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还有点不敢看他“你快起来,干什么呀!”
沧宜痕傻愣愣般惝恍的爬起来,目光却也不移开“我不是在做梦吧??”
霜降被他这么一说赶紧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他了“什么梦不梦的,我看还是把脸摘了去,你一点也不喜欢。”
沧宜痕一下就慌了,霜降生气了这怎么行“霜霜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夫君我。。本来就没想过你可以变个样,我本身就只喜欢你,但却从不在意你是个什么样的,只要是你就好,这忽然之间。。。”
霜降有些感动,然后一个转身抱住了沧宜痕,“你这个傻瓜,我当然知你不介意,可难不成我就不是个女孩子了吗,我也想美美的。”
沧宜痕轻轻的摸了摸霜降的长发“好,你怎么样都好,但这又是怎么做到!太神奇了,若是简单,以往应该有法子,可。”
滋芽之前在一边偷着乐,看着他们这样美好,只觉得之前的虚弱都没了,见沧宜痕问起就细细的说明了,后来也只当作是滋芽此人运气和法力到位。
既然皆大欢喜,这婚自然开始准备起来了,可惜原来觉得沧宜痕是个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却是个慢热的,在霜降头一天夜里便像游魂一样大殿里到处飘,嘴里还念叨着“我太幸福了!”“这是神迹啊!”
好多仆人被吓得要命,还以为见了鬼。
大巫去叫他,他只是继续碎碎念,然后随便甩了甩手让别人走别打扰他。
可谁也不知道滋芽自那天起就不对了,在梦里她被一个长辈抱在手上,那男人看不清脸,语气却觉得十分对不起她,随后便一黑,什么都没了,滋芽日日惊醒,一醒来就会发现这修为会随着时间越流越快,像是止不住这空洞的体质,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只能自己稍作调息。
这么一来二去,也在虚地闭关了好几日,才一出,千方便一脸无奈,“怎么了?”
千方一直十分正经,从未见过他有过扭捏,滋芽问起他也只是摇头,滋芽难得想逗一逗他“快说,不说把你卖了。”
千方一呆,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包,然后面色有些潮红,“主,主人,这。。我实在不该帮忙去的,惹了一些。。主人别把我卖了。”
滋芽一看,嘴角扬了起来,原来这闷葫芦千方是惹了什么不该有的桃花啊“我道如何了,原来是小事啊,那我做主许了。”
千方吓也吓死了“不,不可!”
滋芽继续打趣“你即是凡界上来的那么你也知道,这荷包是何意思,虚地和别的地界不一样,遵从的是凡界的道理,你收了就不该对不起人家姑娘,不然为何要收?”
千方眼里尽是失落“她说要来找主人,我说主人你在闭关,可她不管不顾,一定要来,但如果我收了这个,也就不纠缠了,我本只想她不来打扰,可结果,她现在在外头传的风言风语的,我实在难熬。”
滋芽一笑,这千方跟着她有六百年了,说是她用了些法子,其实千方是有仙缘的,要不然也不会滋芽才点化一次,就再也不去管他,他也没出什么乱子。
“小千方啊,你这般年纪还不能成婚呢~”千方面色一黑,他知道关于凡人修真这一面不该用神的年岁来计算,滋芽此刻也只是来打趣他,可再怎么算他也才区区六百多岁,而滋芽下凡与他相识,那时神身已三千岁。。这让他不管多用功修炼也无法改变。
许是到了饭点,滋芽觉得有些饿了“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再帮你想办法?”
千方一看滋芽只是开玩笑,并没有想要丢了他,顿时松了口气,跟在滋芽身后不再说什么。
霜降这几日忙的云里雾里的,空一点能靠一靠也是舒服的,这几日也管不到滋芽,刚又有事找她,才休息了一会儿,又要起来了,到了大殿指手画脚一顿,才发现滋芽打着懒腰从小径慢慢走来,这才想起来几日不见赶紧上去关心:“芽儿,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滋芽笑了笑回道“闭关了几日,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了。”
霜降叹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这几日又这样忙,没发现可怎么办,吓死我了。”
滋芽面上笑了笑,但是你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只希望他们快些成亲。
“对了,你们的喜帖发了吗?现下还差哪些事?”
霜降想了想,“就差这些布置了,喜帖的话。”
滋芽“怎么了?”
“糟了,前些日子叫沧宜痕去写的,可他的字又不好,他又说要练,这一下一理,这不是还没弄?这可如何是好?”
滋芽拍了拍她肩头“无妨,我来做吧。”
千方想说些什么,可是滋芽都答应了也就忍下来,按理说滋芽才刚恢复,不宜到处走动耗费精力。
霜降带滋芽去找了沧宜痕,之间屋内都是一些纸屑,他此刻被一张大纸盖着脸,还在睡。
霜降气的过去一拳打到他胃上,沧宜痕顿时大叫一声,醒了。
“霜霜?!怎么了?”沧宜痕急忙擦了擦嘴边的污渍,一副认错样。
霜降拳头咯咯作响“你说呢?叫你写喜帖都做不来吗!”
沧宜痕立刻给媳妇跪下了,抱着霜降的裙摆假哭道“我不会写字!我没有文采!我的错!我该死!”
霜降最受不了沧宜痕这副样子的撒娇“行了,芽儿还在呢!”
沧宜痕立刻起身,又一脸正经了“海王阁下这是?”
滋芽看也没看他,自顾自拿起那空白喜帖,又变出一支笔,写了起来。
霜降凑过去一看,字体十分端正,落落大方,不失气度“芽儿,你的字这般好,我怎不知,居然我都自愧不如呢。以前怎么不拿出来炫一炫。”
滋芽想了想扬澈逼着她练字的光景,顿时一阵寒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沧宜痕撇了撇,也有些惊讶,“想必是笔的缘故!”
“你们何时正婚?”滋芽抬头问道,根本懒得理沧宜痕。
霜降想了想“还需得三日。”
滋芽想了想写继续道:契阔谈谳,与子成约,良缘天定,今邀海阁阁主出帘,一观霜痕之缘,高山流水,不如三日之后虚地一片,婚日待君来时,必增福缘。
霜降拿起那一份喜帖足足观赏了许久,才挪开眼“芽儿,还是得你来,谁想得到这发给你的喜帖居然还要你自己写。”
滋芽倒不以为然,接下来霜降报一个人,滋芽写一个,一日下来足足写了数百本,滋芽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好多仙君他也不认识,结果他就是个仙君,只能说在海阁时扬澈真的为她打理的很好,毕竟在位一千多年了,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攀附她这个“死而复生”的五公主,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她没了未来,谁知道她居然此刻身居高位,连泽林也不再过问,便开始送这个送那个来拜访,本来滋芽是管的,但是后来有一个什么什么山上来的神君,居然上门来说要与滋芽结良缘的,把她给吓坏了,再也没理会过哪些什么什么神君,什么什么仙君,有要事扬澈才报给她,要不然都是扬澈打发了,根本连滋芽的面都见不到。
滋芽整理了一下,用仙法分了类,忽然想起“怎么不邀我四哥哥?小二哥我会带去,尼桑的话他怕是只会添乱不请也罢。四哥哥倒是可以一邀。”我的时日也不多了,能多见见就多见见,也不枉四哥哥曾经对我的那般关怀。
“可神帝他不是不喜这些吗?”霜降问道。
滋芽思索了一下“可我也好些日子不和四哥哥聚了,怪想他的,我四哥哥最是好说话了,我的面子他定会出席,再说了若是你们的婚礼,有四哥哥的加持,肯定被众人称赞。”
霜降其实想过神帝月华,可终究不熟,也不说什么,毕竟也怕招惹了滋芽的伤心事,但滋芽一提,想必是不介意,“神帝的祝福怕是谁都会想要,那我就算是沾了你五殿的光了?”
滋芽笑了笑,拿起笔,快快的写好了一本喜帖,吹了一下,看着整理的千方一拉他一转身便消失了。
沧宜痕啧啧道“我们的婚礼她怎么这么急。”
霜降也觉得奇怪“为何感觉芽儿她,很迫不及待见面似的,以前见她性子也不会如此啊。”
滋芽掂着喜帖,漫步在天神殿外的长街上,千方默默的跟在滋芽后面,不敢正大光明的盯着,只能随意看几眼:她此刻好像很开心。
神侍看到她只会对着滋芽一拜,不会阻拦,因为滋芽的面貌他们神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知道滋芽,甚至超过了滋芽自己的封地。
寝殿外站着神帝最信赖的仙官——如沐。
滋芽自认识他起,他便少言少语,仙风沐沐,算一算他和滋芽说过的话,每一句都可以想起来,“前进”“这边走”“五殿阁主”“月帝正忙”“稍等”。
滋芽望了望里面,感觉出不止一人便问了问如沐“如何?”
如沐回了两字“稍等。”
滋芽点了点头,如沐推门而进,只听见月华说:芽儿不必拦了,你怎么又拦了。
如沐又回道“阁主自问我,我便来汇报。”这意思俨然滋芽要不问就不管。
滋芽在门口笑了笑,怪自己礼数太多了。
如沐走出来“请进。”果然这如沐对她没什么新鲜词。
滋芽刚迈进去叫道四哥哥,便看到那许久未见的魔尊泽林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