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烈日高悬在空中,知了的叫声让这里多了几分嘈杂,但就在这炎热的天气里,还有不少人在田里劳作。
其中有一位少年就正在田里埋头苦干,身上沾满了泥浆,全身被汗水浸透了,这汗流的有点不真实,但即使如此炎热,做起事情来十分认真,而且手上插秧的动作也十分娴熟,迅速,仿佛这炎热的天气并没有对这少年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看到这少年偶尔起身挺直一下腰和擦一下汗,才算给了这炎热的天气的一点面子。
“娃儿,今天就早点回去洗澡咯,你二叔晚上回来了”
在不远处做着同样工作的一中年男子喊道。
“好的,爹”
少年答应一声,转身走到田埂就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河边清洗身上的泥浆,那少年一下水就消失不见了,等到再露出水面时,已经到一丈远了。
“好了,别玩了,随便洗洗,回去还要洗澡”
中年人看着少年玩的越来越欢,赶紧催促一下。
少年看到父亲有点急了,就离开小河上岸了,两人就沿着小路走着回家了。
这少年叫陆枫,家里几代都是农民,没什么文化,刚好他出生的那天,他父亲在回家的时候竟然在枫树底下捡到了一两银子,而且那枫树比往年长得都要茂盛,所以他父亲就直接就直接拿村头那颗枫树作名了。
陆枫也没什么爱好,就爱读书,但家里穷,也就没钱给老师束脩,就读不上书了,但是平时就爱往学堂那里跑,长久下来啊也学到了不少的字,勉强能读完前些年二叔带回来的游记。
而且他平时也闲不住,经常伙同村里的同龄人去山上摘果子什么的,而且很喜欢外面的东西,但凡哪一家外面的亲戚回来了,这陆枫总是很快地走过去,看看别人家亲戚又从外面带回来了什么,就是想见识见识。
他外表长得普通,让人第一眼根本记不住样子,而且长期干农活,经常被阳光晒着,也留下了一身黝黑的皮肤,但那双眼睛看着非常有神,做事也机灵,平时行事也较同龄孩子成熟。
虽然不是什么孩子王,会统领村上的所以孩子,但是一直行事都很小心,不像同龄的其他孩子行事不考虑后果,所以每次小捣蛋都有份,但是太过分的事是没做过的,所以村里人也叫他机灵鬼的。
但是陆枫一直有个梦想,就是想着什么时候能能离开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出去见识一下游记里记载的繁华世界,因为家里二叔经常从外面回来,也提出过带陆枫出去闯荡,但是都被父亲以年纪太小为由拒绝了,这让陆枫很沮丧。
天色逐渐变黑,到了晚上,洗漱打扮一番的陆枫显得精神,穿着一件灰黄色的麻布衫,这已经是陆枫最新的衣服了,现在和弟弟母亲一起坐在桌子边,等着父亲把二叔接回来。
桌子上摆着两个青菜,两盘炒鸡肉,炖鸡汤,再加上一条烧排骨,虽然不是很丰盛,但是这已经是陆枫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待客宴了,平时是舍不得吃排骨的,肉少骨多的。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人们的说话声,陆枫就知道是二叔到了。
二叔穿着一身绸子做的衣服,大阔步地走了进来,
“大嫂,好久没见啊,两个小家伙也长这么大了呀”。
“二叔好”
陆枫和弟弟向二叔问好。
陆枫非常高兴,因为二叔每隔五年就会回来一次,每次都会留下点银子和好吃的,还会和陆枫讲故事,上次还带了本游记回来,陆枫可看了不止一遍了。
据说二叔是在几百里外的苏州城的一个大帮派的弟子,也早已在苏州城娶了媳妇。
二叔入座后就开始吃饭了,只有几道农家的炒菜,但都吃的挺开心的。
饭后,二叔就跟父亲说了这次回来的目的。
原来二叔在苏州城加入的帮派叫大刀帮,弟子有内外门之分,二叔是外门弟子,但在前不久在和别的帮派的争斗中受了伤,只能退下来,帮帮派管理经营苏州城里的一处小酒楼。
帮派除了赔了些慰问金外还给了二叔一个推荐适龄少年加入帮派外门的名额,可以直接进入外门,如果在入门测试中表现优异的话,还有机会进入内门,而且再有几个月就要开始入门测试了,二叔自己尚无儿女,于是二叔就回来看陆枫是否想去试试。
听到要加入帮派的陆枫父亲,一下就担忧起来了,毕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时少有和别人争斗的,而且一打起来伤了那以后可咋办了,再加上妻子的身体不太好干不了农活,陆枫走了就少了个劳动力,所以心里就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但陆枫一听到可以去城里,就想着答应下来了,马上大喊一声。
“爹,我想去”。
这时二叔也顺势附和道,
“大哥,这入门后可是每月都有一两银子薪酬啊,不会花家里一分钱,而且如果能直接进到那内门,那每月至少五两银子啊”
陆枫父亲看儿子满怀渴望的眼睛,再加上他二叔说的薪酬的事,马上就心动了,有了这银子,陆枫弟弟就可以上学堂了,说不定可以出个读书人,就不用一辈子做农民了。
于是下定主意,
“那好吧,就是怕娃儿吃苦了”。
陆枫见爹答应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爹,不用担心我的,我能吃苦,可以的”。
然后二叔就留下了几两银子给陆父,还准备带陆枫回城里后,就给他买点补品,补补身子,看能不能直接进去内门。
晚上,陆枫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想外面是不是真的就像游记里说的一样,那么繁华,那么壮丽,那么有趣呢?这一想下去,就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二叔在村里待了几天,一天清晨,二叔说是时候走了,父亲母亲也准备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农家特产,要让陆枫带走,并叮嘱陆枫在外就要老老实实,不要惹事生非,本来陆枫是挺兴奋的,但慢慢地被这与父母亲离别的场景给冲淡了。
马车上,透过窗口看到父母亲渐渐远去,渐渐的眼眶变红起来,最后等到彻底看不见父母亲后,终于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终究是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第一次出远门离开父母的身边,还是有点彷徨不安了,但又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就哭得没那么厉害了,只是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要赚到钱给父母花,供弟弟上学。
一旁的二叔见状也拍拍陆枫的后背,靠近点陆枫,让他能靠在自己身边,陆枫也哭得有点累了,再加上昨晚兴奋的就没睡觉,慢慢的就在马车的颠簸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