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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余香荣 星期一

你曾暗恋的同坐,对她告白了吗?是的!我被拒绝了。

那天早上胡老师因为作业总是交不齐的原因,站在讲台上责骂我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一个女生,胡老师说有一个学生的家长经常给他打电话,说她的女儿每天放学都不回家,给她做好的饭也从来不吃,大晚上半夜三更的翻窗户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从来不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叛逆,孩子从来不为自己的妈妈着想她有多担心她自己的女儿。

我坐在班里不以为然的听着,心里感慨那位女同学好厉害,敢半夜翻墙跑出去玩,因为我妈那时候管我管的很严,我连走出自己的房门的勇气都没有,有点小崇拜胡老师口中说的那个女生。

但不经意间扭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余香荣,吃惊的看到,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哭起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夺眶而出,看她伤心的样子,真的很心疼人,我看了看胡老师,联想了一下曾经有同学对我说过,说余香荣是个大部分人认为的坏女孩,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胡老师说的是谁了,我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余香荣,小声的问道“胡老师是说的你吗?”她略微的点点头,浸满泪水的小眼神里满是委屈。说实话,13岁的我是第一次遇见女孩子不是因为我欺负了她们,而坐在我身边伤心的哭,我想去安慰余香荣,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十三岁的我喜欢看看偶像剧,爱情片啊什么的啊!剧里男主角安慰女主的常规套路我也略知一二,按照偶像剧的剧情,这时作为男主角的我,应该作为一个暖男,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把她抱在怀里,用含情脉脉的语气说“不哭不哭!有我在,就算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也不会抛弃你!”我就意淫了三秒,没敢这样做!

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主角,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其实爱情片里也有青涩的男主角,给伤心的女主角递纸巾的这种常规套路,我激动的摸了摸口袋,咦!还真有呢,这应该是我拉粑粑用剩下的吧,不管了,先给余香荣,我满心欢喜的将纸巾沿着我的桌子,悄悄地推到了余香荣的桌子上,余香荣也欣然接受了,可是当余香荣将纸巾拿走时我就尴尬了,这拉粑粑用剩下的最后一点纸,被浆糊糊粘城一坨坨了,怎么……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啊!

只见余香荣正准备擦眼泪,但是看了看手中被浆糊糊粘成一坨坨的纸巾,犹豫了一下,然后还给了我,还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心中一声“呵呵!”场面一度很尴尬,我就是那时患上尴尬癌的吧!我这简单粗暴的人生怎么就和偶像剧不一样嘞?从那时起我明白了偶像剧里都是骗人的,对于十三岁情愫泛滥的;如同脱缰的野马的我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领悟!

苍天啊!大地啊!我才十三岁,这青涩纯真的少年时光就让我懂这么多,我满是美好幻想的小脑筋一时还接受不了。

世界上总有一些女孩,有着让人对她第一次相见就印象深刻的魔力,余香荣是我青春期最不堪的回忆,那种不堪的感觉,就像奔在学校里,有同学扔过来一条女士蕾丝裙,为了不走光,在同学们朝圣般的目光中,我穿上女士蕾丝裙继续狂奔。每个人青春期都有一段让自己尴尬到死的经历,我也是,每每想到告白余香荣被拒绝的那个晚上,我原本平静的内心都会惊起万丈狂澜,自己也忍不住做一些扭曲的表情和动作,我怀着被余香荣再次看见这篇文章的尴尬心情,再次把我和她的经历复述一遍,记录下来。

明明是尴尬到死的经历,为什么还要再说出来呢?理由是:如果我放弃或者遗忘这段记忆,我原本就像黑白色默片一样单调的人生,会变得更加空洞,就像我是被凭空捏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觉得自己好假,不应该存在于这个真实的世界。这段可以让我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放声狂喊的记忆,真的让我好喜欢啊!

鲁迅同学曾经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我怀着鲁迅同学激励我的勇气,想起了和余香荣初见的那天。

小学六年级时,初见余香荣的那天,是在我家周末的午后,我和我家后院的朋友壮壮把老师布置给我们的作业摆好,放在桌子上,蓄势待发的要写作业,随后我们就开心的拿起梳子,去镜子跟前凹造型去了,那时我们葬爱家族本着非主流的理念,在发型上挑战着时代潮流的极限,我乐此不疲的模仿着网上杀马特爆炸头,但是怎么都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壮壮说需要给头发上抹定型的啫喱水才可以,于是他跑回家去找啫喱水,而我继续努力着凹造型,将头发甩干了洗,洗完再甩干,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壮壮回来,却等到了两个和我同年级的陌生女孩,她们找壮壮却找到我家里来,其中一个女孩子就是余香荣,当时12岁的我,除了我小学时的女同桌接触的比较多之外,作为一个比较害羞的男孩子,我没有怎么接触过其他的女孩,朋友圈里只有男孩子,正在凹造型的我看着门口两个同年级的女孩,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呆呆地在原地,看着她们俩。

第一次见面,余香荣惊艳四座的操作就让我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注定了我对她会有特殊的回忆,

余香荣突然蹦到我的跟前,瞟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我,然后抓起放在桌子上,吃完饭没有收拾掉的烙饼,说了一句:“哇塞!你家有吃的,我好饿!”就开始自顾自的干啃了起来,还对我笑了笑,好像这里是她家。我心里想着,这是哪里来的几天没吃饭的可怜孩子,她妈知道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到别人家抢饭吃吗?还有干吃馍馍不吃菜她不难受吗?我的表情还是呆呆地看着她,来陌生人家二话不说,就拿别人家的东西吃,天下竟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女流氓,余香荣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涉世未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我,着实被她这出乎意料地举动给吓住了,在我意识清醒过来之时,余香荣和她同行的女孩已经离开了我家,但我在意的是我的杀马特发型是不是被她们看到了,抓狂的我一个人在家里上蹿下跳,对着镜子赶紧把自己的头发揉回正常的样子。

第二次见余香荣,是在学校的楼道里,那时我所在的4班是在三楼,余香荣所在的3班是在二楼,我下课时去厕所尿尿,回班时路过二楼楼道口,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小手抓住了领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霸道女总裁范的余香荣粗暴地甩到了墙边,她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把狠狠地按在墙上,那是我第一次被女孩壁咚,因为突然被按到墙边壁咚,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我和余香荣是见过面的,而且小学6年级那会儿,经常有人找我麻烦,想收拾我,如果不是看见抓我的是个女孩,我想我会二话不说就一拳头打在余香荣的脸上。

当我看清余香荣的脸,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她用的什么洗发水,头发好香啊!余香荣眼神有些嗔怒地盯着我,嘟着嘴用责怪的语气问我:“你把我在你家吃饼的事告诉给别人了吗?”回忆着当时她壁咚我的场景,傍边还有一个男同学在看着我们,但是我忽略掉了他的存在,我现在想想不禁做起手捂嘴式少女笑,好害羞哦!对于余香荣的问题我只是用柔弱的语气,一脸懵逼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啊???”当时一紧张,真的没有想起和余香荣见过面,而且当时余香荣将脸贴的我很近,满脑子除了她的脸,什么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

余香荣见我否认,也没有追问,放开依旧懵逼的我,余香荣将我放开后,我依旧沉浸在她用嗔怒地眼神看着我的那一幕,等我反应过来,余香荣已经从我身边走开了,我则是如行尸走肉般慢慢地走回了班里,回般时,魂不守舍的想着她是谁,回到班里上课,我一直在想刚才那个壁咚我的女孩是谁,上课上到一半才想起,那次她来我家的经历,那时是我第二次见到余香荣,所以还不知道余香荣的名字,于是乎在小学毕业之后,我又将余香荣这个人给忘记了。

第一次来见面,给我表现了她清新脱俗的一面,在我忘记她之后,她又用她魔性的魅力,让我把她想了起来,因为当时12岁,所以接触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相敬如宾,各自安好,人与人之间,就像欧几里得的平行线定理,永远无法相交,但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那么些人会打破常规,不被世俗的礼法所束缚,作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举动,让我记得刻苦铭心,就算我会忘记她,她也一定会在下一个,我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再次作出让我终生难忘的举动,因为她就是这么特别,她是第一个毫无预兆的,突然闯进我生命中的女孩,小学毕业之后虽然我又忘记了她,但是命运让我知道什么是你想躲也躲不掉,第三次重新记起她后,我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神经兮兮的可爱女孩,直至时间让我感到绝望后再释然的放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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