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冷,冷得让人直打哆嗦,雪狼在地上边跑边嗅,大风吹来一阵卷土,钻过雪狼白色的毛发,它抬起头朝前方吼了一声,声音深远而悠长。
雪诺骑在马背上觉得好冷,一张羊皮大衣也挡不住风钻进他的身体。西风佛过他的发梢,飘逸而芬芳。一群鸟儿飞过头顶,落在几颗胡杨树上,眼前一条长长的河流已经结冰,雪诺心想,“淌过这条河便是焉耆部落境地了。”
列王嘴扭成一团,整张脸因怒而发红,“该死的天气,我本应该在王庭围着火炉取暖的,身边还有一群女人照料才对,如今却在戈壁滩荒野里冻得人不像个人,鬼不像鬼,还要跟你这个动物为伴,真是大煞风景,整个人生都糟透了。”
“你就别抱怨了,这该死的天气对人和狼都是一样的。想想那些奴役和难民,事实上,饥饿要比寒冷更加可怕。”雪诺说着,冒出的哈气感觉即刻都要结冰。他翻身下马,列王也拽住缰绳下了马。雪诺将马栓在一棵胡杨树枝上,侧目对列王说,“要想取暖的话去找些柴火来,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野鸡野兔。”说完他拍了拍马背,“雪狼,跟我走。”蹲在地上的雪狼立刻起身,跟在了雪诺身后。
列王背靠在了胡杨树上,将胳膊环抱,双手插在腋窝里,尽管他穿的很厚,手上还带着厚厚的羊皮手套,他又开始抱怨,“该死,冻得要命,怎么去找柴火啊。”
雪诺受够了列王的抱怨,背着他边走边伸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列王更是愤怒,冷促使他走进胡杨林深处去找柴火。
不知走了多久,雪诺眼前是狭窄的石头路,四周愈见陡峭险恶的丘陵地势,以及远方地平线上呈锯齿状的覆雪峰峦。雪狼怒吼几声,绕着大树底部边走边嗅,抬起一条腿撒尿作标记。低垂的枝干扫过脸庞,它反口咬住,扭啊拉啊,直到木头断裂。嘴里满是针叶和树液的苦昧,它甩甩头,放声嗥叫。
他在一堆杂草里看到了一只兔子,雪狼从远处追了好久才咬到兔子,它将兔子叼到雪诺跟前,吐着长舌头,表现出很累的样子。对于轻易得手的猎物,雪诺满心欢喜,他捡起还在流血的兔子,摸了摸雪狼的头赞道,“雪狼好样的,跟了我那么多年,你已经老了很多,但身手一点也不减你年轻的时候。”
雪狼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雪诺将头不停往身上蹭,“今晚可以饱餐一顿了,我们走,雪狼。”
天色已黑,月亮好亮,雪诺从好远处看到篝火亮着,走进一看,列王和两匹马都不见了。他走进篝火,拿起一个火把仔细查看脚印,大概有十几个人的脚印,他有种不安的预感,列王被野人掳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雪狼,快跟我走。”他看着冒烟的篝火,扔下火把,朝胡杨林跑去。
雪诺往西跑,远离眼前的那条冰河,从荒芜的原野里勉强能辨认出一条乡村小道的路。在这里,他感觉安全了,将手里的兔子剥了皮,将肉一块一块削下来给雪狼吃。雪诺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捂着肚子对雪狼说,“我不能点火烤兔子吃,否则会引来野人,你多吃点,下一顿美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
雪诺靠在一棵树上,疲惫朝他袭来,他将雪狼抱在怀里取暖,“我的雪狼,请允许我眯一会了再去找列王,我太困了。”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进入了梦乡。
雪诺再此醒来的时候已经天放亮了,雪狼蹲在不远处朝他抬抬头,伸展四肢,起来朝他摇着尾巴。他也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眯起眼睛看看出升的太阳,对雪狼说“我们该走了。”
进入的胡杨林,他被杂草丛生的芦苇和胡杨林包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道,进入了一个村子。村子空无一人,好多房屋被烧毁,更多的墙全部倒闭,从好远就能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进入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屋,小心翼翼踏过被那些被烧成碳灰的房屋空壳,雪诺看见满地人的骨头架,有的尸体钉在墙上,有的尸体挂在树上,腐烂的只剩骨架,还有烂得只剩骨头的牛骨架在地上,腐臭味更加郁浓。他立刻悟起了嘴巴和鼻子,雪狼连退几步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都不愿意上前,他确信无疑这些场面绝对是野人的劳动成果。
“可恶的野人,本想着要通化他们,看来是我错了。我得赶紧找到王子殿下,否则他凶多吉少。”雪诺和雪狼走出了房子,进入村子中央,场面令他汗毛直竖,整个村子无一人生还,到处都是焚烧过的痕迹和尸骨架子。
用很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村子,雪诺和雪狼奔跑在一片戈壁滩森林处。不知过了多久,看到一个茅草房,屋顶上冒着一丛烟雾,他小心走过去,看到外面站满了侍卫,大概两百多人。一到关键时候,就连雪狼都紧跟在后面不会出声,雪诺最喜欢雪狼的就是这点,似乎它能深知人的内心,读懂人的表情。雪诺绕道从房屋后面扒开一个小洞看里面,屋子里面有十几个人,他看到身穿一件黑色貂皮斗篷的年轻人,将手里削好的一根竹签搭在一只弓上,正好比划在他站的这个位置。雪诺立刻换了一个位置看里面,他又看见一个六十左右的老者将一块肉扎进竹签上,扎满后放在火上烤,之前放在火上烘烤的肉已经山发出一股香味,雪诺肚子显然有点饿,肚子咕咕直叫。
“生火会引来野人,难道他们不知道吗?”雪诺自语,虽然很饿,但他知道他要走了。还没起身,雪狼就将身后袭击的年轻人扑倒在地,年轻人惨叫一声。雪狼发出狰狞的表情下口要去咬年轻人的脖子,雪诺用低沉的声音吼道:“雪狼,不可以……。”
雪狼收了咬人的姿势,从年轻人的身上翻了起来。雪诺恨不得拔腿就跑,可屋里所有人都跑了出来,他们个个挥舞着手里地刀剑向雪诺和雪狼示威,一位老者已经跑到跟前将地上的年轻人拉了起来,“萧池,你没事吧。”
“维森大人,我没事。”萧池回答。
“小子,你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在这里?”维森尖吼,一把将雪诺提起,摁在茅草上。
“别别别,我不是坏人,我在找人,误打误撞就到这里了。”雪诺解释道。
“如今这里是野人境地了,你也敢来找人?”身穿一件黑色貂皮斗篷的年轻人看看他身边的狼说。
“用不着跟他废话,解决了他安大人。”老者说。
“别急,维森长官,反正看他也不是野人,看看他要说什么。”安慕容盯着维森说。
维森这才将雪诺从茅草上放拉下来,“你……,来自哪里?”安慕容边走近边问,“为什么要来焉耆部落?”
“我来自王庭,我和我的朋友在焉耆境地走失,我猜八成跟野人有关系。”雪诺含笑回答,试图和他重归于好,他地话刚落音,大家均是目瞪口呆,现场地氛围令人不解,安慕容先是看了一眼维森,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了匕首,将雪诺重行摁在了茅草上,雪狼立刻又扑向安慕容。“住口。”雪诺立刻喊道,“雪狼,坐下,别动。”雪狼收了口,乖乖坐下。
“我真应该听维森长官地。”安慕容发出嘶吼,“把你脖子割了。”
“你若割断我的脖子,我敢确定我的雪狼也会咬断你的脖子,若我刚不命令它,恐怕你的脖子早断了。”刀刃已经贴近雪诺地脖子,“从小到大,我的雪狼不知道咬死了多少想杀我的人,不信你可以试试,在我没有断吼之前,首先是你先躺在地上。”他警告。
“是吗?”安慕容审视一眼雪狼栗色的眼神,“我不相信摁在脖子的刀比狼的动作还快。”他将刀尖刺入雪诺的皮肤,瞬间流出了血,“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告诉我,我妹妹被关在哪儿了?”
雪诺迟疑了一下,扫了一圈现场的任,“他们称你为安大人?”他猜疑,“莫非你是安慕容,罗布城君王的长子?”
“告诉我她在哪儿?”安慕容觉得一股寒意刺进全身。
“她很好。”雪诺点头说,“但也不好。”
安慕容很气恼,浑身发抖,“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他将刀刃更深入了一些。
“安琪儿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整天闷闷不乐,她真不应该呆在那里,更不适合做列王殿下的妻子,我试过想救她逃离那里。”雪诺做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王庭重兵二十万,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你当真救过安琪儿和安迪?”安慕容不可思议的问。
“我想过。”雪诺辩解,“但还没实施义父就派我南下了。”
安慕容松了刀刃,放开了雪诺,“把他绑起来。”他命令。
上来两个人,把雪诺捆绑了起来,雪诺依然命令着雪狼“乖乖听话,别咬人。”雪狼抬起头看着雪诺,急得只在原地打圈。
“集合人,我们去焉耆城堡。”安慕容命令,维森长官说完“是”转身走了,面对众多侍卫将士喊了一句,“安大人吩咐,即可起身。”
集合好的队伍排列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向前走去,安慕容、维森还有陈正陆续上马,雪诺被一根长长的绳子拴着,被维安牵着,马跑多快,雪诺跑多快,雪狼也就跟着跑多快。
他们的队伍像一条长龙,队伍步行十分缓慢,走到一座山跟前时,看到了一大批逃荒的难民。许多人都面无表情,死气沉沉,步伐踉跄地拉着啜泣不停的孩子。他们之中仅有少数男性,多半是残废、懦夫和祖父辈的老人。他们将驴子,羊群,还有猪都赶在了前面,大大小小的车上装满了被褥,锅碗,还有木架里的鸡。驴子拉着车,男人驱赶着驴子,女人,老人,还有大一些的孩子,身上背满了重重的行李和物品,看了便怜悯。
“这些都是焉耆部落的难民?”维安神情不安地问。
“他们会找到一片栖身之地生存下来的。”雪诺回答。
“莫可达。”安慕容吩咐,看着远方的难民,“安排一批人将他们带到罗布城,给他们分地,挖地窝子,让他们成为我罗布城的子民,若让他们在焉耆部落生活,早晚会横尸在这里。”
“是,大人。”莫可达叫了十几个人,走向那群人,那些人见官兵走来,有些女人放下身上的东西,抱着孩子就要跑。一个中年男子看到从山头下来十几人,大队人马依然耸立在那里,他便喊道,“不要跑。”女人们都停下来脚步,他继续说,“若他们是坏人,我们今天是跑不掉的。”
莫可达加快脚步赶上了他们,“大家别害怕,我大概惊动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是焉耆部落的难民,焉耆部落已被野人占领,你们的焉耆部落首领是我罗布城安慕容大人的义父,我们安慕容大人派人护送你们到罗布城,在那里,你们会安稳的生活下去。”莫可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了一大推话,给他们看了罗布城大漠雪狼的旗帜和安慕容大人,还给他们传达了安慕容的指示,那些人听了跪地连连叩谢,然后跟着官兵走了。
此刻,雪诺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突然酸疼,他觉得眼前的安慕容像及一个领主,他的举动令人佩服,换成列王,他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爱民之心。
“你认识焉吉尔?”雪诺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安慕容解释,“噢,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也与焉吉尔从小相识。”雪诺急切解释,“让我们联合好吗?”他征求安慕容的意见,“让我们一同将野人赶出西洲草原,为焉吉尔家族报仇。”
“我可不敢劳烦你。”安慕容没有好语气,“你义父不会出兵,他只会让各族首领出兵,自己好渔翁得利。”
此时,莫可达重回了队伍,他们启程继续走,走到太阳快落幕的时候,到了一个高大的山尖上,远处终于看见了一座城,城堡四周却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山离城堡很近,仔细可以看到,这座小的不起眼的城堡用木头砌造而成,木造城楼和高塔看起来简直就像散布雪地的玩具积木,远不及罗布城大大小小的十几座城堡,跟王庭的城堡更没法相比。巨大的原野和戈壁将城堡包围的如同渺小的蝼蚁。城堡四周甚至没有城墙,根本无法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怪不得野人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攻下了焉耆部落,让焉耆部落家族无一人生还。
雪诺在马背上神情凝重的望着城堡想,“焉吉尔,我的好兄弟,还有若兰,吾斯,你们一定恨透我没能来救你们,野人突然来袭,王庭甚远,我在前不久才得到焉耆部落灭亡的消息,恕侄儿无能为力,没能救你们。”他想着,眼角生硬硬充满泪水。
“安大人,要不要派两个人混进去打探一下消息?”维森问。
“等等吧,等天黑了我和你亲自去,现在我们原地休息。”安慕容下了马,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晚上让我也去吧安大人,我得去救我的朋友。”雪诺问。
安慕容点点头,“但别给我耍花样,就算你有雪狼,我这有两百多人,而你……。”他指着雪诺,“只有一人。”
雪诺点头答应,坐在一块石头上,将头靠在石墙,看着所有人坐在原地休息。他出了一口气,看着西沉的太阳落下,又看着一轮明亮的圆月从山尖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雪诺靠着石板打了个盹惊醒过来,安慕容已将佩剑插在他的腰部,维森在等着他把剑插好,将腰带系整齐。
“我们走。”安慕容给雪诺一个凝视。雪诺起身,雪狼也跟着起来跟在他身后。
“要不要多带两个人,大人。”维森将双手插进双袖筒里,寒冷促使他弓着腰,是的,他已经老了,这种寒冷的天气就连年轻人都无法适应。
“不用了,人多容易暴露。”安慕容斜眼看着,他走在了最前方,回头看一眼雪狼,“带着你的狼,会坏了我们的事。”
“不。”雪诺说,“关键的时候它会救人。”他自信的点点头。
安慕容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他们继续往前走,绕过一片树林,爬上了离城堡最近的大树,这样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只有雪狼在树跟前蹲了下来。雪诺看到距城堡左侧有数也数不清的地窖和帐篷,门口、站台、卫塔上站着为数不多的上百人。他们不像守卫军笔直的站立在那里,也没有正规军队的盔甲和武器,只有火把和木棍,还有木剑。有一推人靠在墙上,有一堆人坐在地上,还有一堆人围在一起捉双方身上的虱子,每个野人面部奇丑无比,头发看似从不梳洗。野人的一生大概都是这样生活,据说野人部落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洗澡,身上的衣服几年都不沾水,可想而知他们身上的臭味有多郁浓,大概两里之外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怪味。
从栏杆远处望向院内全都是帐篷,安慕容看着里面,问维森,“估计一下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维森犹豫了一会,“看帐篷和地窖的样子,说不定有三千人左右。”
安慕容点点头,“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野人队伍真够庞大的,在我们的土地上,最小的部落也不过百余人。别以为强占一块土地,用木头盖起一座城堡,挂上旗号,拥有几千人就可以自立为王。”雪诺皱眉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替焉吉尔哥哥割下野人首领的头颅。”
“野人的队伍很庞大,无所事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忙着造孩子。”莫可达接话,“他们乱伦的程度简直无法想象,老婆可以是女儿,四十多岁可以拥有自己的孙女,姊妹之间生下孩子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他们才生了一群怪胎。”维森说。
“难不成亲人之间生下来的都是怪胎?”萧池忍不住问道。
“这个很难考证。”维森解释,“总之我见过妹妹的女儿嫁给了哥哥的儿子,生了十五个孩子,十个都是怪胎,一个脑袋大到如同巨人,身子像个小矮人,其中一个没有双眼,有一个鼻子和嘴巴几乎连在一起,还有一个脚和退都是错位的。”
“好了,别再议论这些没用的话题了。”安慕容抓住一棵树枝,往下走,“我们该回了。”
“我们不混进去啦?”雪诺低声问,“我还要去救人呢。”
“我可不想被野人烤熟吃了。”安慕容翻下了树,雪诺和维森接着跳了下来,按原路返回。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十几个突然袭击的野人,一把箭突然朝安慕容飞过来,雪狼飞奔起来,从安慕容喉咙一公分处叼住了射过来的箭。
安慕容倒吸了一口冷气,俯仰雪诺,“雪狼真可以救人。”然后看向雪狼,伸出十指赞道,“真棒。”又一支箭飞来,这支箭被维森打落,安慕容这才躲到一棵树后连忙拔出剑抵挡又飞来的箭,雪诺和维森也拿出了手里的剑打斗,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这十几个野人,就连雪狼也咬死了两个野人,他们将死尸拉近深草丛里。
“这里放死尸,大概腐臭了也没人发现。”安慕容说着将一具死尸的衣服脱了下来,“这衣服我们能用得着。”
雪诺点头,“我们是不是可以混进城堡了?”维森也去脱死尸的衣服,雪诺也跟着照做,这些野人穿过的衣服果然奇臭无比,脏到无法下手。
“不。”安慕容幽幽地说,“我们得先回罗布城,然后……。”他扫视一眼雪诺,“你……,得带我们去救我的两个妹妹,野人的事情我们得从长计议。”
雪诺一惊,大声抗议,“不可以,我有朋友被野人抓走了,他会有危险。”
维森一把拉住雪诺,一把剑指向他的脖子,冷冷说,“最好乖乖听安大人的,否则你会死在这里。”
“维森长官。”安慕容喊道,“我们得对雪诺好点。”他嘴角上翘,微笑道,“他的狼救了我。”
“放开我。”雪诺小心拿开了脖子处的剑,一把推开了维森,“没有我的雪狼,你的主子早已死了。”
“我们不能再长篇大论了,会引来更多的野人。”安慕容提示,把最后一个野人的衣服脱完,将所有的衣服包在一起。
“我真的不能跟你们走。”雪诺求饶,“我要去救人,野人抓走的可是王子,我若将他搞丢了我会丢了小命的。”
安慕容思索良久,“那我更不能让你去救他,他最好能死在野人手里,这样安琪儿就安全了。”说完,他一把拉起了雪诺朝森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