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今日前来是要取我性命吗？”玉纱冷笑。
紫清神尊摇头，“你随我回天帝处，或许尚存一丝转机。”
玉纱摇摇头，“师兄，我此生都不会再回天界。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原来一直是我自己看不开。从前我一直幻想，师兄你是爱我的，只是你有你的苦衷。可今日，看到你的眼神，我才明白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在你心中，修仙永远是第一位的，儿女情长于你，不过是几颗露水……”她掩了神情，却掩饰不住无尽的落寞。“师兄，我如今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师妹请讲。”
“若是你知晓我今日的结局，当初的选择还是一样吗？”
紫清神尊转过头，看不到他的表情，顿了顿，“不错。即使如此，我当日仍不会同你离开天界。”
“玉纱前辈！”晚汀惊呼，一旁的珏玉也变了脸色。
紫清转过身，看到她秀丽的容颜逐渐黯淡下去，身子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快要到地的那一刻，他终是不忍，抱住了她倾倒的身体。“自散功力……玉纱，你这又是何苦。”
“师兄……”她的声音已是很虚弱，没有了仙与妖的功力，她很快就会灰飞烟灭。“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厌烦了……每天都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想你……想起我们从来的快乐时光……或许师兄你觉得我……是错的……可是……我始终觉得……我是对的……就像师兄……当初不肯随我离开一样……我也仍然会……再次选择离开……这也许……就是……命吧……如果可以轮回转世……我希望……下辈子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虽然……没有无穷的寿命……要经历生老病死……可我……愿意……”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到最后，声音几乎已经听不见。
“师兄……”看到她艰难地张着嘴，紫清不忍，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我……真的很……喜欢……”还未说完，她便咽了气，眼角淌下一颗泪来，紫清轻轻地触碰那颗泪，那泪便如生了根一样在紫清的手掌中化为一颗永远无法磨去的滴泪痣。他握紧手，一股清风扑面而来，玉纱的身体，就这样灰飞烟灭，散得无影无踪。
“唉……”紫清神尊轻轻地叹息。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曼珠的前面。“青墨他……他说他一定会来找你……好自为之……”说罢，便飞入了云端，消失不见。
“青墨……”曼珠痛苦地捂住嘴。
“曼珠……”沙华抱住她，让她倚在自己怀中。她的身子竟在轻轻地颤抖。
一旁的晚汀和珏玉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晚汀先开了口，“曼珠……青墨他是自愿的……他说为了跟你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宫主他……”珏玉的声音里带了口腔，一句话未说完，先呜呜地哭了起来。
“两位先回吧，曼珠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沙华淡淡地下了逐客令，他不想再让曼珠听到这些让人难过的话。
“嗯，也好。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晚汀对沙华点点头，带着珏玉离开了。
“沙华，我爱他。”她静静地看着沙华，看着他眼里的痛苦逐渐加深。可她，也只能如此说。
“曼珠…我懂…”他知她从不说假话，而且见她眼中的神情，他也知道她无比地认真。“若是……他并不是你从前的恋人……你依然会如此说吗？”他装上眼，不再让她看见他眼中的寂寞。
“我……我不知道……对于青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每次看见你……我又会觉得难过……我……”
他轻轻掩住她的嘴，“够了。曼珠，这就够了……如果从前之于你只是模糊的影子，不如活在现在你最真实的世界中。”他忽然觉得他是那么地傻，那些已经逝去的从前，他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想起来呢？她现在有她喜欢的人，有喜欢她的人，而那么巧，这两个人又是同一个人，这不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沙华？”曼珠轻唤出神的沙华。“我想去……去天界看他……我放心不下。”
“曼珠，无须多说。你修为尚浅，上天界恐怕不易。我代你去。”他淡淡道。
“！沙华？”
也许，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等我回来。”他望着她，仿佛几世的依恋都纠缠起来。
“好。”最终，她微微一笑，沙华的眼神，一向那么让人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