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小半个月已经过去,玄黄厅内的少年们仍旧在刻苦修炼着,每个人都在努力,浓郁的玄黄之气充斥着整个玄黄厅内,比他们刚入门时浓郁了将近二倍还多,这可乐坏了玄黄厅的看守者刀疤脸,每日收取得到的玄黄珠的质量也越来越纯净。
随着这些入门弟子们的修行愈发深入,越来越能发现每日提炼玄黄珠的好处,想当初每日提取一枚玄黄珠,每人每天大约要修行大半天。
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名弟子在这大半天之内,体内所有玄黄气都要提炼这枚玄黄珠,玄黄珠成之时,便是这名弟子体内玄黄之气消失殆尽之时。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才真正是这名弟子修行的时间。刚开始大家还都是凡人之躯,修行一事入门之时,便是最最累人之时,还不能不休息,否则身体会扛不住。
所以每天水墨庄的入门弟子都在这种极端劳累的情况下修炼玄黄之气,这玄黄之气的凝练程度可想而知。
这种好似从“牙根挤出”的玄黄之气,其浓度更是上上之选。
也正是因为每日如此强大力度的修行,水墨庄弟子才会进步神速,每日任务配合《疾风劲草诀》,使得水墨庄弟子的基础普遍都很好。人人体内的玄黄之气都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不过,这只是针对一般的弟子而言的,两名世家子弟,百里杳杳和战西风,每日并不需要交取玄黄珠,修炼至今的玄黄之气,依旧强大,深厚,这便得益于他们的恐怖的天赋以及身后的家族。
家族自修炼起便每日供给两人玄黄珠,洗脉一重之时,一人一枚,到如今二人双双进入洗脉七重,每人每日足足有七枚玄黄珠可供他们修炼。
差距就是在这里被逐渐拉开的,你每日要提炼一枚玄黄珠,我每日修炼吸收一枚,这上下就是差着两枚玄黄珠的差距。
当然,修炼一事也非绝对,并不是家族好就能称王称霸的。
孟亦,“乾”字天才,每日也像普通弟子一般,交取一枚玄黄珠,可是人家修为也进入到了洗脉六重,甚至距离洗脉七重之差一步之遥,孟亦修炼时,体内玄黄之气精炼程度,不下与百里杳杳战西风二人,隐隐有六重压七重之势。
相比于这天才的三人,或者说整个水墨庄的入门弟子当中,某人无疑成为了一个笑话,同样都是“乾”字仙根,每日修炼因为玄黄之气太过稀薄,又被刀疤脸破例不用每日提炼玄黄珠的他,竟然是数百名入门弟子中最最垫底的一位。
洗脉四重。
不过对孟亦来说已经很满意这个成绩了,原本这小半个月,南柯预计自己可以突破洗脉三重,而正是因为有着《一气诀》的加持,他竟然意外突破到了洗脉四重。
要知道小半个月修炼两重的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虽然自己还是垫底的存在,可南柯依旧不放弃,每日仍旧尽心尽力的修行。
危机意识这一块,南柯当然是全部拉满的。
“南柯,想什么呢?喝一个。”
有些醉意的孟亦举着杯中的酒一个劲的向着南柯说道。
南柯一边照看着架子上烤的魔兔肉,一边哭笑不得跟孟亦喝酒。
二人虽然已经踏入修行之路,可这酒量却依旧不行,没等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烤魔兔肉,二人便醉倒在一起。
浓烈的肉香和酒气混合在一起,不知要醉倒多少梦中人。
二人相互扶持着从屋内走向屋外,月明星稀,远处城外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咆哮,吹着这深夜的冷风,二人似乎有些醒酒了。
看着孟亦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城外,方向正是他生活的地方,那个平静宁和的偏远山村。
“怎么,想家了?”南柯拍了怕孟亦的肩膀。
孟亦呵呵一笑:“可能有点吧。”
“你知道吗?南柯,每天的这个时间,我的父亲都会出门,收套,巡查陷阱,直到日落而归。
他是村庄附近最有名的猎人,每天都是满载而归,手中拿着不同的猎物。
要知道在森林之中,可能你无意之间踩过的土坑都是强大妖兽的脚印,我的父亲就是靠着一辈子的精明和机警,才能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如鱼得水。”
孟亦举起酒杯,又猛地灌了一口:“那天,我非要跟他去山中见见世面,父亲迟疑了很久才答应,要求我必须什么都听他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途中,我遇到了一直受伤的林鹿,我便想到趁此机会抓到它,要知道一只林鹿对于我们家来说,可能就是一整年的好生活,父亲不用去打猎,可以安安心心,安安全全的在家,不用每天担心受怕,生怕在林中一不小心被妖兽咬死。”
“我没听父亲的劝阻,孤身一人追上了那只林鹿,正当我沾沾自喜,向父亲挥手炫耀时,我永远忘不掉父亲那惊恐的眼神。最终父亲丢失了一只手臂才护下我,当他对我举起仅剩的一只手时,我真的哭了。”
“紧握的拳头里是一块林鹿角,父亲知道我想要,却又拼不过那只魔翼熊,只能以丢掉一只手臂为代价。
可谁曾想到,那魔翼熊根本就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我们在它眼里不过是两个有智慧的玩具罢了,整整三天三夜,它整整追了我们三天三夜,慢慢的吊在我们后面,每当我们有些疲倦时,便会加紧速度追赶我们。
父亲因为失血过多,实在跑不动,便决定与这只魔翼熊周旋,要知道平时老实巴交的父亲,这时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活下去。
我亲眼看到了魔翼熊一点点的咬死他,可是他的嘴却大声的,声嘶力竭的喊着要我跑的越远越好。
我拼了命的跑,我不敢回头,也不敢想什么,脑袋里只想着跑。”
“过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住,想去找回父亲的遗物,可是连骨头都没剩下,只有些散碎的布片。”
孟亦苦涩的低下头,眼角的泪水不住的往下流,双拳不停的捶打着脑袋:“我真是个废物,我真是个废物。”
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孟亦抱头痛哭,南柯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到了为自己劳碌一辈子的父母,现在也不知所踪。
南柯就那么看着孟亦,也许哭出来才是现在孟亦所需要的,他实在是压抑太久了,每天拼命的修炼,就为了有朝一日,为他父亲报仇,他要亲手将那只魔翼熊抽筋拔骨,食其肉吞其血。
渐渐哭声停止了,孟亦就像什么没发生一般,只是嘴角的一抹笑容逐渐淡去。
南柯猛的拍了拍梦遗的肩膀。
“你救我性命,你父便是我父,这仇,便是你我二人共同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修炼,早晚有一日,必要报了此仇。”
孟亦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举起酒杯,南柯也心领神会。
南柯几次想张开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知道他将自己的身世说出,会引发什么。
“我知道你,不必多说,有朝一日,你想告诉我,便告诉我。”
“我们是兄弟。”孟亦哈哈大笑。
“对,我们是兄弟。”
就在这月色之下,两少年又哭又笑,没有每日修炼的苦恼,也没有每日练功的劳累,只有暗暗藏在心中的那个目标。
“好好休息,明日月休,长老带队出城历练,我们多宰几只妖兽。”
南柯坚定的点了点头。
回到宿舍的南柯,辗转反侧,望了望快要消失的苍月,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盘坐在床上,打算打坐修炼到天明。
阴、阳二脉之海微微颤动,《一气诀》慢慢运行起来。
体内的玄黄之气逐渐轰鸣起来,由任脉运行到督脉,再由冲脉运行到带脉,随着境界的提升,体内的玄黄之气逐渐增加,疼痛也愈演愈烈,南柯强行忍住玄黄之气在体内的肆虐之意。
运行两圈之后,洗脉四重的经脉全部被玄黄之气充满。
随着《一气诀》的停止,经脉中的玄黄气旋也不在大力冲击经脉,玄黄之气逐渐平和起来。
南柯脑海微微一动《登云梯》慢慢浮现在脑海之中。
《登云梯》主修双腿,修至大成可平步青云,肉身登云而行。
南柯细细品鉴着脑海中的功法,发现此等技法,还剩下一重半可供人修炼。
第一重名为《轻身提纵术》,剩下半重名为《云中梯》。
“《轻身提纵术》竟然将玄黄之气尽数灌入阴跷脉和阳跷脉,方可修行。”
“不愧是先天技法。”南柯有些无奈自己的弱小。
“这阴跷脉阳跷脉,不正是洗脉境五重和六重所需要打通的经脉么。”南柯喃喃说道。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存于体内的《一气诀》自动运行起来,四脉中所有玄黄之气开始沸腾,尖锐的玄黄气旋在经脉之中咆哮着,在剧痛的刺激之下,南柯小心的聚集所有的玄黄气旋,猛地向阴阳二跷脉攻去,好像要跟两条经脉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少年的嘴角又开始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