第七十二章镜中花
那女子显然与着亦南歌见过,所以她一见着亦南歌,便施下一礼,打趣问道。
亦南歌浅笑嫣然,一双眼如同月牙儿,笑得极其温婉:“今儿个姑姑生日,我也便多花了几分心思。”
有几个颇为年轻的富家小姐,见着江月风与着亦南歌这般亲近,便也纷纷绕过自己身旁的母亲,也跟着直拉着亦南歌的手:“郡主殿下可是要跳舞?”
“噗嗤。”
听着那富家小姐们的话语,站在云莫身后的青衣突然捂住嘴笑了笑,云莫转过头,一脸懵然,便问道:“怎么了?”
青衣见着众人未曾听着她的笑声,忙用着手中的荷花灯挡住自己脸,压低声音:“郡主殿下,可是不会跳舞的。当年太后娘娘也曾逼着郡主殿下学舞,结果却是整得郡主殿下整个身子都给摔倒在地上,吓得奇掌事再也不敢教着郡主殿下学舞了。”
亦南歌,大云京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位才女,对于舞蹈却是一窍不通。
一旁的夫人们听着自个女儿说出了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拉着自个女儿站回自个身旁,不停地与着亦南歌赔礼。
“郡主殿下,小儿无知,还请郡主殿下开恩。”
亦南歌倒是不介意,只是浅笑着:“夫人们不必担忧,不过就是玩笑话语,没什么可紧张的。”
江夫人牵着江月风的手,她那张温婉的脸难得有了几分怒色,随即一把抓住江月风,生气道:“月风,我在家中教你的礼数,你全数给忘记了?”
本站在一旁继续与着亦南歌闲聊的夫人小姐们,也全数被江夫人这气势给吓了一大跳。
江夫人素来是温柔的,平日里,连带着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也便是如此,所以当江夫人说重话时,她们也便是跟着吓了一大跳,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江月风的性子偏生也跟着过来了,每每当江夫人对她这般说话时,她听着也是恼怒,但又当着亦南歌的面,不好发出,只得十分乖巧的又十分不服气道:“郡主殿下,月风无礼,还请郡主殿下恕罪。”
亦南歌笑了笑,直对着江夫人道:“夫人对月风太过于严苛了。”随即,亦南歌又向着江月风挥手:“月风过来,让南歌姐姐瞧瞧你长高了没有。”
一听着亦南歌这话,江月风忙又从江夫人身后跑了出来,双手巴着她那张小巧的脸,对着江夫人便做了个鬼脸:“就是就是,母亲总是这样谨慎的。南歌姐,月风长高了,就连父亲都说,月风再过一年便可以骑马射箭了。”
亦南歌浅笑,双手摸了摸江月风的额头,随即又从自个头上取下一根白玉发簪,别在了江月风头上,亦南歌且将头凑近那小人儿的右耳,红唇微动,说得极其温柔:“你母亲可是很聪明的。”
江月风眨巴着眼睛,一张圆脸透着七分可爱,她那双黑色的眼睛,不带一丝杂质,十分清澈:“我母亲很聪明?”
亦南歌浅笑,十分细心的为江月风别上一根发簪:“当年江大人被长忆长公主发配莽荒之时,便是你母亲她提着先帝的圣旨,不顾众人的劝阻,用着她那双白素手,敲打着御前的鼓。”
小人儿听着亦南歌的话语,便将头瞧向自个的母亲,带着几分懵懂:“可为何我从未听人讲过,而且,若是母亲真的这般厉害,为何家中还是那小妾当道?”
亦南歌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她微微侧下身子,与着江月风平视:“那你家中的那位猖狂姨娘,可敢哭闹着让你父亲带着她来这宫宴,又可敢求着你父亲,带着她的儿子女儿越过你来参加宫宴,你家中的那位姨娘,又可敢当着你父亲的面,或者在私下,对着你母亲不敬?”
亦南歌笑的温和,眼底似有星辰大海,使得他人瞧着她这个样子,根本就离不开眼。
江月风摇晃着自个的头,双眼一亮:“好像是。”
亦南歌便又摸着江月风的头,满眼宠溺:“月风要记得,有些事情,往往不能瞧着表面。”
大云京都内斗不止,许多尊卑制度早已被罢黜,多少原配夫人在家中被自个丈夫所喜的小妾给压上一头,可唯有江侍郎府中,无论小妾再怎么闹腾,江侍郎在怎么宠爱小妾,他府中的嫡庶之分,依旧分的很明。
江月风将头偏向自个的母亲,就连双眼瞧向江夫人,都带着几分往常不曾有的崇拜。
她本以为大云国中只有长忆长公主,亦郡主是女子之中的典范,可谁曾想,她自个的母亲,也这般厉害?
“好好听你母亲的话语,你母亲可是个厉害的人物。还有在这大云宫中,你也要谨慎一些,别给你母亲丢人。”
江月风松开亦南歌的手,与着亦南歌说道别,又一路蹦蹦跳跳的走至自个母亲身前。
“母亲。”
江夫人见着自个女儿的变化,忙伸手拍掉自个女儿身上的落叶,一脸关心:“怎么了?”
江月风死死的抓住江夫人的手,不停地崇拜着自个的母亲:“母亲,我现在才知晓你这么厉害。”
江夫人闻言,便将头瞧向亦南歌,双眼一红,自知是亦南歌提起了那段往事,才使得她家这个也想成大事的女儿,对着她发生这般大的变化。
那段往事其实连她自个都记得不清了,她当时也不知自个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敢穿着诰命服,前往大殿门口,请命。
当时她的行为,轰动了整个大云,却又因着她性子的清冷,便渐渐被人淡忘,也被自个女儿嫌弃,她本以为,五年过后,不会有人记得那事,可谁联想,亦南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亦南歌直视着江夫人的视线,浅笑嫣然,随即挥了挥手,又转身离去。
亦南歌手持着荷花灯,暗黄色的灯火,使得她那倾城容貌越发的虚化,亦南歌的脚步极快,害得云莫与着青衣追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