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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黎明什么时候来临

叛军攻入了城中,并没有进行烧杀抢掠,对城中那些尸体进行处理,在城外十里处的竹林中挖了一个大坑,集中埋葬。

「你们来这边,这人还有气。」

一群身穿布衣的士兵走来,步伐没有统一,走的零零散散。领头的士兵看了看这人,没错,还活着。

「他身穿军服,应该是守房陵的那一支队伍的人。」

「将军不是说发现守军都要上报于他吗?」

「不行,咱们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把他军服脱了,给他疗伤,之后给他一身保暖的衣裳。」

「那么大哥,我们之后怎么处置他?」

「把他关进监狱吧,这种下级士兵估计想问情报什么也问不出来。」

「好的,大哥。」身材较胖的士兵和其余同乡兄弟一同将黎明破晓的军服脱了下来,对伤口进行简单包扎后给他换上了还能保暖的衣物,之后这些人架着他前往了牢狱。

一名白衣女子在远处观望着,粉红的裙底透出了些许妩媚。

「黎,看来也不需要妾身救你了,不过你这些年估计要吃些苦头了……这样也好,在你磨练你心智的这段时间,妾身就好好的在房陵这看一看。」

日月交替,已经是夜晚,牢房中的囚徒离开了一大半,加入了所谓的“三王军”。一名巡捕举着火把轻而快的向牢房深处走去。

「喂!快醒醒!喂!」

耳边不断传来呼唤声,这时腹部突然受到了一个踢击,疼痛使黎明破晓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

四周是陌生的墙壁,昏暗却又见不到希望。木栏杆将黎明破晓与外界隔开,呆在只有满地草堆的牢房中。光线从身后的一处缝隙进入,一间民房地基的一条石缝,隐蔽了这牢房,也给了牢房里面一丝光明。

「我怎么会在牢房之中?你是谁?」

「我是一名老巡捕,士兵兄弟你放心,现在的你是安全的。虽然我和牢房中的人都加入了他们,但至少我可以保你平安。」

「那么其他人呢?」黎明破晓装作自己是一名军士,向着这位老巡捕询问着。

「其他人有些也关了进来,主要是不想让你们落入他们手中,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来,这是我给你准备好的饭菜,你趁热吃吧。这间是暗字号房,一般没有人会来这里的,通往暗字号房的路上有着许多暗门,你待在这里绝对安全。」

黎明破晓接过老巡捕递过来的饭菜,菜虽然没有什么油色,但是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老人家,那么我是怎么进入这牢房的?我记得当时我昏倒在了街上,之后的事情就……」

「你是被几个叛军士兵架过来的,我和几个巡捕看到后,立马将你放在这里了。」

「哦,是这样啊。」黎明破晓大口的吃着米饭,嘴巴已经鼓了起来。

「行吧,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老巡捕匆忙的离开了这牢房,不远处传来暗门关闭的声音。

「还好,这饭菜不算太难吃……」吃了这些饭菜,黎明破晓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怎么、回事?头晕……」黎明破晓倒在草堆之中,周围又重归了平静。

「抱歉孩子……不这样做的话,我就要完了……我的朋友们为了你们已经死在了叛军手下了,抱歉……」老巡捕倚着墙自言自语着,用自己那被泥水侵染的袖口擦拭着泪水。

稍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来到了牢狱的大门处,一位身穿铠甲的人站在那儿,眉目之间透出淡淡的杀气。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按照汉中王您的吩咐,小的已经将他们全部毒死了。」

「很好,你过来一下。」

老巡捕走向前,这位身穿铠甲的人抱住了老巡捕的头部,稍微用力一扭,老巡捕当时就断了气。

「老人家,你也是里面的一员,别忘了。你们几个把里面的那些人全部抬出来,把他们和这老头儿一同葬在城外的乱葬坑中。」

「是。」身穿轻甲的士兵向牢狱中跑去,将每一个牢房中的人全部抬了出去。由于打开暗字号牢房的暗门的方法只有老巡捕一人知晓,钥匙随着老巡捕一同进入了乱坟坑中。

「好了,所有人处理完尸体后随孤一同庆祝我们的胜利!」士兵们在牢狱外欢呼!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向天的边处离去,黎明破晓恢复了意识,拼尽全力从地上站起,倚着墙壁坐了下来。

「咳咳—,这巡捕下的毒有点厉害……」身体虚弱,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加上刚才又中了这样的奇毒,黎明破晓险些撑不住。

自身虽然修炼仙术,有了一定对不良状态的抗性,但是在这奇毒的侵蚀下,黎明破晓的左眼已经失明了,右眼的鬼化加深了,眼白逐渐变成了藏青色,眼瞳的年轮痕迹加深。

「在这里活下来也是要代价的啊……我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了……为什么会这样?」黎明破晓百思不得其解,抱着头,侧向墙壁,陷入了沉思。

“……可能他是为了保命吧,毕竟身处在这个朝代……”

“或许是我做错了吧……连累了这些无辜人……”

“……不明白啊,我帮了你们啊,把那个魔族杀了,让你们没有被折磨的痛苦啊……”

“……我们这些人也是无辜的啊,战争带来的伤痛大家都有啊,我也是一样的啊……”

日月交替,已经过去了一日。外面飘起了小雪,风在无情的击打这破碎的山河,雪花飞舞,那短短一瞬间的美丽无人欣赏,一座摇摇欲坠的城市之下,少年蜷缩在角落之中,等待生命消逝。

“啊咧,我还没死啊……”

黎明的曙光照射进这地基的石缝中,光芒也是那样黯淡,右眼灼烧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全身燥热,喘气变的愈加强烈。

“……口好干……没人吗?……好吧,或许只有我一个人了,他们可能已经安全了吧……”

“看不见光了,外面又下起雪了吧,风儿有点喧嚣……”

风声扰乱了黎明破晓的思考,这几日或许是太累了吧,时间流逝的很快,江水奔流也不过如此。

“和时间相比,我们都是弱小的……时间是谁规定的啊,这么的无情……我多么希望那日我在洞穴中没有那些奇遇,后面的事情也就与我无关了……”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苟活于世!为什么……”

“……九尾和我不过是这世上的过客罢了……九尾,抱歉啊,还信誓旦旦的说出那些话……”

“……让我好好的闭上眼睛吧……希望醒来……”

日月又一次轮回,乌云笼罩着大地,余光消失在这土地上。雪不在飘落,飘落的只有人的思绪。

第三个轮回还未开始,风按耐不住性子,席卷大地的积雪,希望给这大地上一片春的色彩,但是它这样做是徒劳的,春日的序幕还未到,在舞台的后面静静的等待着。

黎明破晓被风声吵醒,思考许久的他还是无法想通,挣扎,困于有形的牢笼在无形的牢笼中挣扎

“沂蒙,你们理想的世界被积雪覆盖,白茫茫的大地,冰冷的人心……”

黎明破晓停止了内心的思考,归于沉寂……

突然间,狂风袭来,风儿吹打着民房的草盖子,稻草被风刮落。风刮走的不仅仅是这毫不起眼的稻草,还刮走了一个人心中的稚嫩。

“改变!只有改变……怎么改……”

内心重新点燃的一丝希望,拘束的环境给了他思考的空间,黑暗中迷茫的挣扎。

“先想办法出去吧……”

「啧,左眼看不见……没办法了,只有这样了。」

黎明破晓强行使用自己左眼的瞳术“通灵之术”,不断的将仙力输送到左眼,迫使“通灵之眼”运转加快,淡青色的血丝变成了藏青色的血丝,丝痕越来越多布满了整个左眼眼白。

当体内最后一丝仙力输送给左眼时,黎明破晓的左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突如其来的疼痛使他大脑麻痹,声音无法发出。左眼眼白的血丝全部消失不见,替代的则是一圈似蝴蝶星云的纹路;左眼的眼瞳也出现了藏青色的年轮。

「看得见了、看得见了!」黎明破晓欣喜若狂,刚才所消耗的仙力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这或许是恢复视力的代价,眼睛以后不再会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我的黎明什么时候才能来临……」

黎明破晓陷入了沉默,如同大雪掩盖的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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