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弦自从上次和池晏通过电话以后,告诉他自己会去见一位故人,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于是决定选择在今天去宜县看一看这位昔日好友。
照着导航一直行驶着,肖静弦的目的地很确定,外面的雾气很大,雨刮在不断清理着车前的水渍。
“请沿当前道路行驶两千米到铁岭公墓处左拐………”
导航的声音机械地说着,肖静弦却在听到铁岭公墓时愣住了,继续沿着这条路行驶,加快了车速。
肖静弦在公墓门口停了车,看看时间应该不会耽误事,快步迈了进去。
早上的公墓人烟稀少,没有早晨的生气,只有偶尔传来乌鸦声,空余一地死气。
这个地方,肖静弦之前并没有来过,只是知道那个人死后被安葬在这个地方,却迟迟没有过来看过,因为心怀愧疚。
肖静弦摘下手套,彻骨的寒风立刻包裹着两个手掌,让她麻木。
弯弯绕绕,终于还是被她找到了那个人的墓碑,黑色的墓碑上面照片还未失色,只是蒙上了一层水汽。
因为来的早,又是临时起意,肖静弦没带花,什么也没带,只有一个茕茕孑立的人看着那个满面笑容的男人。
肖静弦凄惨地笑笑,手指轻抚男人的照片:“你也在嘲笑我的愚蠢是不是?不过没关系,我确实愚蠢,担惊受怕,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我什么也没有得到,简直蠢得不能再蠢,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呵。”
清晨的公墓,肖静弦的声音在这里是如此的清晰,被从身后走过来的人全部都听见了。
来人轻轻地放下一束白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细细的擦拭着墓碑,目光柔情,语气冰冷:“好久不见,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即使失去了一些,也曾经得到过不是,何必到这来假惺惺呢,靖扬也走了这么些年了,肖女士,你还想怎样消费他?”
肖静弦看到薛梅菡又吃惊又高兴,连忙上去握着她的手,却被她挥开。
“梅菡,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有什么好见的,我又不是人民币,我的手糙的很,磨破了你的细皮嫩肉可是担待不起。”
薛梅菡一脸冷漠,对于这个明明得到了一切却不知道满足的女人,她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顾靖扬生前说过很多,结果还不是没用。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不过我还是想亲自来跟你道个歉。”肖静弦低下头颅,眼睛里饱含水雾。
薛梅菡并没有搭理她,迟来的道歉她不需要,而且本应该停到她这句道歉的人也早已长眠于此了,又有什么用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今天你来找我又想干什么,丑话说在前头,钱我是没有,力嘛,我也老了出不了力,所以你还是走吧。”
肖静弦很是心痛,曾经的闺中密友现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对话吗?
“梅菡,你误会我了,我今天过来不是要你帮忙的,我听说你有一个儿子,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
肖静弦话还没说完,薛梅菡就暴躁起来:“靖扬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敢打我们儿子的主意!你还是人吗!”说着就要去推搡她。
“不是,你听我说,梅菡。”肖静弦后退两步,生生躲过了薛梅菡的巴掌:“我欠你们很多,我知道,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想让你儿子去林氏工作,他的路我会铺好的,这样他就不用面临社会的压力,这也是我仅有不多的能为你们娘两做的事了。”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儿子刚刚被林氏辞退,你又来这里装什么好人!”
薛梅菡从叶疏桐那里得知顾卓不久前被辞退了,怪不得会心情低沉。
“什么?他已经去过林氏了?”
肖静弦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林氏大概率不会接受这种还没毕业的学生,而且为什么接受了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