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几人的人马气息在雪地里奔驰,安宁骑在马背上握紧缰绳,和安归伽身居一旁望着奔腾的马,她看到王子安维尔将弓箭拉开一个弧度,将箭头指向一只野兔。野兔惊串地从这个胡杨树背后跑到那胡杨树背后,安维尔眼睛盯着奔跑的兔子,放开了弓箭,兔子躲开弓箭飞一般跑开。躲在一颗胡杨树背后的安迪将早已拉开的弓箭瞄准向前飞跑的野兔射击,箭穿透野兔的脖子,可怜的兔子惊叫一声,倒在雪地里,血流一大片。
安归伽看得哈哈大笑,安宁的双胞胎姐姐安琪从血渍斑驳的雪地上捡起那只已死的小白兔,眼泪瞬间结成了冰,她摸着小白兔的额头说,“你要是再快一点,躲开妹妹的箭就不用惨死了,可怜的小白兔,看来我无法拯救你。”
十三岁的安维尔觉得箭术输给了小两岁的妹妹,气得脸色通红,尊严全无。他将鞭子在马屁股一拍上前去追安迪,见安维尔追上来,安宁让马儿奔跑起来,在临近安迪的那刻,将手伸向了她,一把将她拉上了马,奔腾着进入胡杨林,安宁跑得越快,安维尔追得越紧。
“来追我啊……。”身后的安迪喊道,他们已经离开了父亲的队伍,朝着树林踱去,马蹄声越过空旷的胡杨林,朝着宽阔的地方奔去。
“让我追上你们就死定了。”安维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宁猛然回头,安迪尔的马绳朝她飞了过来,她侧身去躲开,一枝庞大的树干朝她眼前袭来,她的身子向后侧移,由于太过猛烈,身子倒出了马背上。她和安迪在恐惧和尖叫中像空中表演的飞人一样飞了出去,雪地以疯狂的速度超她袭来,掉在雪地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几乎觉得她被撞个粉碎。从枝干和树叶上落下的积雪落在她的头部和脸颊,松叶间的木棍擦伤了她的手臂。
“啊……,呜呜……。”安迪痛得缩成一圈,安宁忍着疼痛从雪地爬起,眼前出现了百余匹骑着马儿的人,瞬间,将她和安迪,还有安维尔包裹在其中,安宁感觉到了一股敌人的气息和恐惧的滋味。
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男孩下了马,走到安宁身边,他脱下虎皮手套,将手伸给了安宁,冷风吹得他厚重的斗篷来回抖动。安宁打了一个冷颤,独自从雪地爬起,也拉起了身边的安迪。
男孩嘴角露出一股狰狞的微笑,看安宁的眼神几经痴迷,“父亲,我可以娶这个女人吗?”他开口向身后的男子问道,眼神却没离开安宁的眼神。
“你是王子。”男孩身后的男子开口,“就算是妾室,你也需要正统家室的女子做你的女人,雪诺。”他对他身边并排的一位男孩说道,“将来你也要娶一位正统家室的女子,可不能随便见到一个女人就娶了。”
“义父教育的极是。”那个称之为雪诺的男孩歉意的回答,然后怔怔的望着安宁。
“可我喜欢这个女人。”列王回答,“我不管她的家室如何,我就要她。”
安宁这才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赤牙王子列王,而身后的那这个男人就是赤牙大单于稽粥,至于雪诺是什么身份安宁就不以为然了。列王向她走来,要拉住安宁的手,安宁退后几步立刻将弓箭拉开对准了列王,“别过来,否则你的生命会结束在这里。”接着对方无数弓箭拉开,对准了安宁。
“把你的眼睛放亮了。”稽粥朝她吼道,“你眼前的可是王子,你是哪家的女子,性格尽然如此刚烈?”
“收起箭。”列王命令,“不许伤害她。”
“安宁。”安迪尔示意让安宁放下剑,安宁只好照做,安迪尔从马上翻身而下,他扬起头审视稽粥,“您是叔父?
稽粥眼神一愣,“你是安维尔?”
“我是安维尔。”安维尔解释,“也是罗布城的王子。”
“嗯。”稽粥满意地点点头,“你父亲最终还是将王子位置给你了,他那个长子安慕容可有丝毫不满?”
“哥哥跟我关系很好。”安维尔点头,“我们之间谁当王子都不重要,只是叔父您三年前的那份密函,父亲不得不这么做。”
“不。”稽粥摇头,“当你坐拥罗布城领主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王子的身份都多重要,你最终会感谢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安维尔,你会来感谢我的。”
接着父亲的队伍赶到,见到稽粥时,安归伽侧身下马,命令所有人都将左手搭在右肩上,躬身喊道,“大单于。”他抬头仰视稽粥,“大单于从千里之远赶来可有什么事?”他神情严肃,满头的棕发飞过他的脸颊,整齐的胡须里冒出几缕白雾,事过十五年,他已经苍老了许多,他的头发花白,额头皱纹深浅不一。
“我当然有重要的事了。”稽粥露出一股粗暴的气息,假笑掩饰不了他的野心,“牛特尔那老贼霸占凤尾城太久,你曾经救过牛特尔,又与他结拜过兄弟,最了解他的习性。”他将安宁推在安归伽面前,“让你宝贝女儿去蓝氏城和亲,我就免去你一年的纳税。”
“父亲。”列王挡在了安宁面前,“您明明知道我喜欢她,我刚已经说过,我要娶她,她与我门当户对,是正统家室的女子。”
“安宁这女子太过刚烈,刚烈的女子并不适合做王庭的王妃。”稽粥暴躁的说,“安归伽还有一个女儿。”他眼神搜寻四处,扫视一眼躲在安归伽的身后安琪,“很好。”他夸口道,“你身后的那位应该就是安宁的双胞胎姐姐安琪吧?早就听说安琪不光温柔善良,还是制香高手,身上也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想必做王庭的王妃,你安归伽应该不介意吧?”
“不,您听我说大单于,安琪做王妃当然是我的荣幸,但安宁不可以去和亲。”安归伽摇摇头,“在十五年前我曾经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了我的挚友的儿子,我不能言而无信。”
稽粥表情一怔,安宁看到他侧脸看了身边的雪诺一眼,没错,十五年前在凤尾城院子的石像面前,霍尔奇与为安归伽为雪诺订下亲事,这件事早已成为佳话,这点他早已听说。凤尾城整个家族都灭亡,凤尾城王也遭遇了那场灾难,这些都是众周所知的事情,但雪诺没死,这个他明白。
“既然这样!”稽粥又将眼神落在了十一岁的安迪身上,“你应该是我姨娘的女儿安迪吧?”
“是又怎样?”安迪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比起安宁来一点也不逊色,虽然她俩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倔强却不分上下。
稽粥冷笑一声,“那就让安迪去蓝氏城和亲,我没猜错的话牛特尔那老贼最喜欢小的。”
“不。”安归伽眼神里闪烁着怒意,但那怒火随即而逝,转温顺地语气说,“安迪才不到十一岁,还没到成亲的年纪。”
“这是命令。”稽粥不耐烦地说,“你要是座够了罗布城的领主,我选一个听话的人便是,你想清楚了。”
安归伽声音急促,嘴角和脸上的表情因怒尔扭成一团,肌肉触动了好几下,他慢慢稳了稳情绪,“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你说的其他办法是发动战争?”稽粥摇摇摇头,“不,本王可不想为一个小部落再损伤兵力,自牛特尔占领了伊犁河谷,他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我三万大军都攻不了他。而我也得不断壮大队伍,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亲,由你来牵制氏月,想必他们不敢乱来。”
安归伽感觉到了一种冰雹袭来的恐惧,他吸了一口冷空气,看身边的十几人,稽粥身边有上百人。他了解稽粥,即使赤牙人人从维洛果任大单于的时候和罗布城和亲已有十五余年,而右夫人玄洛奴早已和赤牙人一族断绝一切关系,如果真反抗,安琪、安宁、安维尔和安迪都会死在这里。罗布城离这还有十多公里路,就算让士兵吹响呼救号,也来不及解救。
“把安迪和安琪给我带回王庭。”稽粥吩咐,陆续上来四名侍卫,将安迪和安琪押上了马。
“放开安迪和姐姐。”安宁追了上去,“你们这些强盗。”她边喊姐姐边去拉安琪的手,却被侍卫挡住无法靠近。安维尔也在不远处喊安迪的名字,但始终都是徒劳,眼睁睁看着安琪和安迪拖上马,稽粥、列王和所有人上了马。
“女孩子不应该这么粗鲁的说话。”稽粥翻上了马,面向安归伽,“好好教育你这个女儿。”说完,他将马绳拉紧,和安迪的呼救和哭泣声与众人消失在胡杨林里。
安宁看着姐姐远去的方向心急如焚,安维尔和安归伽视线相对,她可以看清父亲所忍受的凌辱,两个女儿走远,父亲心大概在滴血。但安维尔忍受不住父亲这般忍辱过度的表情,双眼凝视着父亲说,“我们到底要忍受多久,我们上等的马匹几乎一半都给了赤牙人人,粮草每年都要上交百余车,现在连安迪和安琪也被带走,父亲,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会率领大军去救出安迪和安琪。”
“救?”安归伽胡须颤抖问,“如何救?”他哽咽着,脸上浮现一副父亲严厉的威严面具,“安琪和安迪都在他们手上,大单于近十万的兵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罗布城,我们不过才五千大军,你拿什么去救人?千万不可低估赤牙,你母亲早已对他们毫无用处,我们若反抗,你要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踏平我们整个罗布城。还有,我们若没有了靠山,就像焉耆部落的消失一样,野人也会来消灭你。”说着,他骑上马,将马掉了头又说,“安维尔,请你用一个王子的思维去想问题,我不希望你的思想只停留在个人感情上,你要为整个民族考虑。”说完,他骑着马走了。
“母亲那里你该怎么解释?”安维尔跟着安归伽的马匹问道。
“放心,安迪和安琪是安全的,大单于想用和亲换来和平。”安归伽说着,马匹已经走远了。
安维尔束手无策,脸上的傲气一扫而空,他望着安宁,终于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安慰道,“安宁,我们该回城了。”
安宁显然对安维尔的抚摸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谨慎地退了两步说,“王子,你不会放弃姐姐对吗?还有安迪,我知道你对我和姐姐都没感情,可安迪跟你是同一个母亲,我敢确定,右夫人知道安迪被抓去和亲,她一定会受不了,他们是拿姐姐和安迪去当人质。”
安维尔深受打击,眼里闪着泪花,他又一次用手试探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父亲说得对,大单于一点也不笨,他想用和亲换来和平,即能牵制罗布城,还能收复氏月,所以说安琪和安迪是安全的。”
“大单于生性残暴,而列王跟他父亲同样残忍,姐姐在那种环境生活如同进入火海,不,我绝不能让姐姐呆在那种地方。如果哥哥在,他绝不会看着安琪和安迪被带走。”安宁拨开了安维尔的手,骑上一匹马走了,安维尔也只好骑上马,随着一起离开。
安宁和安维尔到古城的时候天色已黑,西方的太阳透过乌云洒下十几道光芒,晴天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就像安宁的心情。
夜雾逐渐蒸发,古城紧致的景色也慢慢黑了下来,放佛这座城堡最美丽的就是夜幕降临时刻。两人将马骑到马场下了马,来了两个马倌将马牵走,栓在马庄上。安维尔在前,安宁在后,两人走过铺着泥土的小街,二十几座大小基本一致的古城塔高耸在一片胡杨林深处,跟阳光的颜色一样也暗了下来,顶端凸出的烽火台似乎衬托着拂晓的天空,放佛一股幽灵的影子浮上城堡。城堡外观似乎用利剑切割的悬崖峭壁,一层层将古城顶端削成高塔,站在最高处便可以看见数百里是否有敌军袭来,安归伽常说,他最喜欢站在城堡最高处统治自己的城市。
走进安归伽和右夫人玄洛奴的后宫,安宁不敢走进去问安,安维尔拉起她的手,一起走进了宫室。
“还有安宁。”一走进宫室,安宁就看到玄洛奴脸上的愤怒,双眼凝视安归伽问,“为何不让她去和亲?安迪才不到十一岁?”
“对我来说每个女儿都很重要。”安归伽辩解。
“对你来说犹然也很重要吧?即使她死了十五年了,但你还是忘不了她,真幸运她还为你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而你却要硬生生爱上一个汉人。”
“这个问题你已经和我争吵十五年了。”
“这很重要吗?”玄洛奴嘶吼道,“你将她像神一样供在心里,将我这个名门正娶的右夫人拒之千里,和我有了安维尔只因为我是维洛果的妹妹,有了安迪是因为你喝得烂醉如泥,把我当成了犹然,是吗?我……。”她猜测着,“我确实跟犹然有几分相似吧?”
“你不是她。”安归伽摇头,“就算你跟犹然一模一样,那你也不是犹然。”
玄洛奴冷笑一声,固执地问,“从头到尾,你有爱过我吗?”
安归伽深沉半久,摇头道,“没有。”
玄洛奴悬起巴掌,被安归伽右手紧紧抓住,玄洛奴正准备移开眼神,却发现安宁和安维尔已站在身后,两人视线相对,可以看清安宁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安归伽看着安宁整个脸上的表情变化,揪心的痛。
“父亲。”安宁走向安归伽,“刚刚你们在说什么?我的母亲究竟是谁?为何这么多年来,你们从来都没有提及?”
安归伽摇着头,“孩子,你有母亲,你的母亲是楚媚儿。”
“不。”安宁粗声道,“我刚才听得很清楚,我母亲是汉人,她已经死了。”她那双锐利的双眼看着安归伽,“她是怎么死的?告诉我父亲。”
安归伽的语言冻结在喉咙,半天都没有说话,安宁转身走出宫室,安维尔拦都没拦住。
安宁跑出长长的走廊,她边爬边想,“那个爱了我十五年的母亲尽然不是我的生母,我的母亲究竟是谁?她是怎么死的?为何这么多年都没人告诉我?”她满脸愁容,绕过一座庭院,进了楚媚儿的宫室,楚媚儿坐在卧榻上,手里拿着刺绣,不紧不慢的绣着针线。安宁偷偷瞄了一眼刺绣上的荷叶,每个人都说楚媚儿绣出来的荷叶完美无瑕,她的那双手纤细又灵巧,绣出来的东西跟她的人一样,安宁也这么认为。
楚媚儿发现了安宁走进来,放下了针线活便起身。安宁极力忍住哭过的表情,但还是被楚媚儿瞧了出来,“你怎么了?眼睛通红,在为姐姐的事担心?”安宁点点头,又摇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媚儿又问,她从小都是这么关心这两个双胞胎,她早已将她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告诉我,母亲为你做主。”
安宁酸涩的皱眉,许久才喃喃道,“母亲,我生母是谁?告诉我,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媚儿吃惊的表情悬在半空,“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听到了父亲和右夫人的谈话。”安宁答道。
楚媚儿一行眼泪顿时流下来,她将安宁搂在怀里,“孩子,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母亲不想让你和安琪活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你明白吗?”
安宁点点头,她从怀里起身,抬头看着楚媚儿,“可我想知道,我的生母为何而死?”
楚媚儿皱眉,“你生母是我的亲妹妹,她死于十五年前凤尾城国的那场战乱,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维森长官亲眼目睹了她的勇敢,你哥去接维森回来,有机会让他说说你的母亲。”
安宁退后两步,“为什么父亲没有好好保护母亲。”她的泪水流下脸颊,“为何所有的人都活着,而母亲死了?”
“别怪你父亲,你的父亲至今还爱着你的母亲。”楚媚儿劝慰,伸手要去拉住安宁的手。
“我去帮马儿刷毛。”安宁将手抽了回去,语毕后,她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因为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放声哭泣,这个楚媚儿知道的,每次收到极大的委屈,都说要帮马儿刷毛,结果每次都会爬到古城最高的烽火台,平复思绪。
安宁果然爬上层叠的烽火台,台内点燃的蜡烛发出微弱的亮光,这是她和安琪经常来玩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目睹整个城区,凡是在这土生土长的人,她们一眼便能认出是谁。她和安琪还最喜欢看的就是秋天的胡杨,一到秋天,数百亩的胡杨像金子一样铺在戈壁滩上美丽极了。她们用眼神指定最遥远最古老的一颗胡杨树,像疯子一样看谁先跑到那颗胡杨树下,输了的人会受到惩罚。就是爬上胡杨树将手中的红丝带挂在最高处,然后双膝跪地,双手合并,为自己许下最虔诚的梦。
一声钟响将安宁从那段回忆拉回,她在烽火台窗口看到了从小教安维尔和安迪练射箭的师父车夫。车夫从武馆正门走出来。安维尔七岁练射箭,如今也有六年,箭术实属很差,至今也没练成车夫所期待的那样,甚至连只野兔也射不准,更别提将来接任罗布城城主。父亲给他一把上等的剑,倒希望他能成为一名侠士,但他执意要学弓箭,为的就是在打猎场上一显身手,如今却连安迪都比不过。有时候,父亲认为他自以为是的脾气能否胜任大统,但安维尔的母亲是大单于的姨娘,维洛果的妹妹。
维洛果在十五年前将玄络奴嫁给父亲就是将来有一日生下长子,能继承罗布城主职位。一年之后的玄络奴没有任何妊娠征兆,维洛果便送来密函,要是玄络奴在半年之内还是没有妊娠,便加两倍的赋税、粮草、马匹和军队。因此在两月之后就有了安维尔,维洛果死后父亲一直没有立安维尔为王子,而是将王子的身份给了哥哥安慕容。三年前玄络奴书信稽粥,稽粥又送来密函,他下令让父亲立安维尔为王子,否则便帅军攻打罗布城,父亲无奈,只好免去安慕容的王子身份,立安维尔为王子。
“车夫……,弓箭手……。”安宁用很轻快的动作跑下烽火台,在木屋下追上了车夫,车夫正卸下身上的弓箭,进了木屋挂在墙角一枚挂件上,看到安宁气喘吁吁跑来,他抬头看着她问,“安宁公主怎么有兴趣来我这小木屋?”
“帮我救姐姐,大人。”安宁的语调沉重而遥远。
车夫皱眉:“你得学着面对现实孩子,赤牙人人一族称之为西洲草原上的王,我一个弓箭手如何救你姐姐?”
“你可以的,大人,你称得上草原第一弓箭手,曾经父亲被捕,你也是豁命去救的不是吗?”安宁看着车夫拿起桌子上的一枚箭擦试,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钢铁箭尖面儿上的深纹来。
车夫嘴角摸出一丝微笑,将箭放入竹筒里说,“从野人手里救人和跟赤牙人救人完全是两码事,我要以大局为重安宁公主,你若对我的箭术感兴趣,我倒可以教你,从今天开始,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安宁抿抿嘴,与车夫视线相对,心想,“对,我也可以练箭,安迪可以射死一只小白兔,而我可以射死敌人,若能将箭练成极致,我还可以亲自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