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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相形见绌

后来,娘舅和舅妈私下里聊天,“哎!你别看人家乡下人,人家确实比我们朴实可爱啊!真的有一种感激之心的,小子接过那些存折是哭得稀里哗啦!小姑娘也眼泪汪汪,我也要忍不住掉眼泪的,真的比我们好弄多了”,娘舅说。

“真的感激涕零啊!虽然同是上海,不同地域标准还是差挺多的,你说你姐姐姐夫真的是没一点积蓄了吗?”舅妈问道。

“他们翻新老房子,还要买个车吧!真的差不多把钱用空了。普通工薪家庭,还能有多少积蓄?真的让人家咬牙去借,还是凑得出这点钱,何必呢?我们现在情况比他们好,就帮他们一把,毕竟这几十年,我是亏欠姐姐的。很多话挑明了就没意思了,如果当时去农村的是我,留在市区的是姐姐,姐姐也能到我这一步”,娘舅说。

“没准人家哪天轮到拆迁,翻身了呢?小时候你儿子欺侮他乡下人,他就蜷缩在一边偷偷地哭,后来他中考进入松江二中是狠狠地报了一箭之仇。现在两个回合领证买房全部搞定,把我们比下去,但还是一碰就哭”,舅妈说。

“他爱哭就哭呗,哭完该干啥干啥,又不碍事。我们现在是对人家雪中送炭啊!这小子虽然27岁了,可能读书多吧!社会阅历不深的,社会年龄还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等他再过几年社会阅历深了,他看明白了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一直我们在享福,他们在吃苦,没准会疏远我们”,娘舅说。

“你是怕这小子本事太大,今后翅膀硬了,事业上不再需要你扶持了。今后在你父母遗产继承上和我们争抢,所以提早把钱雪中送炭给他了?”舅妈说。

“你呀!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除了自己儿子,他是和血缘关系最近的小辈了,我是真心希望他幸福啊!或者我一共就两个后代,我舅父是他半个生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正好他们也交往了六年也该修成正果了,明年我们家和姐姐姐夫一起办喜事,不是双喜临门嘛!”娘舅说。

“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舅妈说。

“对呀!你以为人家乡下人真的比我们差吗?我们儿子是孙子,从小享受着爷爷奶奶的宠爱,他体体面面结婚了,人家外孙就低我们一等吗?大家皆大欢喜才好啊!”舅舅说。

“我看得出,你这个老娘舅为了外甥里里外外忙成狗,可是心里高兴着呢!”舅妈说。

“对,乐此不疲”,娘舅说。

于跃婚事的筹备是一路高奏凯歌,作为在中间穿针引线的娘舅也是颇有成就感的,他感觉自己功德无量,促成了一件大好事。直到日后他才明白,其实于跃父母是在对自己儿子端架子,毕竟当年和姑娘确定关系时他对自己父母先斩后奏了。儿子一旦放低姿态对父母认错,父母就屁颠屁颠地为他奔波了。女方那边也是在端架子——女方不端架子,还主动倒贴吗?一旦男方父母上门郑重地表明了诚意,他们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来到松江商讨婚事了。

就是说,双方早就对彼此满意,早就认定了彼此,甚至他们都怕事情有变数,看到双方都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就速战速决,直接领证掏钱。其实这一切都早已蓄谋已久了,娘舅的意义只是在中间沟通和谐调而已。

而与此同时,自己儿子的婚事真的就像谈判一样,双方长辈在斗智斗勇。女方确实是有诚意和男方结合的,但似乎在摸男方的底线,尽量在为自己争取利益。而且排场上的一套,也不肯让步,比如他们要把婚礼定在某高端酒店,该酒店在黄浦江畔啊!是什么消费水平啊!

在谈判中场休息时,娘舅躲在一边抽烟,真的开骂了,“妈的,我怎么养不出外甥这样争气的儿子?我怎么没姐夫这样的福气的,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去好好表个态,大家一切都好商量。”

“你轻点啊!人家女方是崇明农村人嘛!人家等于是外地啊!人家都是在家里摆流水席的呢!人家女孩孩子都拿掉过了,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年纪又男方大,女孩这年纪在农村还未婚的很少了,人家长辈能不急吗?”舅妈说。

结果接下去谈判还是不顺利的,娘舅终于被激怒,“我不想和你们谈下去了,我想让孩子们自己去谈吧!让孩子们自己去拿主意吧!我不奉陪你们了”,说完拂袖而去了,留下女方长辈傻在那儿……

娘舅回到也和自己儿子如实坦白:我们商谈不顺利,现在你自己去和姑娘,和对方长辈谈吧!你们自己拿主意吧!于是陈磊去和姑娘,去和女方长辈好好谈了,他们相约某日六个人在一起好好再谈。

这天的六人谈判画风一下子变了,很多事情以小夫妻的主意为主了,很多事情居然一下子就达成了共识了。婚礼日期,酒店的选择等等,最后都确定了下来了。

回到家里,舅舅舅妈继续枕边夜话,舅舅叹了口气,说:“你看看,我姐姐家其实一百样不如我们啊!他们六个人每个都满意的,我只觉得好累啊!”

“是啊!于跃的婚房是套八十来平房子,是七八年的老装修了,估计他们都不会去推倒重来了。双方长辈只是给了他们首付,全部自己还贷的。婚礼的酒店,也是一般的社会饭店,他们倒是开心得不得了。我们120平没有贷款的房子让给他们了,还要求那么多,我们都被他们赶走了,我们是真心累啊!”舅妈说。

“人生的终极追求是健康平安和喜乐啊!这些年我看似在社会地位和经济条件上比姐姐姐夫强,我们真的未必有他们一家幸福啊!虽然,从外在看看人家一百样不如我们”,舅舅说。

“人家从小生长在开门见山的环境中的农村孩子,真的心胸开阔,朴实可爱,也容易满足吗?从小于跃到我们家,我们给他吃穿什么,带他出去玩,他都很容易满足的。不像你儿子,宝贝孙子,真是个被宠坏的大宝贝”,舅妈说。

“这点谁都看得出的,外孙的地位肯定是和孙子有差距的。所以,我得帮着这外甥啊!”舅舅说。

“人家还真争气,从小到大,从读书工作到讨老婆,就是一路把你儿子比下去,不服不行”,舅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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