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姐姐姐夫啊！你们真的是养了个别人家孩子啊！我最近真是郁闷得不行啊！和亲家谈得不顺利，也不知他们是端端架子，还是狮子大开口。有时候，我真想着这姑娘不肯嫁拉倒，让你们亲家去给我们介绍一个崇明姑娘得了”，娘舅说。
“呵呵……这话也只能我们私下说说的。你好好和他们谈嘛！小姑娘和我们同岁的，不嫁我们，还要怎么折腾？”于母说。
“昨天我和陈怡通过电话，人家怎么说？我有这么卑贱吗？上次出事，人家已经歧视我了，现在我还要要靠着孩子上位？放心，不会”，娘舅说。
“你们居然都谈过了？她真这么说？”于母说。
“人家不要太有自知之明，人家说，我一个崇明人能找到这么个人，能在松江安定下来，已经蛮幸运了。如果经济实在不宽裕，只要大家能凑出一笔首付买个房，简单地办个婚礼，就可以了。其他聘礼首饰车子等就都不要了，你好好去和我父母谈，他们肯定能接受的”，娘舅说。
“她真的这么说的”，于母说。
“对啊！姐姐姐夫啊！等于天上掉馅饼了，你们还不好好地拣起来，还有比这要求更低的话，那么你儿子就去岛上做人家上门女婿吧！”娘舅说。
“所以，房子肯定要买啊！房子买了，他们就在松江镇上安居下来了，这孙悟空就翻不出你娘舅这如来佛的手掌心了”，于父说。
“嘿，姐夫倒是明白嘛！既然你们都明白，为什么还对他们端架子？”娘舅说。
“你不也看自己儿子不顺眼，经常在和你儿子杠嘛！中年老子和青年儿子不就这样互相看着火大嘛！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突然之间就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不要爹娘了，你给我走吧！你”，于父说。
“然后，他就真的被你赶走了？谁也不肯低头了？还得我老娘舅出面调解？”娘舅说。
“行了，行了。这些年他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父亲？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乡下人加半文盲，连手机都不会玩，哎！我有这么笨吗？还是我真的老了？”于父说。
“所以，要让他好好结婚啊！再过上两年，他自己也有了孩子，面对着自己的孩子，就知道做父母的不容易了。他是不理解那个时代的农村，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小孩子疏于看管，意外夭折并不少见的。父母心里有多痛苦，他自己没有切身体验，他是不会感同深受的”，娘舅说。
于母潸然泪下。
“哎！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孩子一下子都没了，这日子总还得过下去吧！这也是我心中永远的创伤啊！这两个孩子居然和我们缘份这么浅，已经过去这多年了，每年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我总会做恶梦，梦见孩子们在河里死命地挣扎着喊救命……然后，醒来发现自己流了很多眼泪”，于母哽咽着。
“看来女生某些感觉是相通的。陈怡也是，我看过她写的文章的。我怎么还敢再闹意外怀孕，如果还是有始无终呢？这怀孕和流产，就是种草又割草吗？你男性是不理解啊！这些年，我做过多少次恶梦？总是梦见有个血淋淋的孩子穿过时光隧道来声讨自己，我有心投胎来做你的孩子，你却不让我降临人世？这两年每次走过幼儿园，她总会忍不住多看看那些孩子们，如果当年自己的孩子留了下来，他就在他们中间啊！我该亲手牵着他接送他啊！”娘舅说。
“是啊！小姑娘年纪比我们大，已经到了母爱发作的年龄了，她这年纪结婚早的孩子上幼儿园的不少了。我们男孩子还是咋咋呼呼的”，于母说。
“有个稍微大一点女孩子管住他，不好吗？我们还在不赶紧去提亲了？女估计方那边早就等着我们上门了，就差主动提出来了吧！”娘舅说。
“其实，这家人家我们真的还是挺满意的，当年小子做坏事，我们父母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就是远了些，但愿顺利吧！”于父说。
“呵呵……姐姐嫁松江前，我没去过松江。于跃交崇明女友前，我没去过崇明。但是再怎么着，也都是上海啊！”娘舅说。
“我只去过一次崇明，第二次去居然的去提亲，我和你们市区人能沟通。但是崇明话我完全听不懂，普通话又不会说，我怎么说话？”于父说。
“你以为你们还真的去提亲，去人家谈判？人家女方急得一塌糊涂了，我们只是走个礼数上的过场，你当爹的只要拿出你的诚意来就可以了。话说你已经把儿子给我了，又改主意啦？”娘舅说。
“不改啊！给半个”，于父说。
“呵呵！那就不用了。我舅父本来就是半个生父嘛！现在不吃醋啦，这小子什么都听他娘舅的，和我亲爹顶嘴，你就去做你娘舅儿子吧”，娘舅说。
“你们姐夫和小舅子，就是一直这样争风吃醋，你们又要开始闹了吗？”于母说。
“嗯！我和姐夫就是阶级敌人，又是革命战友。现在是革命战友，我们要一致对外。小子们顺利结婚生子后，我们就继续闹，我们要闹到老死”，娘舅说。
“对！我也是，对小舅子很感激，每次家里有事，你总能力挽狂澜帮我们渡过难关。同是又是对你妒忌，在儿子长大后，娘舅位置在自己亲爹之上，他不知道我亲爹是怎样千辛万苦把他养大的，有时我还宁愿他不长大”，于父说。
“所以，他还是太年轻啊！等他自己做了父亲，就慢慢明白这些了。我儿子不也会和我闹？觉得于跃抢了他的父爱。但是想着他们明年一起结婚，外甥终于和初恋修成正果，我能做他们证婚人，我还有很开心啊！你们开心吗？”，娘舅说。
“开心，总是开心的。生儿育女，总是盼着这一天的，他们正式长大成人了，成家立业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可是，我们居然这么快就老了呀！”于母说。
“那么，让我们一起优雅地老去呗！我原来的房子让出来给儿子结婚了，我的打算是现在的房子准备退休后置换到松江去，我们一起养老了”，娘舅说。
“那么，我们一起期待夕阳无限好的日子”，于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