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虽然是由怨灵转化,可血煞的本质已经完全脱离了怨灵的定义,如果说怨灵是人类死后的怨气形成的一种灵体,那么血煞之血,则属于是一种鬼修。至于血煞之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属于一个新的种族。从这个角度来讲,煞之强者觉醒为血,真不知道是一种进化还是一种退化。
血三娘几人带着鲁木槿一路闪现到了恋悦谷核心,距离鬼槐不足千米的位置,被一个一身白衣的老者拦下,这老者看起来竟与常人无异,与这满谷的血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这老者也是血族,不过他已经踏入了血修的第二阶段,凝实!
见到老者,血三娘众人皆为一礼,老者摆了摆手:“血祖闭关,鬼槐千米禁止踏入!”
血三娘踏前一步:“大哥,我们在谷外发现了一个先天木灵体!”
老者原本就已经在打量鲁木槿的目光一缩,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竟已经到了其身前,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当他的手与鲁木槿的身体接触的瞬间,老者眼中的贪婪一闪即逝:“果然!果然是先天灵木体,我这就去禀告血祖!我血煞一族,我血煞一族……”
少卿,老者跟着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从鬼槐后走出,只见这中年男子剑眉星目,虽为血煞却貌似有着一身正气,所过之处草木皆倾,似是膜拜,男子扫了一眼鲁木槿,又与老者对视一眼:“三千年了,我血祖终于等到了这先天灵木,这不仅仅是先天灵木,竟还是刚刚觉醒。通知所有血族马上来此处集合。”
老者闻言,瞬间没了身影。煞五等几个煞族,看到血祖后内心深处不自觉的产生了极大的敬畏,陆续有血族闪现至此躬身行礼后站在一边,煞五等几个煞族也是躬身行礼后,并非闪走,而是一步一步倒退而去。煞族之阴郁冷傲,能做到如此地步,可见他们对血祖的敬畏。
而此刻,场上除血祖外只剩下七人,血祖和老者后,又来了一个翩翩少年,剩下五人皆为虚影。血煞一族亿万之众,血族,仅有七人!
老者见人齐了先对血祖行了一礼后对众人说道:“天佑我血煞,今日我族终获先天灵木体!”
众人闻言,除血三娘外皆是大愕,这先天灵木体煞族不知,可他们血族,可是太清楚不过其含义。这一个先天灵木体,对与血煞一族来讲,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往外界的钥匙!
少年内心也是颤动,见众人神情,率先单膝跪拜血祖。开口说道:“此夺舍一事,血二愿效犬马之劳,我定会让这个世界铭记我血煞一族!”
血祖抬手制止了血二接下来的话:“进了我恋悦谷的东西,还没有出的去的,先不急,等这孩子醒来,我要问一些话。”
血祖负手而立,其他人也只能这样站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鲁木槿终于悠悠转醒,当他张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颗遮天蔽日的古树,紧接着就看到了树下的三个人。
一个一剑眉星目身一身正气的中年为首,他身后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和一个一身欢悦气息的少年。
我?我得救了?
鲁木槿赶紧起身,跪倒在地,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在下鲁木槿,感谢三位的救命之恩!”
少年一听这话,脸上挂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得救?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正得意,瞄了一眼血祖,少年马上吓得收声,低头站在了血祖身后。
老者也是哈哈一笑,但是笑容中却满是慈爱之意,无半点恶意:“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鲁木槿心智在好,在经历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刺激后也是有些混乱,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也没多想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来历:“感谢三位的救命之恩,我本命鲁杰,字木槿,出生于血芝城,家父是血芝城的木匠。”
老者闻言看了一眼血三娘:“哦?有字的木匠,还姓鲁?”
木槿只见老者看了眼身边的空气,以为对方是在回忆也没多想:“是的爷爷!”
“你可记得族谱,是否为鲁班一脉的传人?”突然老者所看的方向出现了一个女声,说话者不是血三娘又是何人?此时的木槿整个人都有些发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一个淡红色半透明的女子形象显现出来,眉宇间带着一抹急切:“我生前是鲁班一脉第三百四十五代传人,六阶机关师,鲁墨颜,字木雪。”
“第三百四十五代……”木槿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努力回忆这什么:“儿时听父亲说他是鲁班一脉第四百五十八代传人,如此说来……等等,三百四十五代?那么这个姐姐,不对,应该叫奶奶?……嗯……老?老祖宗?”
这样一听,这孩子的确是鲁班一脉是定了,血三娘又急切的问道“我问你……”
时间一闪,半个时辰过去了,血三娘感叹了一句:“不想我鲁班一脉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其他人在这个过程中也都露出了回忆之色,相继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可鲁木槿除了鲁家的一些事情外,其他的几乎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出生于一个小城,因从小体弱多病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养病云云。时光荏苒,整整三千年了,不知自己的族群现在又是如何?是蒸蒸日上亦或是人走茶凉?想到此处众人不免也有些神伤。
“老祖宗,这次与我同来的几个伙伴都被那些亦或是树叶,亦或是树藤拉走了,不知您是否能救救他们?”鲁木槿的语气极为急切。
血三娘的虚影拍了拍木槿的头:“他们已经死了,并且这炼狱森林的植被不光吞噬血肉的同时一样吞噬灵魂。”
鲁木槿闻言眼睛通红咬牙说道:“这些该死的树木!”
“非也!非也!如果不是这些植被感应到了你的先天灵木体,对你产生了本能的保护意识,你也早已经死在了这炼狱大森林!”少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这炼狱大森林里的植被只吞噬死物,是他们先死了以后才被吞噬的,确切点的说,他们是被凶兽或者我们的人杀死后,才被这些植被吞噬的。”
“你们为什么要杀死这些无辜的人?他们不过是想帮我寻找血芝治病,他们有什么错?你们简直不讲道理!”鲁木槿双眼血红,此时他再看这少年,不在有哪怕一点的欢悦,他的眼中只有憎恨。
少年呵呵一笑:“憎恨?好熟悉的情绪啊!你可知道我血煞一族所在的恋悦谷中,这些奇珍异宝先不说,这颗十万年的鬼槐珍贵的程度也不谈,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们将会面对的是怎样的无尽杀戮?我们还如何安命与此?我们无法从这里出去,我们只是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生存,而你们!你们才是入侵者!今天我们更强大,击杀了他们,如果明天来到这里的人比我们更强,那么死去的就是我们!无辜?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血祖听到此处扬起了头,眼睛微闭:“当年我们觉得冤,觉得这世间的不公。我一手造就了这血煞一族,才大仇得报。现在想来不知是对是错,我们血族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血族的第二次死亡也许才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可是煞族呢?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当年我们自保不成,化为血煞方得报仇,今日我们为求自保击杀他人!他人是否也觉得不公?我们的行为虽说是自保,可本质上和当年击杀我们的人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为了个人立场罢了!公平?哈哈,哈哈哈!小娃娃,你还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鲁木槿闻言低下了头,什么才是公平的?他们杀我们我们觉得不公,那我们杀凶兽呢?又或者杀鱼宰鸡?这是公平的吗?公平到底是什么?
小武死了,胖子也死了,我觉得这不公平,我们觉得我们没做错什么,可是、可是我们才是入侵者?
我们!才是入侵者?
我们!才是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