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糜霜又一次被轰得倒飞出去,中途撞到了数根石柱,声势浩大,所以就连坐在一旁的江玄长孙簌都是忍不住侧目看过去。江玄一看,嘴角都是忍不住咧了咧,别说,这家伙还挺惨的。
糜霜挣扎着从废墟里面爬出,满脸阴翳地看着不远处的人影。人影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气晕,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出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糜霜咳出一口鲜血,恶狠狠地说道:“这次算你们狠!下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去死!”
“你以为你还有下一次?”澜嘉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漠然,仿佛下一瞬,这股漠然就会化成杀意,讲你碎尸万段。
糜霜缓缓朝着王座走过去,说道:“这里是审判域,是我的地盘,我想走,还没有人能够留住我。”说着,糜霜猛的按下王座扶手左下方的一处暗格,他脚下的地面迅速扩散出金色的纹路,这是一座传送之阵。
澜嘉冷冷一哼,挥动手里长枪,一把对着糜霜扔过去,在上面圣气交缠错杂,形成长枪的枪芒。糜霜只感觉到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眼眸之中露出惊恐之色,如果被这一枪刺中,估计会死的很惨。糜霜也不是平凡人,立刻将身体往后仰,想要躲过这一枪。可是,长枪像是具有灵性般,糜霜调整了方位,它所走的路线也随之改变。直直地盯着糜霜的左臂刺去。
“该死!这个破阵怎么还不快点?”糜霜见状,暗骂了一声,立刻将所有的圣气都集中在左臂上,想要凭借着他的肉体力量,以抗衡这一枪的威力。
但是,这一招对长孙簌或许有用,可是对澜嘉来说,却是在自寻死路。
“啊!”
随着利器刺去血肉的声音,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也随之响起。江玄连忙将长孙簌的眼睛捂上,还不待长孙簌的声音响起,江玄便说道:“阿姨帮你报仇了,只是场面有点血腥。你还是别看了吧。”
“谁没见过啊?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长孙簌的声音里面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但是话语却是毫不留情。
“不行!你要是受到了惊吓,阿姨不把我给捅成窟窿啊。”江玄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捂得更紧了。
“阿姨?”长孙簌轻轻地念出这两个字,江玄一愣,长孙簌的声音里面,他居然听出了一丝颤抖。他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打湿了。
只见整柄长枪从糜霜的左臂穿透而过,可是上面居然没有一丝血迹,稳稳的插入糜霜身后的王座上,糜霜的整条左臂,从臂膀开始,缓缓地浮现出一条红色的丝线,旋即不断地延伸扩展,最后糜霜的左臂像是被砍掉的树枝一样,掉落下来,鲜血此刻才喷薄而出。也真是此刻,地面上的传送之阵完成,一束金光落下,糜霜因为疼痛而蜷曲的身体,以及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全部都消失了。白虎宫一下子也清净了许多。
“好了,糜霜跑了,但是阿姨把他的手臂给砍断了,也算是在为你报仇了吧。”江玄松开长孙簌,说道。
长孙簌恶狠狠地瞪了江玄一眼,整个圣光殿也只有这个家伙敢这样做了吧。澜嘉手掌一挥,端插在王座上的长枪化作了几道流光融入了她伸出的手掌之中。而后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
江玄感觉到自己的衣角一紧,低头一看,居然是被长孙簌剩下地一只手给抓住了。她低着头,目光似乎有些躲闪,就连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江玄饶了饶头,长孙簌她不是一直在寻找她母亲吗?现在明明就在眼前了,为什么感觉像是在躲避什么仇家似的。
“喂,要不我先走开,你们母女两好好聚一聚?”江玄碰了下长孙簌,说道。
“不行!你哪里也不许去!”长孙簌突然这么一吼,还把江玄的衣角拉的更紧了。江玄这都有些蒙了,长孙簌今天没有吃药?无奈,江玄也只好继续这么坐着,反正到时候又不用他干什么的。只是希望别被澜嘉一脚踢开,不过,长孙簌的母亲居然是圣境的圣修士!在七个国家中,只有七位圣境,难道澜嘉就是其中的一位?可是不应该啊。如果这样,长孙簌应该不至于这么久都找不到她的母亲。
所谓,小隐于林,大隐于市。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圣修士恐怕还在大陆的某个角落隐居。
澜嘉走到长孙簌的面前,看着长孙簌低着头,右手还抓着江玄的衣角似乎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伸出两只手摘下头上的帽檐露出一张姿色绝美的面容。江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就连饶头的动作都僵住了。这是母女?确定不是姐妹?
露出真颜的澜嘉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和长孙簌的容貌的确长得很相似,一头乌黑长发束起,前有两缕各自垂落在身前。乍一看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少女。澜嘉的双目中似乎蕴含了愧疚,伸出手想要摸摸长孙簌的脸,但是她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只是轻声呼喊了一声:“簌儿。”
听到这两个字,长孙簌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江玄听到长孙簌埋在膝盖上的头发出一声声哽咽,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长孙簌哭了。不断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面上,江玄仿佛可以听到那水花溅起的声音。
澜嘉满脸的自责,她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地叹气,说道:“簌儿,这些年是我不好,我从来没有来看过你。我知道,你一定很羡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至少他们有父母的关心,呵护。而你一切只能够凭借你自己。长孙斌也一定没有继续过你疼爱。可是你要相信,娘也是有苦衷的。”
“你知不知道?不,你应该不会知道。从你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一晚开始,我的整个人生都被改变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身不由己。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磨练。神弃对我说你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说我只有足够强,才有资格去哪里寻找你。所以我拼了命的修炼,战斗。没有人替我庆祝生日,没有人能够在我醒来的时候给予一句安慰。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活下去?”
长孙簌哽咽的声音从头发深处传出来,江玄从来不知道长孙簌居然会有这么柔弱的一面,她从来都很要强,向来只有别人柔弱。澜嘉轻轻地将手按在长孙簌不断抽泣的肩膀上,眼眶在此时也是红了,里面的泪珠响起超载的乘客,被挤压了出来。
“是娘不好,这些年都没有回来看过你。我甚至不知道你过得怎样。”澜嘉轻轻地说着,将长孙簌拥入怀里。后者用力的抱住澜嘉,江玄也终于获得了“自由”。看着母女两相拥,江玄想笑,应该庆祝她们的,但是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痛呢?这分明是个值得喜庆的时刻啊。江玄第一次听说澜嘉之后,神弃告诉他,这是长孙簌唯一的心魔。
“唉。”江玄轻轻叹口气,动作轻柔地退出白虎宫,没有再去打搅她们母女。他的心其实也好苦涩,长孙簌的母亲找到了,那他的母亲呢?他应该怎么去找?从他成为圣临迹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孤独一生吗?要是这样,他宁可一直在慕月镇里面做一个平凡的少年。江玄走出白虎宫,迎着满天的风雪,一动不动。
“娘,你还会走吗?”长孙簌哭了很久,似乎把这些年所有的思念都哭了出来,还是用一只手抱着澜嘉,问到。
“簌儿,娘也是身不由己。”澜嘉苦涩地笑了笑,眼睛里面满是愧疚。
“你还是要走吗?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有为什么要让我想起,对你所有的思念?”长孙簌抬起头,红着眼对澜嘉问到。
“簌儿,你相信娘。我要走,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最主要的是怕连累你。也怕连累圣光国。”
“为什么?难道你来自天域?”长孙簌轻摇着头,难以置信地说道。七行大陆上只有天域能够做到澜嘉所说的,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居然是七大国度眼中共同的敌人?而自己却是圣光殿的圣女。这一切不觉得非常荒谬和可笑吗?
“我来自天域,相信你也听神弃说了,过不了多久,你们七大国度的所有圣子圣女都会前往天域。神弃说得也没有错,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登上天域。”
“神弃他知道你的下落吗?”长孙簌突然很平静地问道。
“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其实圣光国可以算是七行大陆上唯一能够和天域相比历史的国度了。它并非你们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神弃和青释的名字在天域里面一直是禁忌。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你的出生,或许都不是那么的单纯。”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