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相处下来,王锋对这一行十几人的戏班有了大体上的了解,与王锋接触较多的,还是小风铃、老班主、九伯这几个人。
小风铃年纪不大,但从小就是戏班中长大,模样俊俏,嗓子又好,已经是戏班中的正角名旦,而且为人心善。
老班主爱抽个烟,喝口小酒,哼歌小曲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极为受到戏班众人的拥戴和尊重,而且王锋也看出来老班主是个好人,尤其是老班主与小风铃之间的关系,既是师徒,又如父女,这也总让王锋想起自己的师傅。
九伯因为懂点医术的关系,与王锋接触较多,但是这几天犹如老学究般开始研究王锋,怎么也不相信王锋会恢复得这么快,没事儿就来检查检查王锋的伤情,确认王锋的伤情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后,就又神神叨叨起来。
对此,王锋也无可奈何。
“白莲教的乾字坛坛口在京城,去京城也好,师傅传我的八窍之法,除了暗劲开窍,也有生死之窍,需要有足够的压力在生死间打破界限,打通要害大穴。只有到京城,才能见识到更多的武学高手,助我打通生死要害大穴!”王锋暗想道。
“况且,林飞月也在京城。”王锋不由得想起那个容颜绝世的侠气女子。
就在这时,老班主的声音响起,“呵呵,小伙子,想心上人呢?”
只见老班主不知何时又坐在了车头,手上抱着一壶酒。
“哪有?老班主,你多想了。”王锋脸色一窘,没来由地有种被看破心思的心虚。
“哈哈,谁人不曾年少轻狂,来,尝尝这烧刀子,天冷暖暖身子……”老班主邀请道,“喝烈酒,泡最靓的妞儿,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老班主好这一口儿,但是戏班其他人也不喝酒,每天老班主寂寞得啊,遇到了王锋,总是挑逗王锋,想把王锋发展成酒友。
啪!
一双玉手将酒瓶夺走,原来是小风铃不知何时过来,哼了一声,“师傅老不羞,别把王锋给带坏了,再说人家还有伤,不能喝酒!”
老班主无奈地笑起来。
北风烈烈,车夫都将手插到袖筒里,缩着脖子,睫毛上都冻出霜来。王锋靠在马车内,小风铃歪道在另一边,身上裹着被子,正眯着眼熟睡呢。
王锋的伤经过暗劲的调养已经好了五六成,这几天的行程赶下来,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忽然,王锋的耳朵微微颤动。
开窍之后,王锋的听觉也比常人要强一些,明显能觉察到有异动。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从四面八方而来。
“架……架……架……”
一群人手上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扛着枪从周围的林子蹿出来。
坐在车头昏昏欲睡的车夫一个激灵醒来,大声吼道,“是马匪!马匪来了!”
这一声喊,惊地众人面色仓惶,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小风铃也睁开灵动的明目,刚想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看情况,却被一双手摁住了脑袋。
“回去,别出声。”
是老班主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眨眼间,十几个马匪就将戏班的车队团团围住,一个个穿着棉衣,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枪,马也是好马,一看就是专业的马匪。
为首的人满脸胡茬,腰中别着一把短枪,穿着皮衣,颇为威风。
“哪位是管事的?”马匪头头扫视一周,高声道。
老班主从众人中走出去,拱手道:“各位好汉,正是老朽。我们是从徽地而来的戏班,到京城,路过此地,不懂什么规矩,若是冒犯诸位,还望海涵。”
“戏班?”马匪头头骑着马,绕着老班主走了一圈,道:“这周围百里,都是我过山峰的地盘,把身上的银元、值钱的东西留下,我不为难你们。”
老班主面露难色,说道:“好汉,我们都是些穷戏子,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我们全部的盘缠,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老班主掏出一个布袋子,拱手递上。
过山峰将布袋子拿到手,垫了垫份量,冷笑道:“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弟兄们,给我搜!”
过山峰一声令下,手下的弟兄从马上下来,犹如豺狼虎豹般冲向戏班的马车开始翻箱倒柜起来,戏服、乐器、道具等被丢在地上,弄得乱七八糟。
对马匪来说,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可否是戏班众人的心头宝贝。
众人一个个怒目圆睁,其中一个青年看到马匪将自己心爱的一套戏服扯烂,顿时忍不住了,大叫着冲了上去,要与马匪拼命。
但是柔弱的戏子哪是凶悍的马匪对手,那马匪挥刀斩来,一刀砍在青年的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若是刀再沉下几分,恐怕这一刀就将青年的手臂砍下来了。
这一见血,犹如一桶冷水浇下,让戏班的众人冷静了下来。
眼前的是什么人?
杀人不眨眼的马匪啊!
恐惧战胜了愤怒,老班主和九伯上前缠住青年,用布条缠住青年的手臂暂时止血。马匪继续搜马车,一个尖嘴猴腮的马匪来到王锋和小风铃所在的马车,老班主脸色一变暗叫不好。
尖嘴猴腮的马匪用刀挑开车帘,顿时眼睛一亮,口中哈喇子似乎要流出来,“好俊的小妞儿啊。”
尖嘴猴腮的马匪看着小风铃,一脸的色意,看起来让人恶心无比。马匪前倾身体,半爬在马车上,伸手就要将小风铃抓出来,小风铃从小就在戏班学艺,身手也比较灵巧,趁势一脚蹬在马匪的脸上,“想碰你姑奶奶,给我滚犊子!”
马匪惨叫一声,被小风铃蹬出了马车,脸上一个大大的脚印,鼻子也被蹬流血了。
这边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所有马匪的注意。
而后,只见一个俊俏的少女先从马车走出来,站在马车上,瞪着周围的马匪,脸上怒气隐隐,别有一番气质。
少女后面,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少年随后走出来,手臂扶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