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去干活,走到苍行身前,伸出右手表示友好,尽管这个大壮汉的笑容让人难以接受,但声音上还是能听出亲切关怀之意:“小伙子,你好,我叫雷天虎。刚才没吓着你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平日里是不会这样的,但那兔崽子每周定有几次要惹我,我又控制不了,多亏师父的「清明诀」,才能压制住。”
“每周都有几次的吗?”苍行被吓住了。
“没事的,看,这群人都习以为常了。你日后会习惯的。”雷天虎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他们还真是习惯了,若无其事地干着活。
“一下是会突然变烫的手,这下又是一喊就打雷,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一样了呢?”苍行哭丧着脸道。
雷天虎突然截话问道:“变烫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那个赵爷吗,和他比试扳手腕,眼看快赢了,谁知他的手突然变烫,手劲也大了数倍。你看,我手现在还是红的,幸好他有人性,马上拿走了他的手,不然的话,我手不缺也残了啊。”苍行面带委屈拿出手给雷天虎看,夸张地叙述着他的冤情。
雷天虎听完这些话,立刻哈哈大笑:“赵云天你也有今天,输了便输了吗,竟然厚颜无耻地发动「沸血诀」。好!!!小伙子,你被天虎队选中了。”
“咦,赵爷不是说扛货队吗?”苍行回了正行,疑问道。
“别信他,什么扛货队,这儿是天虎队。还有,别叫他赵爷;还赵爷,看他给他手下的溜须拍马之辈惯的,一得意便找不着东南西北。你以后就是天虎队的副队长了,要叫他兔崽子,晓得没?”雷天虎显然是跟赵云天不对头。
“这不好吧,我叫他老赵便好了。对了,我要做什么事?”苍行幽幽道。
“叫他什么随你好了,那兔崽子就是兔崽子。”看来雷天虎被赵云天气得不轻。话题一转,雷天虎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苍行。”苍行直接回答道。
“你知道咱们天虎队的收入来源吗?”雷天虎问道。
“不知道。”苍行心中一万头野猪呼啸而过:服气了,刚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呢。
“自然是揽活,干活啊。那你知道咱们揽的是什么类的活吗?”雷天虎接着问。
“……”
“没错,咱们就是这镇上的基建大队,这镇上新建建筑七成以上都是咱们建的,路是咱们修的,井是咱们挖的,怎么样?自豪不?咱们的汗水撒遍整个镇,没有咱们,就没有这个镇美好的今天。是不是无比自豪?当然,咱们的收入主要来源还是帮别人扛货,拉货以及运货。”雷天虎眼中闪着光,不由正了正身子,用满满自信的腔调说道。
“那个,其实我是来做零事的。”苍行犹豫地说道,毕竟人家豪迈地说了那么多。
“零事?你就不考虑考虑加入天虎队?”雷天虎面露为苍行可惜的神色。
“其实我不常待镇上,我到镇上只是买菜来的,家里还有个老头。”苍行解释道。
“好吧,去把那边的货搬到车上,搬完了,就去文事那儿拿钱。喏,证纸,先交给文事,再去干活。”雷天虎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转过身去,落莫地离去;如此雄壮的身躯,却也显得像个孤单的瘦小老头。
“那个……”苍行欲道。
咻的一声,雷天虎立马奔到苍行身边:“怎么样?改变主意了?还是咱天虎队好吧。”
“我只是想问下,文事是谁?”苍行看着远处的云朵道,实在是受不了那殷切又真诚的目光。
“唉,喏,那儿,坐在凳子上的那个人。”雷天虎失望地指了指拉货马车旁边的小亭子,那儿有一张简易的文案桌。
“好的,谢了,老哥,再会。”苍行径直向亭子走去,只留雷天虎在原地怔怔出神。
干了一会儿事的苍行,显然不知道赵云天已偷偷摸到身旁,正听着苍行的悄悄话:“端的,这货可真重,难怪给的钱那么多,要是换成寻常人,可得三四个人才能搬得动,幸好……”
苍行话语停了一下,突然又道;“赵云天……你想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嘻嘻,老弟,防范意识蛮强的吗。”赵云天嘻笑道。
“不,是你的影子出卖了你,你要是过会待到太阳当空时,我便不可能发现你。说,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苍行把最后一件货放到拉货马车上,转身面向赵云天,防范着,然后说道。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老弟,你认为这个世界是怎样的?”赵云天先是嘻笑,后又突然严肃起来。
“世界怎么样?干我什么事,我只消做好我自己,能不饿能有地方乘凉避风雨,那便很好了。接着说,你找我什么事吧。”苍行冷漠地说道。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你未成看过,未成碰过,未成玩过,未成吃过;你就不可惜吗?”赵云天未因苍行的话改变自己之前的计划。
“错,是我未成想过。”苍行接话道。
“看,这就是世界瑰丽的产物。多好啊,这火未经原由,便凭空出现,由你掌控。看这火,它起舞,它消亡,它盛大,它美妙,它强大。这只是你未成接触过的冰山一角啊,世界很大的,又很奇妙,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去了解?去接触?只是待在这偏僻的小镇,平谈无奇地过完一生,直至死亡,随风而去,烟消云散。这个世界,它是很美的……”赵云天举起手掌,瞬的一下,一团火凭空出现在掌心;赵云天眼睛里亮着奇异的光,注视着在手心里翩翩起舞的浅红色火焰,眼中的光不知是不是火光;而后,便静静注视。
苍行也在注视,眼神中也有憧憬,是对未知的满满好奇心,静默不语。而赵云天似乎也在等待苍行的答案。
过了良久,苍行打破了寂静:“我去取钱了,武爷还在等我。”
赵云天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看着苍行去文事那拿钱,拿了后,走出衙门门口那座九龙腾飞牌坊,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