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四一脸惊恐地看着楚元舜，楚元舜把玩着拇指上翠绿的玉扳指，嘴角挂着笑，让人看多一眼就感到毛骨悚然。
“你不说，本宫就替你做决定吧。”楚元舜突然把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来人，把刘老四拖下去——”
刘老四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磕破，“嘣嘣”地响亮得可怕。
“不过，”楚元舜突然有些可惜地说，“老四到底在府里做了许久的活计，府里事无大小都由他本人亲自负责，主子的命令下达得力……”
“主子”二字被狠狠地加重了。
刘老四心里更是发抖，“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用力得几乎要把长明居震烂。
楚元舜的脸上连冷笑都消失了，“那就赏你——五十大板，即刻净身离府。”
玉萝暗自吃惊，所有人都惶恐得呆住了。
刘老四早在楚元舜弱冠前便在皇子府中跟担任总管府一职了，如今为了这样的事便革去了他的家当职位。还有五十大板，不死，那也得半身不遂了。
众人看向玉萝，目光里都是骇然，而玉萝何尝不是。
一群侍卫押走了刘老四，刘老四走的时候眼泪鼻涕都糊到一块了，嘴里呼号着求玉萝救救他，求楚元舜放过他，说他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可楚元舜却像一个无事人一般，只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只得闭起眼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不收拾的人，总会有人替她收拾。
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
……
一双手却突然覆上了她的柔荑。
她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目光幽深而温柔的眸子。
“王妃既然选择了与本宫相守，本宫自当身无可取也要使你无忧一世。”
这句话不轻不重，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包括玉萝。
玉萝心头一咯噔，有些勉强地笑笑，没有回应。
天家的子嗣，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哪句是一瞬的，哪句是永恒的，又有谁分得清？恐怕他们也看不明白自己吧？
半晌，她才轻轻地道，“殿下，先用早膳吧。”
楚元舜微微颔首，仆人们很快便把原本放在桌上的清淡的吃食撤了下去。而后一大群人有条不紊地把鲜美的各式早点端了上来。
玉萝咬了下下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没有话都没有说得出来。
确实很美味，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每一样都只动了不超过三箸。
室内的氛围有点安静得怪异了。
楚元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云湘是么。”
云湘突然被点名，诺诺地应了声“是”。
“你家主子现在一个月月俸多少。”
玉萝愣了一下，心头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云湘。
云湘和她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角，有些支吾地说道：
“一个月……五十纹银……”
楚元舜果然皱起了眉头，看向玉萝，“这也是那狗奴才克扣的？”
“不、不是。”玉萝连忙摇头。
“那怎么这样少？”
玉萝斟酌了一下，才略微谨慎地道：“前些日子病着，伙食清减了，所以才匀了些银子给……”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给孙妹妹好好养胎罢了。”
她的话语一出，楚元舜本来还算温和的面容果然骤然冷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