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灯还亮着,宁元良站在抢救室的大门外,一会儿看看门上的红灯,一会儿扒着门缝往里面看,内心的焦急可见一斑。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保姆倚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打盹,刘安生忽然觉得有些饿了。晚上接上楚伊人,刘安生他们就直接去酒吧玩了。本打算从酒吧出来再一起去吃夜宵的,结果空着肚子就跟宁元良到医院来了。
刘安生跟宁元良说了一声,自己下了楼,到医院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面包火腿和饮用水。
回来的时候,抢救室的灯已经灭了,宁元良站在观察室的玻璃外面,直愣愣地盯着病房里面。刘安生看到,此时的宁元良已是泪流满面。
“元良兄,吃点东西吧!”刘安生走到宁元良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宁元良一激灵,才发现后面有人,扭头一看是刘安生,赶紧擦了擦眼泪。
“谢谢兄弟,我不饿。哥哥这样,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对了,孩子怎么样了?保姆呢?”刘安生发现保姆没在跟前。
“总算是抢救过来了,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我让保姆回家了,都在这也没必要,明天再让她过来。”宁元良说完,眼神又回到了病房里。
“元良兄,刚才看你挺着急的,我没好意思问,孩子到底是什么病啊?”刘安生问完,站到了宁元良身旁。
病房里,一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贴着各种检测仪器,手上插着输液管。
“唉,说来话长啊,其实孩子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
宁元良说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儿。微微平息了一下心情,慢慢地向刘安生道出事情的始末。
宁元良出生在大西北农村,家里特别穷,别说上学了,从小到大连吃顿饱饭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村里的成年男人都到城里去打工了,宁元良16岁的时候,也去了县城。他觉得自己有力气,也不怕吃苦,一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他,根本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只能打打零工,干个兼职什么的。可县城本就不大,工作机会也有限,有时候干一天活还不给工资,也就是管两顿饭。
就这么混了半年,不但没挣到钱,就连从家里带出来应急的钱也都花的差不多了。
心灰意冷的宁元良本来已经打算打道回府,回家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农民,可就在这时,一个老乡找到他,说他工作的保安公司现在正在招人,不看学历,只要身体好就行,问宁元良去不去。
这个消息对宁元良来说就是救命稻草啊,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等进了公司才知道,这家所谓的保安公司不过就是个幌子,他们的工作其实就是帮老板收保护费。
开始的时候,宁元良还有些抵触,可干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周围的商户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人闹事。再加上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比自己之前半年挣的都多,也就认了。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虽然每个月收的保护费数目很可观,可宁元良他们都是过路财神,最后都得上交给老板,能分到这些小弟手里的其实没有多少。
像他们这些充当打手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业余生活,就是吃喝玩乐,每个月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挥霍的,所以每到月底,他们偶尔也会出去劫个道,挣点外快。不过他们只是求财,从来没伤过人。
这天,像往常一样,宁元良一行五人在外面吃完晚饭,有人就建议去洗浴中心放松一下。宁元良本不想去,他的钱都存起来准备寄回家的,可又不能不合群,也就答应了。不过当时已经是月底了,另外几个人身上都没有钱了,就商量着干一票,以解燃眉之急。
于是,他们找了一个位置比较偏僻的小区,在小区外面的一个角落里埋伏好,专门等着下班比较晚的行人路过。
大约11点左右,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从远处匆匆走来。就在女孩经过他们的埋伏地点时,有两个人突然窜了出去,一个捂住女孩的嘴,另外一个一抬女孩的脚,就把人绑了回来。
女孩的嘴里被堵上了破布,瘫坐在地上,身上和手包被翻了个遍,钱和首饰都被搜刮一空。
按照以往的流程,这些人抢完东西,就应该直接走人。可是除了宁元良之外的四个小子平时就好色,一看坐在地上的女孩长得挺清秀,再加上晚上又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就想找点刺激。
几个人一对眼神,就朝女孩扑了过去。
宁元良却看不下去了。
虽然他现在干的是收保护费的活,说是黑社会也不为过。可他却是有底线的,他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被侮辱。
于是,他走过去,朝着正对女孩上下其手的几个人说道:“哥几个,咱们出来是求财的,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K,你小子要是不来就滚远点,敢扫老子的兴,我TM先废了你!”
其中一个领头的听到宁元良的话,扭过身骂道,还朝宁元良踹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宁元良是他们几个人里来的最晚的,资历也最浅,平时他们都是拿宁元良当小弟使唤。现在宁元良想搅他的好事,让他感觉很不爽。
女孩被几个人按在地上不断地挣扎,宁元良被踹翻倒地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女孩的脸。因为嘴被堵住,没法喊救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女孩因为恐惧而已经扭曲的脸上满是泪水,眼神里充满着绝望。
看到这一幕的宁元良,就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一骨碌爬起来,撞翻了正在撕扯女孩衣服的几个人,一把拉起女孩,把她推到马路上,喊了一声“跑”,转身就和其他人厮打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结果可想而知,被破坏了好事的几个人把火气都撒在宁元良身上。宁元良反抗了几下就被打倒在地,只能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头部,可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打昏了过去。
等醒过来地时候,宁元良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那里不舒服?”
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宁元良一扭头,看到一位护士坐在自己床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