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赵先生啊，请请请。”卢晓一连说了三个请，一脸笑意。
我转头看了看赵辞的脸，果然僵住了。
“卢先生客气。”被逼无奈，赵辞只好开口应付一句便不作言语。
“卢某接到通知，知道顾先生是来视察的。”卢晓笑着，“商业街这个场卢某也接管了七八年了，还没出过什么问题。”
没出过什么问题吗？我暗自笑了笑。
卢晓一路带着我们穿过最繁华的地段，最后在一座欧式风格的二层小洋楼处停下了。
这里十分安静，要不是我刚刚亲身经过一片繁荣的地方，我还真以为那是在做梦。
“顾先生请。”卢晓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关于这个场子，卢某还有些事要和顾先生商谈一下。”
我们一行七人刚刚跨进小楼的院子里，卢晓身边的壮汉突然就出手了。
其中两个人迅速绕到我身后想要牵制住赵辞，另外两个与我只有一步的距离，他们大跨一步靠近我，想直接把我扑倒。
我侧身一躲，他们扑了个空，转身又朝我扑过来。
我灵活地躲过他们的攻击，顺手从衣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型麻醉枪，在两人一心只想着扑我的时候，一枪打在他俩胳膊上。
似乎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两个壮汉一把拔掉针头就又想攻击我，还没等到靠近我，他们白眼一翻就直接倒下了，睡的不省人事。
那头赵辞也把两人直接摆平了。
围墙外卢晓想要逃跑，赵辞翻过围墙直接抓住了卢晓的衬衣领子，当着脸就给了他一拳，打的鼻血直流。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卢晓认为他藏的地方还算隐蔽。
我敲了敲他的金丝框眼镜。
“反光。”
“卢先生，顾某跟你一无怨二无仇，你三番两次地想弄死我又是怎么回事啊？”我低下头看着卢晓。
“呵，成王败寇，卢某自认倒霉。”卢晓笑着回答，鼻血糊在脸上，他看起来格外狼狈。
“哦?我猜猜，你想独吞这个黑市，胃口未免太大了吧?”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卡，“你看看这个。”
卢晓嘴角嘲讽的笑突然凝固在了脸上。他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他眼睛泛红，犹如一头困兽。
“这个贱人，妈的，老子救过她的命！不就是玩玩儿吗？贱人！”卢晓喘着粗气，“杀了她，我一定会杀了她……”
卢晓突然疯魔起来，猛地挣脱赵辞的控制，迅速窜人一个小巷子里。
不好！我和赵辞追了过去，因为对地形不熟悉，我们很快就跟丢了。
“靠！让他给跑了！”我懊恼地锤了一下墙。
赵辞默不作声，突然他向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表示了解，放轻脚步和呼吸静静地听附近的声音。
我听见一个声音朝着我的右边走过去，嘴里还念着“我要杀了她……”
是卢晓没错了。我和赵辞轻手轻脚地一点点跟过去。
“主人。”
是埃米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想听听卢晓的反应，说不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妈的，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背叛我！”卢晓咆哮着，“要不是我把你从那些小混混手里救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活着?这也叫活着?”我仿佛能听到埃米哽咽的声音，“那不过是还没死掉罢了！”
这边房子十分破旧，墙上有数个孔洞。
我透过孔洞看到了埃米的身影。她站在一个两米高的台子上俯视着卢晓。
埃米脱下外套，撩起衣服，里面是一道一道蜈蚣一样的疤痕，到处都是，有新有旧。除了平时露出来的部分。这个小姑娘身上全部都是伤痕，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强暴！虐待！”埃米的声音十分尖利，撕心裂肺。
“是你把那张卡给顾枢的！”卢晓喘着气，恶狠狠地说。
“是，就是我。”埃米说道，“那不就是你所有的秘密吗？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好，好！我杀了你！”卢晓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朝着埃米的方向就扑过去。
“砰砰！”
我瞳孔一缩，是枪声！
正中心脏。卢晓应声倒地。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再也不动了。
埃米带着满脸的泪痕从高台上跳下来，她用手捧起卢晓布满血迹和尘灰的脸，附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对不起，主人。”埃米低下头喃喃自语，“本来，我还不想杀你的……”
“顾先生，主人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埃米站起身朝着我躲藏的方向举起枪说道，“接下来，让埃米来款待您吧！”
“砰砰砰！”连开三枪。
我好像听到了子弹的破空声，尖啸着划破空气。
我抓住赵辞猛地向右一撤，子弹瞬间穿过我面前的墙，没入我身后的柱子里。
我感到左脸上一疼，伸手一抹，是血。被子弹划破了。
“顾队！”
“没事。”
“哎呀，没打中。”埃米做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我从躲藏的地方站起身来，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戏谑的看着埃米。
“小猫咪也有利爪啊。”我又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卢晓，“把主人也挠死了。”
“顾先生，我们都是可怜人，您犯不着这样。”埃米把玩着手里的枪，脸上泪痕未干，身上全是纵横的疤痕，看起来十分骇人。
“那张卡是他的地下室门卡，您会感兴趣的。”埃米又举起枪对着我，笑着说：“不过，现在该说再见了。”
“砰！”
又是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的声音。
不过这次倒下的，是埃米。
赵辞手里拿着还冒着烟的手枪，枪口对着埃米，显然刚刚开枪射击的人是他。
我大步跨到埃米面前，她腹部流血不止，染红了地上的碎石。
“谢谢您，顾先生。”埃米嘴里涌出鲜血，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她转头看着黑暗的地下黑市天花板，那里除了黑色什么也没有。埃米眼神空洞，嘴角微微上扬，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
“对不起，妈妈。”埃米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
埃米嘴唇微微动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我好像看到她眼中的光渐渐消失殆尽，最后，她再也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