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镜中花
红衣女子倒是一点也不恼,一双桃花眼眯成缝,笑得妩媚至极,且从怀中掏出三两银子,置放在摊前:“老人家,我也不是故意阻扰你做生意的。”
老者瞬间气的下巴处的胡须被吹的老高,不是故意阻扰他来做生意的,那如今便是真的故意来阻扰她做生意了咯?
红衣女子见状,便又将摊前的银子往着前处移了一些:“老丈,我是想问一事。”
女子生的好看,衣着又不凡,还有丫鬟贴身伺候,虽然女子出门会被他人说道,但因着玉城主的带领,姑苏的民风也明显要开放一些。
哦,不对,现在应该姑苏的城主因是晴城主。
老者瞧着眼前的银子,又见着女子笑得温和,不由得心软了一些,不过是富家小姐不懂世间事,来他处问一句问话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何事?”老者的笑容缓了缓,却未曾接过眼前的银子。
如今人家的问题未问,自己也不知能不能答出,这银子还要不得。
丫鬟不知红衣女子要做什么,但见着红衣女子对着眼前人温和,便也跟着温和。
“不过是想问老丈一句,我与白衣女子孰美?”红衣女子笑颜如花,却十分淡定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众人闻迅,纷纷跑过来看热闹,待到听到了所问为何事,红衣女子所到之处,皆被人收拾了摊子,宁可送给乞丐,也不肯卖给那红衣女子,甚至连带着要钱的乞丐,也不肯在她们二人处问一个铜板。
这么不受人待见,春信还是头一次感受。她家主子不过是问了一句谁比谁美?怎么这里的人,全都疯了。而且她家主子生的这么好看,怎的说句实话都不敢吗?
随着两人过来,路人见着皆是侧过身指指点点,卖东西的,叫着东西的,都是连忙收了摊位,如同见着了瘟神。
“主子能来到此处,是他们的幸事,他们怎敢这般对待主子。”春信气的要跳脚,挽起袖子,直呼要打架。
红衣女子只笑不语,她不过是问了那白衣女子一句,那老人便要赶她走,她只说了一句,她与着那白衣女子谁说,那老者连忙挽起袖子,将她放在摊前的银子使劲往着她脑前砸,而且还只觉得不够劲,又是自己从怀中掏出银子砸他得,又是自己砸自己摊位的。
这姑苏城也真是有趣,乞丐听着她做的事,竟是连老者扔的银子都不要,如今,想来那银子还在地上,待到晚间,估计就叫人给扔了。
“春信,你可知这姑苏先城主是谁?”红衣女子浅笑嫣然,一张倾城脸,平白多了七分邪魅。
春信虽然已经恼得要打架,但还是在听着了红衣女子的话语后,忙手中停下了动作,压住心中的恼气,十分恭敬道:“似乎是个叫苏玉的人。”
听着了人名,女子忙大笑,分毫不顾及自己如今还被人仇视着:“还真是她啊,她也真是个人才,竟能将姑苏众人管的如此之好。”
春信听着了自家主子的话语,瞬时不解了,于是又问道:“主子,认得?”
说完,春信又觉得自己说了个笑话,世间中人皆归主子所管,主子又有谁不认得?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手捧着肚子直笑得欢:“春信你忘记了吗?八年前,有一个求着我赐她通灵之术之人,也叫作苏玉。”
那唤作苏玉的女子,去寻她时,一袭黑衣,明明遭遇让人痛惜,却是做起事情,一脸的散脱,此间人,在这世间是个有才之人,于是,她也便索性赐了女子通灵之术。
“主子是觉得,那日里的那位黑衣女子,便是这姑苏先城主?”春信说道这时,这才打量着看四周的民生。
姑苏城,说小不小,说大也大,左右一千里,人口三万人,有富者,但富者虽富,却不同于他处,欺负弱小,嚣张跋扈,此间富者,如同小民。
而小民者,也不暗中嫉妒富者,富者若衰,不曾出口嘲讽,反而施加帮助,邻里左右,百里之内,无人无知几户姓名,家中若有好物,送至尝之。
这不像是一个城,反而倒像是一个村。然虽为村,却又繁华至极,无人挨饿,就连要饭,左右也不过是一个职位。
红衣女子又指了指那处的父母教训孩童之话。
那妇人手持竹板,站在外处,双手叉腰,指责自个的丈夫。
此等行为,在大云法律之中,明明为不敬,可那丈夫却带着孩童,一副听命的做派,邻里见着也没有半分指责。
“王二蛋,你有出息了,竟然带着自家的小儿要争自家的名利。”
女子的骂声很大,那男子长得彪汉,却拉着孩童一起伸出手,接受女子的木板。
“是儿子一时被名利冲昏了头,只想着自家的功名,却忘了先生所教。”
孩童瞧上去不过七八岁,头上还扎着脚,说起话来,却极其又礼数。
春信抬起头,满眼的赞赏:“姑娘,这家人以前因是富贵人家吧。”
这等礼数,这等教养,怕是富贵人家的庶子,庶女们都达不到。
红衣女子闻言,只笑不语。
男子和孩童皆挨了妇人三竹板,这三竹板,妇人打孩童用了七分力气,打男子却用了十二分。
见状,春信又不解:“主子,为何这妇人打的轻重不一,而那男子依旧没有半分恼怒。”
这若是怕妻子的男儿,当街被自己妇人这般打,估计也会恼怒的争上一分。
红衣女子瞧见,又是一喜,只差没拍手叫好:“那是因为这妇人处置得理。”
好吧,春信被红衣女子这一说,更加不解了。说出来,怕他人也不信,她活了这么久的岁数,竟看不懂这人间事了,见状,春信又将视线瞧向红衣女子,等待红衣女子教导。
“你瞧,那儿童年幼,身子还未长好,所以这妇人七分下去,打在这孩童的身上重量,亦然如同十二分打在这男子身上的重量。”红衣女子浅笑嫣然,对着姑苏又有了一些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