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把玄苍横在身前,手指缓缓划过剑身,若有若无的气旋迅速缠绕而来。木天祭面色凝重,江玄的力量出乎他的意料,稍有不慎还真的可能步入地天祭的后尘。
突然,木天祭脸色一变,全身立即警惕起来。因为先前站在他对面的江玄居然消失了身影!木天祭从来没听说过有那种元素可以隐身,眼下江玄又是搞出了什么名堂?饶是风天祭都没做到突然隐身这一步。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江玄突然消失,这属于空间之力,地天祭就能做到。但那是在地面上还要一段时间蓄力,而江玄站在藤蔓上,使用的元素也是风元素。
“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能大意!”木天祭脸色阴沉地环顾四周,突然对着某一方向激射出几道圣气光束。如同几条绿色小蛇,蜿蜒着对那个方向驶去。
“嗡——”
当圣气光束冲至某个距离时,空气中一面闪烁着彩虹七色光芒的扭曲状涟漪气盾乍现,所有的圣气光束撞击在那道半透明的气墙上,闪烁了几下,像是被搅碎了似的,朝四周溃散。虹光背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随着旋动的气流,渐渐显影在气墙的背后。
“气盾!”木天祭当然认得这个,这是当风元素圣修士对风元素熟练到一定层度后就能释放出的一种防御手段,风天祭也经常使用。那个人自然就是江玄,令木天祭惊诧的是江玄主导元素是光,主修光元素的同时还能将风元素控制得如此出神入化,木天祭也不得不佩服江玄的天赋。
江玄见到木天祭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他,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刚才他并不是隐身,在羽麟的指导下,江玄发现风元素居然可以借助气流来扭曲光线,打个比方来说,就是让别人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被自己操控的气流扭曲,绕过自己的身体,而看到自己身后的事物,这样,就等于透明了。不过这个扭曲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练掌握的,不仅要对气流的掌控出神入化,还要对自己的身体结构极为熟悉。一般圣修士都是对自己的身体最熟悉,自己的身高,外形、大小、体重等,于是隐形自己就变得比较容易。但是对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事物,如果无法准确地估计大小形状,那么扭曲的气流很容易不贴合,或者出现漏洞,于是就容易造成破绽。
江玄这是第一次隐身,被木天祭察觉出一点破绽也很正常。江玄扭了一下头,对木天祭轻轻一笑,而后眼前又荡漾出一层晶莹光芒。江玄的身体再次消失。
木天祭浑身一震,这次他没有再感应到江玄的破绽,想来江玄已经把刚才露出的不足之处弥补,木天祭脸色阴沉,一个可以隐身的对手,而且圣气感知还没多大用处,实在令人胆寒。
突然,木天祭身后此处一道寒芒,木天祭迅速挥动重戟,戟刃毫不留情地斩向自己身后。
“叮!”
随着碰撞声响起,江玄的身影浮现出来,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还没等木天祭反应,两道风刃就重重划过木天祭的后背。
木天祭吃痛的闷哼一声,江玄顺势顶开重戟,玄苍舞出一个剑花,在木天祭胸膛留下一条长长的伤痕。
“老头,你也跟着地天祭回老家去吧。”江玄冷笑着说道,他的双眼里闪动着刀尖般细小而锐利的含光,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少年。他的面容上笼罩着冬日寒风般的戾气,令人望而生畏。
“你的圣气非常充裕,根本没有多少消耗!你是如何战胜地天祭的?你刚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木天祭脸庞惊恐未定,就在刚才短暂的交手,木天祭发现江玄的圣气比他还要充足,根本不像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地天祭怎么回事?除了身受重创,木天祭找不出理由过了这么久地天祭还不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圣气不足了?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我知道你心里疑惑,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地天祭被圣祭救下。我本来想杀他的,奈何实力不够,但重创你应该够了。”江玄冷冷一笑,笑容如同冰天雪地中刺骨的寒风,让木天祭颇有些胆寒。
突然,江玄动了,他化作一束紫光,带着凌厉的气刃,重重地斩向木天祭的颈脖。木天祭的后背和胸膛都被划开深深的伤痕,不得不动用圣气去恢复,可是扑面而来的攻击却让他不能分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口血液挥发。
然而,就在江玄逼近木天祭时,他四周的空间突然扭曲,一股强大,不容抵御的圣气将木天祭包裹得严严实实。江玄触碰到,立刻被弹开,手臂一阵发麻,身体踉跄地倒退到还在盘坐的白芷身前。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木天祭见到周身的圣气,惊恐地面庞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顾不得伤势,低头弯腰恭敬地说道:“恭迎圣祭。”
冰湖上交战的所有人都被一股极端强大的圣气强迫分开,天域众位天祭感应到这股圣气,立刻恭敬地说道:“恭迎圣祭。”
澜嘉俏脸立刻变幻,感应到将整个冰湖包裹的圣气,脸色迅速苍白起来。她本以为圣祭不会出动,这样江玄等人的安危就不用太过担心。可是圣祭亲自出动了,目的很明显是江玄和长孙簌。澜嘉双手紧握,浑身都在颤抖,暗中运转圣气,心中下定决心,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
江玄身旁落下几道人影,正是长孙簌,神弃等人。长孙簌见到江玄嘴角地鲜血,不由得一阵心疼,连忙走过去按住江玄的肩膀,几缕圣气便传输了进去。
江玄面色凝重地对长孙簌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今天有的一场苦战了,圣祭很强。”
“你体内的经脉都被搅乱了,你到底受了多重的伤?”长孙簌担忧地说道,刚才她探查了一下,发现有几缕不属于江玄的圣气在搅动江玄的经脉,幸好及时被她理正,否则会留下很大的后遗症。
“这只是一个照面的对碰。圣祭一人便可以挑战我们所有人。”江玄望着从天而降的人影,脸色有些苍白,语气中透露出很明显的恐惧与惊骇。
“圣祭在远古大战时就已经是行境,几千年过去,实力肯定比当年还要强一些。今天有的打了,几千年前的恩怨,今天也可以来清算一下。”神弃的琥珀之瞳盯着圣祭,神邸般的面容上,是无比狠厉的杀意。
青释也没了平时温润的亲和力:“看来这次躲不过了,很久都没和神弃一起战斗了,今天就算死也满足了。”
“唉,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今天我沾你们的光算是见到了。只是可怜了那两兄妹。往后你们衍木殿多帮衬着我们神风殿一点,反正都没了圣主。真是可怜。”天诛唉声叹气地说道,但是眼中却是熊熊战意,能面对叱咤大陆的强者,也不枉此行。
圣祭从天而降,柔软的丝绸做成的布料将他矫健的身躯包裹得修长而又挺拔,肩膀之下,肌肉线条明显的两条胳膊暴露在空气里。他的手臂线条强健有力,但肌肤却有着少女般的白皙,而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他手上那双一直包裹到手肘的金色麂皮长手套,手套看起来又软又细,点缀着华贵的天鹅绒毛和白色孔雀翎。手套看上去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贴合而精巧,如同他的第二层皮肤。圣祭的双眼看起来比很多美艳的女子还要迷人,睫毛浓密而修长,眸子温润而妩媚,他的皮肤同样如同初雪般晶莹剔透,白皙得没有瑕疵,但他的鼻梁却挺拔笔直,仿佛极北之地的雪山,眉弓高高隆起,脸颊的轮廓如同刀削斧凿般深邃。他的面容混合了男人和女人的美,再加上他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淡淡的笑容,不羁而又优雅,显得勾魂夺魄。
圣祭缓缓落在众位天祭面前,他脚上的流苏皮靴凌空点缀,距离水面还有一尺左右,仿佛被某种力量托付住,不让他下坠。圣祭带着亲和的笑意,望向对面的神弃,青释,天诛,江玄,长孙簌以及白芷,双手背负身后,说道:“好久不见了,神弃,青释。”
“天帝,你还记得当年的万仞域吗?”神弃脸上携带着亘古不变的冰霜,冷声说道。
“放肆!圣祭的尊名岂是你能喊的?”火天祭却是怒声对神弃喝到,圣祭在他们心中就是神明不融亵渎。
“行了,不就一个名字吗?退下吧。”圣祭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而对着神弃和青释笑道:“你们难道还不应该感谢我吗?若不是我,你们又怎么能永生?”
“这种诅咒的永生,我们不需要!”青释愤怒地对圣祭说道。他们获得永生的同时,也被种下了一种诅咒。圣气永远不能突破行境,且永远不能和另一人在一起,否则诅咒就会降下神罚。这几千年来,她和神弃都恍若两人的生活着。
“看来你们还这么恨我呢。这样吧,你们三个可以走。”圣祭微微一笑,显得毫不在意,指着神弃,青释和天诛说道。然后又将手指向江玄,长孙簌和白芷:“他们三个留下来,三换三,这很公平。”
“做梦!”
“这样哦?那就,由不得你们了!”圣祭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