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卫灵再次来到了都汇咨询，刚从电梯出来，米拉就从位置上站起来打招呼。
卫灵问米拉：“其他同事今天在公司吗？”
米拉笑着说：“卫总，您还不知道吧？在您来的当天下午，托尼已经把公司的三个销售全部遣散了，原来的总经理艾瑞克也已经提前回深圳了，目前这个公司，可能就您自己，月底我也被辞退。”说到这里，米拉低着头，看起来很难过。
“你也要离开？”卫灵惊讶地问米拉。“为什么？是因为我要来吗？”她又追问了一句。
“我想是的，卫总，以后这里您说了算，您看能不能让我留下来，我知道我年轻，也没什么经验，但是我会好好学习的。”
卫灵没犹豫就答应了。
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包就进了托尼的办公室。
“托尼，我到了。”
“风风火火，看起来状态不错！”托尼一脸欣赏地看着她。
“我的方案你看过了吗？有没有什么意见？”她这急性子，很难改了，一旦进入状态，停不下来。
“看过了，你对销售部门的架构调整，我觉得非常不错，三个资深的销售经理，配置三名助理，在公司开疆拓土的时候，有经验的老销售人员更能快速地完成扩张，但是薪资从你的年薪中划出去，我并不同意。既然是销售经理，肯定需要达到销售经理的相应待遇，月薪可以给到20K，提成按个人业绩的5%，超额部分按8%，每月费用可以给到1800元，车补餐补按现在的标准。所有的人选你自己定。”
“除此之外，你没其他建议了吗？”卫灵问道。
“没有，其他方面我基本都在我们约定的范围内，所以我觉得可以执行。”托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米拉，我想让她留下来，另外我想下个月给她加1000元。”面对她的老板，她直言不讳，这是她最大的诚意。
“你来决定，我支持！”托尼也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即使卫灵第一天以执行副总的身份出现在公司，就否决了他之前已经定他的事情。
“关于公司文化建设，我想先听一下你的意见，我好把握方向。”卫灵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提到的伪外企，这一点上两个人又分歧。
“关于伪外企？”托尼一阵见血地戳破了卫灵，两个人会心的笑了。但是关于这一点，托尼没打算让步。他继续说道：“还是保留伪外企的状态，你也需要一个英文名。为什么我坚持这么做，是因为还保留了那么一点野心。”
“OK，那以后我就是汇都咨询的Vivi，还希望托尼老板大力支持。”两个人各退一步，信任和默契都在此刻的话语里了。
此时，米拉端着两杯鲜橙汁进来了，笑着说这是托尼给大家的下午茶。
卫灵直接问托尼：“托尼，我听说公司最近重组，老员工可能都要离职，不知道米拉是不是也在其中？”卫灵虽然已当面许诺米拉，但是还是在员工面前没有薄老板的面子。
托尼看了一眼卫灵，满意地笑了，他转身对米拉说：“Vivi刚才和我提起你的事情，她还提议下个月要给你加薪，你在公司的时间并不长，加薪也并非因为你工作出色，主要希望你接下来的工作中能做的更好。”恩威并使，滴水不漏，年轻的米拉高兴的拍着手，连忙鞠躬感谢两位老板，几乎是手舞足蹈地离开了。
卫灵看着离开的米拉，心里想着，以后她自己就是都汇的Vivi了。
而托尼对卫灵刚才把米拉的留职推给他的表现心里非常满意，但是他知道，把一个空壳子公司留给她，他的无条件的信任和全力的支持，在她入职之前，他已帮她清洗了团队，让她建立自己的嫡系，既然卫灵让米拉留下了，那他就需要让米拉明白，她现在的饭碗，是卫灵给的，她以后的发展，也掌握在卫灵手里，这样才有利于她以后掌控这里的一切。
“晚上有约吗？没有的话可以一起吃饭。”托尼发出了邀请，并不是客气或者其他原因，主要是还想通过饭桌更全面的了解卫灵，毕竟卫灵是他选择的在上海未来的合伙人。
“我没问题，需要米拉预订还是我来预订？”卫灵已经俨然一副上海老大的模样，这让托尼觉得更加安心。
“今天不用，晚一点带你去一个朋友的餐厅，他们那里的牛排做的非常不错。”托尼从没带公司的成员去过自己的餐厅，但是对卫灵却例外。可能是因为以前所有的员工都是他通过招聘的方式引入，但是卫灵是他自己物色的人选，所以特别一点。
“上次你说周五回深圳，机票订好了吗？”卫灵是人力资源出身，而且一直代管行政，所以还是一副大管家的姿态。
“来的时候行程已经定了，机票是往返票。”托尼一边答复着卫灵，一边在心里暗自得意，他觉得自己没选错人。
“另外关于人员，我需要再和你确认一下。”卫灵觉得自己差点就失误。
“哪些人员？”
“财务和销售”
“财务暂时由深圳公司代管，薪资年底从都汇结算，销售我不参与面试，你自己定就可以。”
“财务既然代管，我觉得薪资不能由上海公司来支付，毕竟我们暂时还没有营收，下一年由我们支付，但是我希望上海公司有独立的财务人员，需要熟悉上海的税务政策，其他的职能性工作，我觉得我可以想办法分配下去。”
托尼笑了。
是的，如果一个专管业务的执行副总裁总是一味的迁就或者服从，他还真担心上海公司难有前途。但是，看到卫灵懂博弈、知权变，进退有度，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分。
为了更好的让卫灵开始，托尼又不断地和她探讨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不觉时间已经很晚，托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于是起身对卫灵说：“我去趟卫生间，稍后咱们去吃饭。”
托尼从办公室出来，看见米拉还在工位上，托尼有点欣慰，以前这个小姑娘都是踩着点下班，晚一点来了客人也没人接待，今天倒是懂事，于是过去跟她说可以下班了。
米拉赶忙站起来，感谢老板，但是她说：“卫总说可能会有需要，暂时不能下班，除非大家都下班了我才能离开。”
托尼招呼她坐下，也没再坚持让她下班，但是心里也感受都了卫灵的掌控能力，不动神色，已经强势渗透。
回到办公室，托尼招呼卫灵出发，两个人走到门口，卫灵给米拉交代，关闭门窗、开关、空调，而且要求她第二天提交自己的工作汇报，并对自己不合理和可以改进的项目提出自己的意见。
电梯里，托尼问卫灵：“目前销售人员已离职，一个行政前台，可能也没什么事情，你要求她提交汇报，还让她改进，会不会太刻意了。”托尼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作为老板，他并不希望任何一个员工每天在公司无所事事，蚕食他的财富，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想给她太多工作又太牵强，客观条件也不允许。
卫灵听了，起初只是笑，低头不语，过了一会才抬头说：“托尼，我们现在是一个三人帮，而且明天你又回深圳，只剩下我们两个，没有业务，也没有其他伙伴，但是我们两个依然是一个团队，我不希望她在这里混日子，于公对不起老板，于私，我不像让一个年轻人在最好的年纪学不到东西，没错，现在可能没那么多事情，但是，我希望在有限的条件下，她自己能去思考，接受这个机会学习。”
托尼觉得，在和卫灵的每一次交谈里，都能看到闪光之处。
地下车库里，托尼告诉卫灵，不要开车了，今天庆祝他们成功合作，没有酒可不行。卫灵坐上了托尼的迈巴赫，第一次坐百万豪车，她调侃道：“第一次坐豪车，免费体验，还有一个大佬做司机，非常满意。”
托尼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拍了一下前额，他对卫灵说：“Vivi，我忘记了，地下车库有一辆车，那是当初准备给艾瑞克的座驾，既然他现在回去了，现在就归你了，钥匙我已经给了米拉，周一你问她拿一下。”
“车子？”卫灵被托尼冷不丁的一说又惊到了，连忙说：“车子就算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提高待遇，不合适。”
“Vivi，你知道吗？每一个做Boss的，都希望自己请来的每一个伙伴是对自己有所求，也希望他们开心地接纳自己的馈赠，并希望在自己最好的时候一起吃肉，最坏的时候一起扛，所以即使你觉得车子不好，也假装高兴地接受，满足一个做Boss的虚荣心。”
卫灵是聪明人，她听得出托尼对这个岗位的要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同进退。她也深刻地体会出托尼的用意。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两个人一路上热聊，直奔托尼所说的朋友的酒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