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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乱世之人

树林里六平太眼含热泪的回头望着村子,若宫村已经被大火淹没,他紧咬牙关,用手臂擦了下眼睛后,沉默的带着若宫夫人和千代走在进山的小道上。

“母亲,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千代由于受到了惊吓,精神有些萎靡,有气无力拉了拉若宫夫人的衣角。

若宫夫人轻叹了口气,眼里有止不住的哀伤,不过她还是振作精神回道:

“很快他们就会回来了,很快……”

也许是上天怜悯若宫村,不忍它如此被大火吞噬,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六平太用短刀切割开前方的灌木,开出一条路,他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山洞,于是对着夫人和千代喊道:

“夫人、小姐,这里可以避雨。”

湿漉漉的三人走进了这个有些阴冷的山洞,若宫夫人紧紧抱着有些冷得发抖的千代。

“母亲,千代的头好疼……”

若宫夫人看到了千代额头和脸上的擦伤,有些心疼的用衣物小心的擦掉上面的脏东西,轻声安慰着: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

六平太的小身影一刻也没停下,不停的在洞内寻找可以生火的干草之类的,然后满头大汗的用短刀和火石引火。

“夫人,火很快就好,你们就能暖和了。”

若宫夫人有些心疼的看着六平太忙碌的样子,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勇敢的救了自己和千代呢!

“哈哈哈,有火喽!有火喽!”

六平太兴奋的叫着,但手上依旧小心翼翼的添加干草和木棍,让温暖终于笼罩在这个不大的山洞里。

若宫夫人感激的看着他说道:

“真是辛苦你了,六平太。”

“应该的,嘿嘿!”

六平太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可怜兮兮的千代继续问道:

“小姐受伤了吗?”

六平太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声婴咛的千代继续说道:

“我去为小姐找点草药。”

若宫夫人连忙抬头说道:

“不用了六平太,外面不安全。”

六平太固执的一咬牙说道了

“我会照顾自己的,小姐的伤重要。”

没等若宫夫人继续劝慰,六平太奔跑者着离开了山洞,若宫夫人只好无奈的摇头。

雨水没有阻挡三郎的意志,他脚步沉重的背着若宫喜助往家的方向走,原本昏迷的若宫喜助,回光返照般的用着微弱声音在三郎耳边说道:

“三…….郎,不用了,我……好累……”

三郎紧张的大声呼喊:

“主公,三郎一定带您回家,坚持住啊!就快到了。”

“千代……交给你……我很……放心……”

“主公,主公。”

若宫喜助渐渐没了声音,任凭三郎如何的呼喊,再也没有回应。

三郎连忙将喜助放下,手颤抖着探着鼻息,三郎的脑中一片空白,无助的对天大吼:

“啊啊~”

大雨无情的打在他的脸上,三郎痛苦的哭嚎也无法感动上天;死在战场之上是武士最好的宿命。

三郎带着喜助的尸体拼命的往若宫村而去,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夫人和千代,不知道如何面对村子里的乡亲,十人只剩他一人回来。

但当他到达若宫村的时候,绝望笼罩着他,天还未大亮,但若宫村的废墟和烟尘依旧清晰可见。

三郎心中大感不妙,手持着刀冲进若宫家。

“夫人,夫人,小姐……”

任凭三郎如何的呼喊,没有任何人回应,只有几具衣衫破碎的侍女尸体冰冷的躺在屋子各处。

尸体中没有发现夫人和小姐,但三郎并未松口气,也许夫人小姐落在了敌人手里也说不定。

三郎焦急的查看村中是否还有活人,正在他查看之时,一个柴堆后发出异响,三郎敏捷的将刀只向那里,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女子惊恐的看着他。

三郎定睛一看,原来是阿树,三法医师的女儿。

三郎连忙收住刀,看着面色苍白的阿树;阿树看到是三郎眼泪喷涌而出,一把抱住他哭着说道:

“大人,我父亲被他们……呜~被他们。”

三郎摸着阿树的头安慰道:

“没事了,我会为乡亲们报仇的,一定会。”

随后三郎立刻问道:

“你知道夫人和小姐去哪里了吗?”

阿树抽泣着回答道:

“大家都往后山跑了,也许夫人他们也进山了也说不定。”

不知道如何办的三郎立刻有了目标,但愿夫人小姐往后山走了,三郎拉住阿树的手坚定的说道:

“走吧!”

惊慌失措的阿树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紧紧握住三郎的手,她此时一刻也不想松开。

就在两人奔跑者向后山树林而去后,五名武士小心翼翼的搜索着,他们已经慢慢接近若宫夫人等人藏匿的山洞。

为首的面具武士,如鹰般的眼睛望向前方。

一名属下走过来喊道:

“大人,这里面有情况。”

众人拔出刀,慢慢向洞内探查,一个武士对着洞内大吼道:

“里面何人?出来。”

毕竟不了解洞内情况,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洞内若宫夫人听见喊声紧紧搂住千代;洞外的武士见没有动静,慢向洞内探去。

一棵大树后面六平太紧张的看着那几名武士,他咬着牙看着那几人的身影;不久后一个女人拉着孩子被他们押了出来。

呀!

六平太握紧长枪一枪刺透了一名武士的脖子;其他四人连忙惊讶的盯着他。

面具武士看着那被刺透脖子的同伴瘫软的倒下,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混蛋,就是他!”

这简直就是死去兄长的翻版,无耻的偷袭者,一定要砍下你的头颅。

四人恶狠狠的向六平太包围过来,六平太向左右挥舞着长枪,内心虽然依旧恐惧,但为了夫人和小姐自己这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杀了两个六角家武士了。

面具武士的眼神带着怒火最先逼近六平太:

“我会拧下你的头颅,挖出你的心脏,卑鄙的偷袭者!”

“六平太小心!”

千代看那人已经向六平太攻去,大声的提醒;六平太连忙用长枪抵挡,对方的刀砍在枪杆上震得他双手发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又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那武士将六平太的长枪踢到一边,提着刀一步步向他逼近,六平太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推退。

正在这时,若宫夫人立刻冲上前去和一名武士扭打起来,她对着千代大吼道:

“千代,快逃,快逃!”

千代哭喊着不想离去,但随后母亲的声音让她如同雷击:

“你想让六平太和我白死吗?快走,按照之前说过的去美浓不破郡,找你姨父,快走!”

但随后若宫夫人直接被那武士一刀刺穿胸膛。

“母亲。”

千代没有过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小的身影奔跑着向树林下跑去。

面具武士没有理会身后的情况,他只想怎么让这个小子痛苦的死去。

“先砍掉你的手,看你还怎么持枪。”

“啊啊……”

就在六平太绝望之时,一个身影从他后面冲出,那面具武士连忙收刀抵挡。

六平太这才看清,眼泪瞬间再也憋不住带着哭腔说道:

“三郎,夫人,夫人被他们……。”

“我看到了。”

三郎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夫人,只是没有看到千代,他的双手青筋爆起,快速的向面具武士攻去。

其他三名武士连忙围住三郎一齐向他砍去,三郎竖刀挡下身后的攻击后,顺手一刀抹了一人的脖子。

剩下的三人对三郎的武艺吓了一跳,这个破村子什么出了这么厉害的武士了?

三郎将刀向前一指:

“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面具武士冷哼一声回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呀!

大家混战成一团,三郎高大的身躯却格外灵活,接连杀死两人后,专心的和那面具武士搏斗。

一阵刀鸣之声后,三郎看着被砍破的具足渗出鲜血,这个人果然不好对付。

“哼!有些本事,报上名来,我想知道死在我手下的武士是谁?”

三郎抬起头,双眼带着血丝狠狠的盯着他:

“若宫喜助家臣高宫三郎。”

“高宫三郎,在下后藤五右卫门清丰。”

哼!

三郎没有理会这虚伪的客套,挥刀向五右卫门砍去,对方明显战阵的经验在三郎之上,三郎虽然一直以来学习剑术,但高手临战之时哪有那么多招式,大多是根据临战经验随时变换。

三郎侧击砍空,只见五右卫门顺势弯下腰,一刀刺向三郎的右小腿,三郎想躲闪,但还是被刀刃拉出一条血口子,疼痛感让他顺势倒地。

五右卫门双腿微弯,双手紧握武士刀,就要给三郎一个了断。

噗!

一个枪头穿透他的胸膛,五右卫门不甘心的倒下。

“大人,您没事吧!”

一直蹲在石头后的阿树立刻跑过来查看三郎的强势。

三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六平太:

“了不起。”

六平太对着三郎点点头,要不是三郎及时出现,自己早就死了吧!

三郎顾不得伤口,一瘸一拐的走到若宫夫人的尸体旁,跪倒在地,深深的自责笼罩在心头;一天之间,大人战死,夫人身亡,若宫村毁于一旦;这就是混乱的战国时代吗?

“大人~”

阿树一直搀扶着三郎,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这个样子;这是突然三郎一抬头对着六平太吼道:

“小姐呢?”

六平太看了看周围,没有千代的身影:

“刚在夫人为了让小姐逃走才被那些混蛋杀害的,小姐应该往那个方向逃了。”

三郎顺着六平太指的方向,坚持着起身:

“走,一定要找到……”

“大人。”

还没等他说完,已经透支的身体,便再也支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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