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第二天来的时候朱静就留他吃个早饭,顺便想要了解一下之前的事情,还有他现在的打算。
“哥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跟你差不多,你走了没几天,京城就破了,幸好我和母后早有安排,趁乱军佯装逃了出来。行至临沂,见布告上竟然在搜捕的人像是你们,就派锦衣卫去查,一查发现是有人告密,想要于汝等不利,就赶紧召集锦衣卫去救你们。幸好是救到了你们啊,不然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如今之计,还是先到南京吧,到了南京,我登基后,起码能稳定人心。”
“当今兵戈四起,半壁江山已沦于贼手,皇兄将以如何?”
“南京有东南财赋可用,吾等可用之。”
“自古北伐,除我朝太祖,未有成者,此非易事也。而今兵起连年,烽烟不息,天下疲敝,百姓已不堪重负,如之奈何?”
“此亦吾所忧也。”太子喝一杯酒,叹了口气。
“皇兄可否听我一言?”
“请讲。”
“天启朝以来,灾荒连年,贼寇四起,犯上作乱袭扰州县者不可胜数。李自成虽起于草莽,而转战千里,纵横十余年,今已拥百万之众,攻破京城,此劲敌也,虽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然只可徐图而不可急取,河朔关西,连年灾荒,屡遭兵燹,今后金入关,其亦自顾不暇也。若强攻则此贼必鱼死网破,若流窜至江南,后患无穷也,若徐图之则其必与后金相争,如此我等可不必顾忌北方。湖广、南京、江浙地富民丰,人杰地灵,士庶忠心,太祖因之以成帝业,此亦吾等根本也。两广富庶,多年未遭战乱饥荒,当遣能臣治之,以供钱粮。四川沃野千里,乃天府之土也,今张献忠据之,此实心腹之患也,然其内无法度,外无强援,此时立足未稳,不可不早图也。后金起于关外,已历三世,破松锦,入关内,现在好像又击败了李自成,此必为我等大患也,当重实府库,厉兵秣马以备之。”
“善。长平此言,甚慰吾怀。”
“当今百姓疲敝,然富商大贾,衣必文采,食必梁肉。皇兄其有意乎?我朝历来扶农抑商,然农民历来穷困,富商历来豪奢。为今之计,我等若不抑商,只是不许他们多买田产,而使之出资,可一试乎?”
“可。”
“太祖分封子弟,以拱卫天下也,当今国库空虚,而藩王广有钱粮,当今朝廷非无兵,而无钱粮养兵也。福王之事在前,诸王亦心怀恐惧也,可使兵将以守卫藩王为名,驻守王府周围,而使其养军,可解燃眉之急。皇兄以为如何?”
“善。”
“我等多面临敌,不可以寡敌众,应各个击破。今诸军久战疲敝,若要早图,必先整军。欲速则不达,而今不可急于收复失地,当休整军队,慰劳将士。”
“长平所言极是,吾妹真王佐之才也。”
“那是自然!“朱静本想冷冷扫他一眼,但是看到这张脸,算了算了,真的是高冷不起来。于是喝了一口茶说:“有备而无患,长平生于乱世,焉敢不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