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羊集中人力,查核吴依芳,只用了一天,所有的信息都已经汇总再她桌面。
荣华路十七号死者的身份已经揭晓,透过学校门口的监控,以及抢她钱的痞子确认,她在案件发生前,被猫又从学校门口带走,
在经过法医部的DNA确认,已经确定是长期居住在学校门口的女乞丐。
至于药物的源头,是十四年前妖怪管理局总部基地实验室,负责研究妖怪基因学的吴慧教授制造出来,命名为:妖力增幅液,因为药物副作用,当时已经被销毁。
后来历经两年,吴慧教授成功融合了人类与妖怪的基因,培育出新的生物体,命名为十一,后来她因为丈夫重病离开了实验室,改名江蕙,一家三口生活在花萼楼。
直到一年后吴依芳的生父江海因病身亡,两母女才离开花萼楼,后来吴慧在经贸大学任职教师,认识了罗道明并且再婚,于八年前肺癌晚期病逝。
吴依芳也是在母亲病逝后,好奇之下接触到母亲的笔记,导致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在综合小初高大的学校老师,同学,钟楼红衣女鬼,以及实验室中和吴慧教授同期的学员,还有回访他们邻居朋友推断整理出以上文字。
既然吴依芳是用母亲遗留下的实验制造出妖力增幅液,那如今她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花萼楼,其次是经贸大学和荣华路十七号。
白羊正准备汇报,向上级申请派遣人员去三个地点进行调查,就有下属来汇报:“在经贸大学,花萼楼,荣华路出现大量妖怪,已经死了不少人,有在现场的同事反馈,在经贸大学见到十一。”
她将那份汇总推测报告塞给下属:“交给局长,让医药部翻查吴慧教授有关妖力增幅液的资料,尽快制定相对应的解毒剂。”随后立即夺门而出,开车奔赴经贸大学。
她穿越一道又一道警戒线和疏散拦阻警察的核查,终于赶到现场,见到柳红枝站在一辆吉普车车顶,用望远镜眺望经贸大学里面的情况。
珠鹊市突然爆发大量妖怪,陷入短暂的一片混乱,就被早早严阵以待的当地军官控制住。
尽管如此,但由于妖怪杀伤力过大,依然死伤不少,据后来的人员战损统计,伤八千人,死亡两千三,其中死亡的五百三是市民,剩下的都是军人。
“经贸大学一共出现接近一百五十只妖怪,其中杀伤力极高的有三十只,分别是三头虎妖,九头熊妖.......目前已经突破了第二道防线,歼灭妖怪三十四,目前我方战损已快达到两百人。”
柳红枝听着前方战况的汇报,跳下车顶,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黑色的长条匣子,将现场指挥权移交梅市分局局长,带着十多人奔赴前线。
白羊紧随其后,呼吸急促,在到达第四道防线时,被柳红枝拦了下来:“留在这里。”
她远远看着纷乱狼藉的学校,不停的寻找那个瘦削的身影,甚至爬到车顶去找,终于让她见到手持长刀的十一,她跳下车,跟旁边的军人借了两把手枪,就追了过去。
此时的十一并非本人,操控这具身体的,应该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老妖怪。
在吴依芳往他身体里注射了药剂后,他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他竭尽全力的想和老妖怪进行沟通,但总是有一道无形的门将他拦住,无法到达那扇巨大的铁门前。
他见不到老妖怪,可却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把锋利的漆黑长刀染上鲜红色的血,收割了一条又一条生命,看到一张张鲜活的脸庞倒下。
视线四处扫动,他见到了化出本形的熊妖,举着机枪扫射的军人,叼着人类头颅的虎妖,撕咬内脏的狼妖......
最后定格在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拿着手枪的女孩上。
刀锋冷冽,精准的挡下躲避不及的子弹,割裂妖怪或者军人的喉咙,热血喷洒,一路连杀,最后来到那个女孩面前。
一刀将她手里的枪砍飞,白羊下意识后退一步,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坐在地上,
她没有看再次落下刀,看着十一漆黑如墨的眼睛,大声的喊:“十一。”
刀锋悬停在她的额头,稳稳地一动不动,飘起的几根头发触之断裂,散落在鼻尖,脸颊,胸口。
十一握刀的手开始颤抖,然后猛然再次举刀,紧紧闭上了眼睛,双手持刀插下,刀锋末入泥石地里。
白羊眼眶通红,泪水像珍珠一样滴答滴答滑过脸颊,她起身扑向十一,用力抱紧他。
十一被禁锢在身体角落的意识穿过了黑暗,来到了牢门前。
门依旧紧紧关闭,老妖怪灯笼大的眼睛盯着十一,讥讽道:“一点药就把你藏在骨子里的兽性勾起来了,还以为是老夫作蒜,如果是老夫出关,早就先抹除你的存在,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重夺肉身?”
十一毫不在意,没好气的说道:“老妖怪。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下次真不行就早点出手。”
老妖怪呵呵一笑,毫不掩藏自己的险恶用心:“你要是精神崩溃了,困住我的枷锁就轻松的一捅就破,我独占肉身,何乐而不为,真是可惜,可惜啊。”
十一盘腿坐下,好奇问道:“咱俩朝夕相处那么久,你对我就没点感情?”
老妖怪依然呵呵一笑:“你对我有?”
“当然!!”
老妖怪哼了一声,躲进漆黑的牢笼里,不论十一再怎么说也没有现身。
重新夺回身体的十一睁开眼睛,黑白分明,映入眼帘的事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一张苍白的脸。
他嘿嘿一笑:“啊妍。”
白羊见到他还活着,松了口气,长时间的工作,加上身上有伤,骤然放松下来,就昏迷了过去。
十一拔起刀入鞘,摘下她挂在脖子上的证件,抱着她走进妖怪管理局设定的防线,然后扭头看着站在大学楼顶的吴依芳。
她肩膀上立着白猫,脚旁站着黑狗,轻声说道:“猫又,邹华。”
“在的。”
“要死了哦。”
猫又和邹华没有说话,用脑袋蹭了蹭她。
她纵身一跃,一猫一狗随之一跳。
狂风吹得她的发丝向后飘动,她低声喃喃:“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