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娇的话,小白狐不禁潸然泪下,终于要进主线了吗?
“为什么是今天?”小白狐想了想问道,“是来了什么人嘛?”
女娇点点头说道:“部落里今天来了一个男人,自称禹,我早就听说他是舜派来治理天下洪水的,没想到他来到我们的部落。”
小白狐疑惑的看了看女娇,斑大声喊道:“看屁!这女娃看上大禹了!”
“哦!”
看着小白狐揶揄的眼神,女娇也不在乎的说道:“是的,我觉得禹是个好人,我想……您懂得,只是我们部落……”
“行吧,行吧。”小白狐挠挠头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个事啊,走吧,咱们去见见禹。”
一人一狐一鸟,熟悉的奔向涂山部落。
部落位于涂山脚下,一部分人还住在山洞里,一部分人在外面的空地上用兽皮搭着简易的帐篷,一些男人打扮的像是开屏的孔雀,身上画的五颜六色的,女人们在部落里忙忙碌碌。
正走着,见到一个体格壮硕手脚都是茧子的女子,用手指对着一个强壮的男人勾了勾,男人一脸献媚弯腰跑了过去,两人钻进帐篷里,天雷勾动地火。
小白狐惊讶的张开嘴,回忆着上辈子看过的书,貌似记得涂山部落是母系氏族吧,男人不用管孩子,女人负责挣钱养家,估计大禹……啧啧,不好办啊。
(你们就别想了,该搬砖搬砖,该上班上班,多喝热水呦。)
部落里一些发现小白狐组合的时候,都会恭敬地对小白狐和灌灌行注目礼,就像前文所写,青丘山一带就是整个中原地区都没有白狐狸,在青丘山现在就只有两只白狐狸,那是涂山氏青丘山万物的守护者——九尾狐。
走到一个大帐篷附近,一人一狐迈步走了进去,斑在小白狐身上窝着。
走进帐篷,最里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右手边站着的都是精壮的女人,肤色都有点黑,长得都挺不错,有的还抱着孩子喂奶。
左手边第一个站着一个面色黝黑犹如老农一般的男人,面带微笑,面容祥和很让狐狸有亲近感,身高大概一米九上下,身上穿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衣服,不是兽皮,戴顶草帽,脚边放着一把耜(si),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棒子?
那个男人旁边站着五六个青壮男子,和为首第一个人打扮的差不多,只是身高比第一个男人矮小了许多。
小白狐四下看了看,窜到第一个男子身旁,一下子跳到他的肩膀上,气息很让狐狸舒服,气势有点扛不住不过还不错,而斑有点受不了飞到女娇肩上喊着:“禹!兴!”
禹看了看坐卧在自己肩头的小白狐,笑了笑说道:“我是禹,见过涂山氏。”
看着小白狐看向自己,禹解释道:“我受帝舜所命,治理天下大水,天命之下,邪物进不得身,只有您这样的瑞兽方能近身,而且昨夜伏羲氏传梦今日能见您,不胜惶恐。”
小白狐点点头说道:“禹你所来为何?”
“寻求涂山部落的帮助。”
小白狐皱皱眉说道:“说人话!”
禹收起笑容说道:“天下大水,我虽受帝舜之命治水,既受天命自然有神灵加护,可我部落的孩子们没有!治水多年死了很多人,部落里能跑的小伙子只剩下这几个,剩下的都没有了,今日来到涂山部落只为联姻,求您帮帮我。”
小白狐看看为首的女人,那女人点点头说道:“涂山部落历代受涂山氏庇佑,您的话就是我们所向,一切听您吩咐。”
小白狐听完,也没有了主意,联姻是要借人的,看情况禹是没有在其他诸侯那里借来人,借人是为了治水,任何时代治水都是要死人的,涂山部落就这几百人,天下大水百人千人去治天下水,连个水花都不会有。
而且重要的是,女娇,这个苦命的女人嫁给禹不过三天,禹就走了,走了一十三年,如果禹是母系氏族的人无所谓,重要的是禹是父系氏族的部落领袖,两个社会结构不同的人,在一起会怎么样?小白狐不知道也不敢想。
正在发愁的时候,脑子传来伏羲的声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哎,天命如此,非是我等能够改变的,还是让女娇嫁给禹吧,命中注定之事谁也没办法,天命何人敢违?”
是啊,天命难为。
说了,死千八百人,活苍生,不说?滚滚车轮之下你连个螳臂都算不得。历史已然书写,总会有下一只白狐。
百年来,磨灭了它的人心,除了那19年的记忆以外,还剩下什么?
现在的小白狐只想活下去,看看这山这水。
看看帐篷里的女人们面露戚戚然,满世界的洪水靠凡人那就是去送死,更何况禹说的话,太让人害怕了,速来贤明的帝舜竟然只让一个部落去治水,那和送死何异?
小白狐真的犹豫了,涂山部落作为青丘山的一员,让她们去送死,小白狐不忍心,这是它的子民,和它的孩子没有区别。
史书只会记载治水的功臣禹,而那些死在洪水里的上古先民,又有几个被记录的?又有几个能被人记住的?
小白狐沉默了半晌沙哑着说道:“联姻……可!只是借人不可多。”
禹再次展露出笑容说道:“没问题,我可以再去其他部落,或者去其他诸侯那里借人,有涂山部落相助,其他诸侯借人时也会方便很多。”
小白狐从禹的肩头跳下,走到帐篷内老女人的面前开口说道:“后续的事情你们慢慢商议,事后可以到涂山顶去找我。”
从尾巴上拔了一撮毛,又薅了一根斑的羽毛递给禹,开口说道:“请善待他们。”
漫步走出帐篷,也不想也不敢再去看一眼众生相,它只是未成年的九尾狐,不是能治水降雨的白蛟。
说完这些让小白狐感觉天地间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一些晦涩的力量正在不断涌入它的体内,但是心里为什么空落落的。
跑到涂山上,静静地看着涂山部落里奔走的女人和男人们,夜晚看着禹和女娇被人们祝福,看女娇被篝火映红的脸,看禹踌躇满志的神情,看部落里一些男女脸上的不安。
看女娇和禹走进帐篷,看禹与涂山部落族长商议,看禹挑选能用的人,看他们离开涂山,看他们向南决然地奔向洪水。
小白狐累了。
禹终究是离开了女娇,这段持续了短短三天的婚姻,在禹离开后终于画上了标点,也许下次再见就是女娇化石,天人两别。
之后的十几年间除了启,谁又能安抚她心中的苦闷?
女娇走向涂山顶,脸上满是幸福和不安,坐在小白狐身边问道:“你说他们会安全的回来吗?他会是世人敬仰的英雄吗?”
“会的,他会回来,甚至会成为人族敬仰的英雄,也会成为天子。”小白狐幽幽地说道,“至于他们很难会回来了。”
女娇激动地说道:“那就是,我就知道他是大英雄!我要等他回来,到时候穿上最美的衣服见他!”
三天没有说话的斑飞起来喊道:“禹!兴!”
“哈哈哈!”女娇拊掌大笑道,“禹!兴!我会等他回来的。”
小白狐笑了笑说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会有吧。”
之后的日子里,虽然有斑和小白狐的陪伴,女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每天站在涂山顶看着南方,唱着:“侯人兮,猗!”
每天登上涂山顶,春去秋来,女娇的肚子大到让她很难再登一次涂山,每天坐在最外围的帐篷里抚着肚子,看着外面。
又是一年开春,瓜熟蒂落,女娇生下一名男婴,取名启。
小白狐知道时候离开了。
奔向穷奇的洞穴,看着傻老虎还在睡觉,吩咐一下周围的动物每天给穷奇喂点鱼,让他不至于饿死就得了。
回到洞府,小白狐感受着身上曾经晦涩的力量更加强大,这是气运还是天地之气?小白狐不懂,但是强烈的困意来袭,它静静地卧在地上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