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季彦霖给我下局?”
欧阳浅浅脑子转得很快,倾战一这么一说,她这才想到,刚才救护车那两人摆明是要她命。而且好像还知道她是假扮中弹的。这件事除了她自己,挟持她的人,就只剩下季彦霖知道了。
她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他现在是在你医院?”
倾战一问了她一句。
“对,季彦霖是哮喘发作。我记得他还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欧阳浅浅摸着下巴思索着,眼睛又瞟到了旁边正开车的倾战一,偷偷打量着他。他的侧脸极致立体,五官刀刻般俊美,镶着红宝石的眼瞳直视前方,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使这一对狭长而妖冶的眼眸,始终笼罩在难测之中。
“好看吗?”
他的声音声音让人着迷,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啊?”
欧阳浅浅被抓了个正包,庆幸还好车里一片漆黑,倾战一看不到她火热火热的脸。她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一眼。
开车的倾战一冷晲了一眼旁边的小孩一副正经样,腰板坐得笔直,像个小孩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把后面的袋子拿来。”
倾战一视线没有离开,声音不高,音调象银子般纯净。欧阳浅浅很听话的把手往后一伸,摸到了一个袋子抓过来一看。
是一顶鸭舌帽跟一头金黄色大波浪的假发。
“戴上。”
他讲话不紧不慢却让人不自觉地想跟从他的步伐。
欧阳浅浅忙哦地回一句,捣鼓着假发戴上后,转头看着倾战一问他好不好看。
倾战一瞥了她一眼,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
欧阳浅浅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帽子也戴了上去。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欧阳浅浅已经死了,现在要是出现,人家还不当她诈尸了。所以她现在要去医院得乔装下。
20分钟倾战一的车悄无声息地到了医院的后门,按照欧阳浅浅的提示他们顺利溜进了医院。
晚上的医院比白天安静许多,好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人也比较少了。
欧阳浅浅知道季彦霖在哪个房间,避开医院的工作人员,带着倾战一来到他的房间。房间一打开,一片漆黑。倾战一谨慎地将欧阳浅浅护在身后自己先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人,没有动。
倾战一和欧阳浅浅对视一眼,欧阳浅浅要上前。倾战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上前。
欧阳浅浅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
进门的时候倾战一已经闻到了一阵血腥味,他上前一看,眼底一片幽深。
果然。
那人已经停止了呼吸,脸色已经变白了。看来死了有一会了。脖子上一道划口,血染红了他躺在底下的床单。
“他死了。”
周围静悄悄的,他的话像一条奔泻的河水,冲击在欧阳浅浅的心上。她楞了一下,鼓起勇气上前,看到前两天还在跟她谈笑的季彦霖此时一动不动躺在自己的面前。
内心觉得一阵悲怆。
不忍地移开了眼睛。虽然倾战一说季彦霖是设局的人,但在她的心里,季彦霖是个很乐观,愿意倾听别人想法,喜欢笑的男孩。至少她一直当他是朋友。
倾战一上前查看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口,用手大致比划了一下,是匕首造成的三公分伤口,一刀致命。
看来是职业杀手干的,这么整齐的伤口干净利落,一般人不会这么专业的。
倾战一余光突然看到男人平放在床上的右手,戴着是一块运动手表,他从兜里拿出一双做手术用的手套套在自己手上。
一旁的欧阳浅浅看到都震惊了,他,出门还带着手套?
红瞳打量着男孩手上的表,时间依旧在跳动。哪里不对劲?
门外突然传来异声,倾战一来不及细想了,他快速将男孩手上的表脱下来,在桌子上抽了几张白纸包裹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拉着欧阳浅浅躲在门边。
他耳朵紧贴着墙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面很安静,他一手拿出手机摁了几个号码拨动了电话。
“老板”
电话里另一头是老K的声音,倾战一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有两辆车过来了,是秦家人。老板你还是快出来。免得碰上他们。”
在外围监视的老K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自己的老板,他真的搞不懂倾战一干嘛要踏秦家跟欧阳家这趟浑水,让他们两家自相残杀,窝里斗,最后让倾世来收尾不是更好。
而且还要亲自跟着欧阳家那丫头四处跑,完全就不是倾战一的风格。
倾战一恩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谨慎地拉开了门看到门口没人,带着欧阳浅浅一路走到后门。
紧跟着倾战一的欧阳浅浅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季彦霖。
不管怎样,季彦霖,我会抓住害死你的凶手的。
倾战一的大长腿走得很快,欧阳浅浅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节奏,好在有惊无险,她们顺利出了医院回到了车上。
还没等欧阳浅浅问点什么,倾战一发动了车子快速地离开了医院。
“现在怎么办,唯一知情的人也死了。”
欧阳浅浅不安地看着倾战一,这会才慌地一片。跟刚才的平静完全反差。
“你刚才不是很淡定吗?”
倾战一好笑地看着她惶恐不安的表情,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这小孩怎么这么多表情,亏他刚才还以为是她当医生看惯生死,这么淡定。
原来是反应弧比别人长。
她的脸像霜打的树叶子,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完蛋了,这下什么线索都没了。”
失落像一团黑气一样将她团团笼罩,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她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天总会亮,就算没有太阳也会亮的。”
一个声音温柔、恳切,就象春天般那暖暖的,带着花草香气的微风往她心里钻,她从指缝里看到旁边的男人眼睛注视对面车子打过来的光。
那光很明亮,在黑夜里就跟太阳一样闪耀。
他不说话的样子就跟太阳神阿波罗一样倨傲,好像刚刚那句很温暖安慰她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她出现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