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出手让那个田午晚上不能出现?”
口住!无耻老贼!皓首匹夫!
(不好意思,串戏了。)
“仙长,天色不早了,要不您还是先休息吧。”冯煖无奈地说道,这都是什么配置,怎么来了这么个玩意,本来就是天崩开局,现在倒好第三回合直接碰凯皇,这也就算了,家里又出了个不省心的。
哎,难呐。
看着正暗自赌气的‘仙长’,冯煖安慰道:“仙长之才我赵国谁人不知,只是眼下还不到您出手的时候,且稍等些时日。”
“放心,我都不放在心上。”那‘仙长’笑的那叫一个开心,要不是耳根子挡着,嘴巴能咧到脸外面,“没想到我祁任这么有名,没想到,嘿嘿嘿,没想到啊。”
‘你就气人吧!怎么公子派了这么个家伙出来?要是在晋阳,我他……’
冯煖拍拍胸口,暗自说道不生气,不跟二傻子置气不值得,不值得。
“诶,那你说我明天宰了那家伙怎么样?”祁任乐呵呵的继续问道,“我想了想,反正再也不让那个什么草原王见不到田午不就成了?”
‘我刀呢?老子刀呢?’
冯湲揉了揉自己痛苦的三叉戟神经,温声道:“祁任仙长,您不想想,万一您出手杀了那厮,是,杀了也就杀了,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了齐国对咱们动手的借口了,这样可不行啊。”
“嗯,有道理,还是你们念书的脑子坏,怪不得我师父说,你们这些文人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罪过罪过,又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仙长啊。”冯煖咬着后槽牙,右手紧紧地握着,“您先去休息可好?”
祁任一看冯湲的样子,赶紧伸手在对方的额头上摸了摸,关切的说道:“哎呀呀,小冯你病了,不成不成,这谈判还是算了,咱们回去吧。”
李正看着正在四下找趁手家伙的冯煖,赶紧站起身说道:“祁任仙长,冯煖御史也是累的了,先让他好好休息吧,咱们先不打扰他了。”
说着,拽住祁任就往帐篷外面走,祁任边走边喊着:“不行就回去啊!不差这一点半点的,好~好~休~息~”
“御史,莫气。”赵牧走到冯煖身后,轻轻地拍着冯煖的后背,“您还不知这仙山上都是什么人吗?若不是公子语看他叫的可怜,怎么会让他跟着出来撒欢?”
“呼!”冯煖缓了半天,这才示意赵牧坐下,“之前见过此人两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也不知公子语看上这厮哪一点,竟收他做门客?”
赵牧盘腿坐在地毯上说道:“嗨,还不是这家伙治妖有功,救了公子一命,若不是那样就凭这厮这张嘴,不早就被人在晋阳城内被人打杀了。”
“算了,不说这厮的事。”冯煖平复了心情,郑重地看着赵牧说道,“赵将军,您是草原人,想必也知道草原除了粮草以外最急需的东西,或者是草原王最急需的东西,若是能以此打动草原王,那咱们就多了个胜负手啊。”
“冯御史,其实某是早一步从燕国来草原的,不知王上是何打算,还请先生教我。”
冯煖想了想说道:“赵将军,你多在南面屯田,虽有北方牧场,可还是远远供不上前线战时使用,加上近些年与燕国战争频繁,战马损失严重,若能有草原战马补充,燕国便不足为惧。”
“难。”
赵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这些年草原少雨,人都养不活更别说马了,冯御史,您没有见过近两年草原秋猎捕获的战马,草原的马比之我南方养的马还有不足。”
“这是为何?”
“我也曾问过哲别,他说是这十几年来,草原少雨牧草不活,牛羊与马抢草吃,虽是草原上极力控制牧草,可是奈不住草原上零星牧民之多,
向北临近雪原的草皮已被牛羊啃成了荒地,这一路您也曾见,除了托里尔河附近的草场还有嫩草长出,南面一些草场也变成了荒地。”
听着赵牧的话,冯煖皱起了眉头说道:“真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了吗?还有什么法子能解东边之危?”
“嗯,冯御史,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牧想了想问道。
“赵将军,有话请讲。”
赵牧沉吟了一会说道:“冯御史,还请不要见外,北方牧场的战马我也见过,只是这战马不一定非要拉战车啊。”
“嗯?”冯煖听着也是一愣问道,“赵将军和解?”
“嗨,冯御史,您还不懂这老赵的意思吗?”李正掀开帘布走进帐篷,跪坐在地毯上,“战马不一定非要拉战车,还可以骑啊。”
冯煖瞪大了眼睛问道:“此事能成?”
“多半能成。”赵牧不太确定的说道,“我问过哲别,很多大部落正准备着南下秋猎,即便是不抢粮草,只要磨下去些人口也是好的,近些年草原各部战事减少,咱们可以向草原王亲近部落里借走些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赵牧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事不太好办……”
“老赵,怎么你一回家就学会卖关子了?有话直说。”李正在旁边搭腔道。
“不瞒二位,以草原王的影响借人,倒是可以借给咱们,只不过咱们得费些功夫。”
李正不满的拍了拍地说道:“你这厮怎么支支吾吾的,有话快说。”
“草原王与哈尔巴拉不和,这事你李正是知道的。”看到李正点头,赵牧接着说道,“某家觉得若是能将哈尔巴拉给绑来,那借人一事倒是可成,只是有些问题。”
李正不耐烦的直起身子,急切的问道:“你这厮真是急死我了,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
赵牧叹口气,眼睛一眯说道:“嗨,我就直说吧,某也是孛儿只斤部落之人,一十九年前某与几名少年被带出部落,某因肚子不适跑了出去,等到某再回去之际便看到那乌恩其正在啃食那些少年,当时若不是某被吓得不敢动弹,便不会有今日的我了,
这些小事不提也罢,那乌恩其便是孛儿只斤部落的祭司,这妖人与哈尔巴拉关系最密,这二人在某印象中可是形影不离,前几日乌恩其已被草原王关押,可是直到今日都不见哈尔巴拉的身影,
冯御史,我想若是咱们到孛儿只斤部落去,若是能逮住哈尔巴拉,送于草原王借人之事便能成,只是某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仍不见哈尔巴拉的身影?”
冯煖点点头说道:“赵将军意思,我已明白,哈尔巴拉与这草原王仇怨我也早有耳闻,真能将哈尔巴拉送于草原王,我觉得借人可行。”
“啧,只是这哈尔巴拉至今未露面倒是让人揪心。”李正咂咂嘴说道,“若是哈尔巴拉出事,那借人可就更加难办了。”
“看来只能先与田午这厮扯皮了。”冯煖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李正说道:“还得麻烦李将军跑一趟了,近几日我会打乱田午的谈判,还请李将军速去速归。”
李正低头抱拳说道:“末将领命,冯御史,还让赵牧跟着您一道谈判,这样一来有个照应,二来赵牧也是草原人,有他在谈判也能顺利一些。”
赵牧点点头说道:“那我就留下,协助冯御史,李正你这一去可要快一些,我们最多能拖三日,此地与孛儿只斤部落最快也要一日。”
李正站起身说道:“冯御史,末将这就去点齐人手,即刻启程。”
“李将军,速去速回!”冯煖一拱手郑重的说道。
“诺!”
说完李正转身走出帐篷,从点了七个选了七个好手,一同前往孛儿只斤部落。
走出部落外,赵牧拉过李正说道:“老李,还有一事我需先和你说……”
……
……
夜晚,
已经睡着的涂山英英伸手在脑袋附近一阵乱拍,好不容易摸到葫芦,打开盖子躺在地毯上灌着水。
喝了半晌水,涂山英英这才坐起来,张开嘴:“嗝~~~”
已经立秋一个月了,天气还是这么热,本来草原上就干燥,又连着这么久没有下过一滴雨,更是干燥的离谱,几乎每天晚上涂山英英都会被干醒,这谁能遭得住。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蚊子叫声,实在是让狐狸头大,看着帐篷里黑压压的几只蚊子,有心弄死吧,它们又没有咬过自己,不弄死吧,一会下来戳两下。
又戳不破皮,只能在外面干蹭着,每晚都是这样,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看着一旁躺着的乌兰,蚊子死活不愿意往那边靠,这多好,蹭都不敢蹭一下。
实在是睡不着,涂山英英站起身往帐篷外走去。
看着外面的夜空,月亮很亮,看着云彩很薄,轻轻一阵大风刮来,吹跑了一片萤火虫,万籁俱静,只能听到耳边的骚浪贱蚊子对你说着,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
隐隐地一阵风儿吹过,此时的草原,像极了屏幕面前的你,本来就没几根毛还会迎风招展,显得那样的俏皮,斑秃无药医。
感叹道:“睡了这么久,终于……终于十点了!”
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这个云量,啧,吸都吸不出来。”
“小白狐大人,可是不适应草原这气候?”
“乌兰啊,你怎么醒了?”涂山英英头都没回,看着又飘过去的云彩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咋的,这天气实在是干的难受,以前睡觉还挺湿润的,突然这么干有点受不了。”
“其实,妾身倒是有些法子。”乌兰轻声说着,抬起头看着天空,“相比小白狐大人已经发现了吧,这草原上的云总是少的可怜,这风啊,轻轻地一吹就跟着跑了。”
“是这样,有点新鲜的玩意就跟着跑,和我以前带的傻鸟一样。”
乌兰嘴角一抽说道:“正是这样,所以妾身以前做这神鹰还是挺累的。”
涂山英英转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前神鹰,好奇的问道:“按理说,你是妖兽化形,又没有传承,怎么给草原降雨的呢?”
“小白狐大人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乌兰捂着嘴笑了笑说道,“妾身是不会降雨,可是妾身会搬云彩啊,向南也好,向北也罢,只要看到大块的云彩背到草原上也就是了。”
“那你不累吗?”
乌兰摇摇头,高兴地说道:“不累呢,不累呢,小白狐大人您是不知道,这背云只要能背的动,直接背着走就是了,只不过背云的时候路上可是一阵都不敢休息,就怕这云彩一溜烟就跑了。”
“只要这云彩到了这草原上,妾身感应到有人在求雨,这雨啊,也就下了。”
“那你一年要背多少次云,才能让这么大的草原下雨?”
乌兰一听更兴奋了,激动地说道:“小白狐大人啊,这您可就想错了,这可用不了几次,只用每年冬天到北边背着云彩到托里尔河上游,好好地下着一场大雪,能保证几个月的河流充沛呢!哪怕过了春天,也不怕这草原上没有水,
等到快入了夏,妾身就到南边,或者到海上去,背着云彩一点一点的往草原上来,也不用多,每年跑两趟就能保证牧民秋天打牧草了。
有些年份若是赶上了蝗灾,就是妾身的好日子了,这人族畏之如虎的蝗神呐,您是不知道有多好吃呢!”
“这么说来,你这一年得有半年的时间都在给这草原人背云吧?”看着点头的乌兰,涂山英英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这累不累?”
“嗨,让小白狐大人见笑了,这怎么会累呢?就是每年夏天到海上背云麻烦一点,不敢有一丝松懈,万一走神了这云就容易被人族的练气士给抢走了。”
“哎,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这下雨啊,有功德呢,草原上能多活些生灵,对妾身也是有好处的。”
涂山英英一挑眉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私心呢?”
“嗨,瞧您说的,妾身哪敢有私心啊。”乌兰看着星空说道,“弱者啊,光是活着就挺难的了,环境已经这么苦了,再没有神灵帮助只怕会更苦吧,妾身要是不做些什么就觉得妄称这神鹰。”
轻轻地在乌兰头上敲了一下,涂山英英说道:“傻丫头,你凭什么帮这些草原人?”
“妾身受草原人供奉,帮他们也是应该的嘛。”乌兰揉了揉脑袋有些委屈,接着又想起了什么高兴地说道,“小白狐大人,再过不久就该有蝗虫出现了,等到时候您也尝尝这蝗虫的滋味。”
涂山英英一听,皱着眉问道:“怎么会有蝗虫?”
“嗯嗯,这几年这么干,草原上蝗虫卵早就铺满了,再过不久啊,蝗虫就该出来了?”
涂山英英听罢,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小龟壳上下摇了摇,开始卜算。
“哎,这还真让你说对了。”涂山英英站起身复杂的看着小龟壳,学会一门手艺有什么到底好处?算出来这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看起来我得出去跑一趟了。”
“小白狐大人,您要到哪里去?”乌兰紧张的问道。
“我啊,要到海上去一趟,给这蝗虫们来上一场大雨。”涂山英英笑着说道,揉了揉乌兰的头发,“这场雨啊,看来是非下不可喽。”
“为什么呢?”
“不下雨,今年冬天会死很多人,不光是草原人,中原人也会死不少人。”说着涂山英英看着前几天孛儿只斤骑士们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而且这场雨不下,多年后,草原上死的人会更多。”
“呐,小白狐大人,能不能带上妾身一道前往。”
涂山英英笑着在乌兰胸口拍了一下,轻声说道:“不用了,你就好好地休息吧,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哦。”乌兰委屈巴巴的点点头,“那妾身等您回来。”
涂山英英回头笑了笑,手掐诀,消失在夜色里。
……
……
‘怎么越向南飞,怎么感觉越凉快呢,这不应该啊。’
涂山英英纳闷的想着,按落云头,低头向下看去,底下是一座大城,此时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除了偶尔传来更夫的打更声,还有就是巡街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看着这群穿紫衣的巡夜兵丁,涂山英英也是一阵感慨,这人那,一辈子的习惯有时候到死都很难改的掉。
这群巡夜的也是心大,一个个的裹得跟粽子一样,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身后还跟着一队巡夜的,这不过这一队脚可是没有挨着地。
落在城里,隐去身形,在城里慢慢的逛了起来,反正这会才刚十二点,还早的很。
看着城里古色古香的建筑群,感觉前世看的电视剧……拍的什么样来着?
‘诶?就是,电视剧里古装戏什么样来着?’
涂山英英站在原地捏着下巴沉思了起来,想了一会用右手捶了一下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过了一千多年了啊,我说怎么忘了。”
提着鼻子站在街上闻了很久,除了闻到一阵潮气,其他的一概没有闻到。
脚下用力,窜到屋顶上,仔细的看着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