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会觉得,儿媳妇没有了,孩子怎么也得留下,不然他们儿子就什么都不剩了。
就算是经历了那些,她还是想着,兴许他家是真的没钱,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那副表现,而刘明已经谈好的事,总不会还改。
结果刘明又反悔了,每次她要和他谈谈,他都在找借口,后来干脆就不回家了。
她本来已经搬回娘家了,可她到底是已经嫁人了的人,就这么一直呆在娘家算怎么回事?
最终她还是搬了回去,这么一住,就把自己住成了一个女佣,一个老妈子,一个免费保姆,一个怨妇。
这样的她,让她怎么和昔日的朋友们见面?
已婚的人中,她最惨。
过得最憋屈。
未婚的人,一个个还是花一样的姑娘,青春靓丽,而她呢?
有时候自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都觉得心酸,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她会把生活过成了这个样子?
她本来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支柱,总想着,等孩子长大了,她就解脱了。
可最后还是没有熬住。
陷入回忆里的人总是显得有些脆弱。
王现鱼实在不想露出示弱的一面,她微微偏过头,将受到原主影响而疯狂上涌的情绪压住,带着微红得眼眶看向石三三:“难怪总有人说,现在所受的苦就是当初脑子进的水,我当初可不就是脑子进了水么,这几年我联系的人不多,就你一个,你应该也受够了我的怨妇脸了吧?”
“哪有的事啊,我家仙儿在我心里一直是那个温柔的女神来着。”
石三三的语气很轻柔,她倒是没有安慰什么的,只是在王现鱼实在没能压住原主情绪的时候,故意假装要拿点什么东西的偏过头,让王现鱼有时间也有机会能够不着痕迹地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
比自己人生中的手帕交们要来得更加好的,真心真意的朋友吗?
真的很温暖也很好。
王现鱼忽然开始喜欢这样的世界了,真好啊,这里没有三从四德,孝道大于天,人和人之间,家庭之间,没有那么多得尔虞我诈,起码,在普通人中,是没有这些的。
“我想和他离婚,原来他总是前脚答应我,孩子抚养权也愿意给我,后脚就反悔,他骗了我很多次,到后来连骗都懒得骗我,只要我提离婚他就明白地告诉我,离婚可以,孩子不可能跟我。”
“我不知道这会该说什么,其实该说的我在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从你决定离婚开始,我一直在跟你说,可你从来不听我的,当然我也没有义务让你听我的不是,我就想着你既然把孩子当成生命的支柱,每次我跟你说什么你就总说等到孩子长大了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没什么能跟你书说的了。”
石三三有些叹气,她看着和自己从小学开始就一直玩在一起,一直到毕业以后依然保持着纯真的友谊的朋友,谁能人忍心呢?
忍心看着和自己一个年级的朋友变成现在这样,她们没有就读大学,读的职中,出来的早,即便是到了现在,也称得上是花一样的年纪。
可就是这样花一样的年纪,她的朋友却过着怨妇般的生活,婚姻乌烟瘴气,连孩子都是强迫的情况下得来的。
她有时候看着真的觉得心疼,可生活是别人自己在过,她作为朋友只能是劝导,劝不听的情况下,也只能叹气任由她这么过下去。
王现鱼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下了积压在原主心里的情绪:“现在好了,我脑子里进的水终于排完了,所以我来找你了,我打算和他们家真刀真枪地来一场。”
“你别想不开啊,你还有孩子呢。”石三三失笑。
“我知道,我想先把孩子放在你这儿,你的性子我知道,刘明也知道,他不敢闹过来,而且他不知道你家在哪,甚至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如果我把小玉放到我妈他们那儿,,他家绝对会上门去闹的。”
石三三露出笑容,二者相视而笑。
后面的聊天内容就是单纯地回忆过往了。
两人一聊起来就没个尽头,一直到凌晨小玉起来上厕所之后两人才停止聊天,开始睡觉。
第二天,王现鱼回到刘家。
一进门,婆婆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垃圾桶照常为了方便摆到了茶几上。
地面堆积着几滩口痰,看得人心里直犯恶心。
刘明还没有醒酒,依然在睡觉,最近是淡季,他没找到活,每天都在家里闲着。
原主曾经提过自己去上班,只是被打了回来,她去上班孩子谁带?
就这么一个现实得不行的理由,让她无话可说。
像是寻常家庭那样,让婆婆帮忙带孩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婆婆放话,她不会帮忙带的,还说,既然带不起,当初就别生。
和婆婆理论当初她不想要孩子,是婆婆非逼着她生,还说她只管生,孩子交给她的话是不理智也很多余的一件事。
原主默默地忍了。
像是现在,看她回来,没有问她去哪儿了,也没有问小玉怎么不在,开口就指挥她干活:“都几点了?赶紧把饭煮了。”
王现鱼乖乖去煮饭,对婆婆的趾高气扬表现得十分宽容。
她在想,原主那种性子,第一次被强来,后来就一直没有和刘明发生过任何关系,原主自己没有什么感触。
可王现鱼是不信,以刘明的表现,这么多年,刘明会一直冰清玉洁的。
这种词用在他身上还挺搞笑的。
王现鱼找石三三了解了不少信息,有许多是原主记忆里本就带着,有些则不是。
比如关于离婚,这些原主曾经去了解过,正是因为了解过,温柔善良得有些懦弱了的原主觉得自己没有胜诉的希望,孩子不会把孩子判给她,所以就选择隐忍。
可原主完全没有想起,很多时候,胜利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
换成石三三那样的,好吧没有类比性,石三三那样的刘明连骗她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