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光点越来越近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问我问题吗?”
小何衣回过神来,对哦。
“是这样的,我想问你,是不是我离开这里后就可以回到清河?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现实与梦分不清楚的怪梦?”
“离开这里后,我想你就不会再做这种虚实难分的梦了,但是至于清河嘛,你如果愿意自然可以回去。”
小何衣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笑的十分开心。
“太好了,何寻一定等急了,我得赶快回到他身边。”
旁边的人默默无语,又转头看着远方,小何衣理了理衣袖,老老实实的学着青阳的样子盘腿而坐。
“话说,你为什么要送我剑和玉佩啊?对了,给你看这个。”
小何衣一抬手,簪子便自动跑到了她的掌心,她一摇手,簪子便化作了一把剑,她一拂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是不是很神奇?”
青阳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点点头道:“嗯,很神奇。”
小何衣收了剑,剑又自动帮她挽起了头发。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啊?还有这个玉佩。”
小何衣解下自己衣服上挂着的玉佩,疑惑的问道。青阳瞧着玉佩,一惯温柔浅笑的脸突然轻轻的皱了下眉,他别过头,淡漠道:“既然给了,你就收着吧,普天之下就你配使得这两件东西。”
小何衣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说不上来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时间不多了。”
她不解的望着旁边的人,“什么时间不多了?”
他看着远方愈来愈近的光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不知不觉中,她的手便松开了他的衣袖,转握住了他的手。
“你明白人世间的因果吗?”
她摇了摇头,他便继续说道:“就好像你种下一颗种子,它就会相应的长出什么,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种善因,得善果,种恶果,就会结孽缘。”
“那我可得多做点好事。”
他爽朗的笑了笑,“是了,其实不单单是凡人,神仙也是这样。”
“那神仙会做错事情吗?”
闻言,他的笑意收敛了些,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当然会,而且神仙一但做错事,就会引发一系列的事情,甚至可能会波及到人间。”
“那人间的人岂不是很无辜?”
“是啊,所以神仙也会付出代价。”
“那我觉得人和神仙也没有什么区别嘛,一样会犯错,一样会受惩罚,除了厉害一点以外。”
突然,小何衣想到了什么,忙兴奋的问道:“那神仙和神仙之间会相爱吗?我看的书里面说天上是有天规的,其中就有提到神仙不能动情。”
他有些无奈的笑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情吗?”
“大概就是,书生跟小姐之间的那种爱情呗。”
她望着眼前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正无措的时候,低头间却瞧见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块,吓的她惊慌失措的抽出手来,她不自然的转过头,这才回过神来是在塔顶,又不好意思的去扯住了他的衣袖,嗯,命重要,哪怕是梦里。
他的眉轻快的抬了抬,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
“其实天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那些所谓的天规都是凡人自己编出来的,专门来骗你们这种小姑娘。”
说着说着,他便颇有深意的看了小何衣一眼。
“神仙与神仙之间当然也能在一起,但是神仙大多清心寡欲,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个个都还喜欢独来独往。有些神仙之间几百年都碰不见一次,有些想不开的或者想开了的动不动还要去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还总喜欢设个结界,连其他神仙也找不到,就跟天上地下完全消失了一样。”
“那也太孤独了吧,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望了望这片竹林,斜眼望了她一眼,“是啊,谁知道那些神仙是怎么想的呢。”
他指了指这片竹林,拍了拍何衣的肩道:“就好比这里,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愿意一直待在这里吗?”
何衣果断的摇了摇头,之前确实因为青阳的原因,她有那么一点不舍这里,但是今天这么长谈一番,她突然觉得自己对青阳不是那么的喜欢,好像就是,不喜欢了。
“何衣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他似宽慰小孩子般摸了摸何衣的头,何衣很是受用。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从清河来到这里啊?”
“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机缘,缘起缘灭,其中的因果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她盯着青阳那张与何寻相似的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随着光点越来越近,她的心神也开始很不安。如果她真的可以告别这种奇奇怪怪虚实难分的梦,她想她应该是会很开心的,可她总觉得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这一次换他有些疑惑了,“你希望我说些什么?”
“比如,再见?”
他爽朗的笑了笑,一拍腿道:“我又不是只存在于你的梦里,你要是愿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噫?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怪梦,她还以为青阳只存在于她的梦里诶。
“那我是不是在清河见过你?”
“岂止是见过,我们很熟的。”
她疑惑极了,她回忆了自己的生平,实实在在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可如果我们很熟,你为何还要化作人间的道人来竹屋找我,你早告诉我这里是梦境不就好了,你还会飞,你直接把我带到古塔这边来不就可以了,不对啊,我来古塔是为了救人的,你直接告诉我古塔没人啊,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辛辛苦苦走那么久,为什么!”
她朝他吼道,而后一拳捶在他的左臂上,怨恨的看着他。
他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
光点已经很近了,他遥望去,已经仅一里之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