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柳”的老板,也就是那位中年男子正一脸期待地坐在前台,目光时不时往楼上的包间望去,在哪里,有一位服务生正小心翼翼地做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中年男子一想到子莲淡漠出尘的倾世容颜就不由得怦然心动,他年过半百还没成家。而且子莲在他圣气感知中没有一点圣气波动,而自己是化境圣修士!怎么看这次他必定会成功。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子莲,而是一队圣光岛的金甲护卫。一位看上去是队长的金甲护卫亲自上前去将包间外的服务生抓住,然后带走。
中年男子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心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会引起圣光岛上执法队的注意?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做的小本生意,又没有违反圣光岛的规则!”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就这么被抓走似乎很不好,这才想起来抗议,那个服务生也附和着,他同样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抓了。
“哼!”队长冷哼一声,转过身直接抬起手“啪”的一声甩在中年男子的脸上。这一巴掌蕴含了化境巅峰的圣气,哪怕中年男子同样是化境也承受不住。能成为执法队队长,肯定有一定的实力。
“你的胆子倒挺大的,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圣子身上!你知道和圣子一起的人是谁吗?那是圣子的母亲!”队长说着又是一巴掌甩在服务生脸上,然后很是嫌弃地取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
“带回去,交给审判堂处理。”队长一声令下,一队金甲护卫押着两人往审判堂而去。唯有中年男子和服务生呆愣着,还没有从极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河柳,包间内
子莲手指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江玄。江玄满头大汗,看着白多黑少的棋局,他这才明白自己这点技术在子莲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不知道下哪就认输吧。别说是你,就算羽麟都没赢过我。”子莲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盆内,笑意吟吟地抿了口茶。
“不玩了,下了这么多盘我一次都没赢过。”江玄直接端起茶杯,一股脑地咽下去,他的确感到口干舌燥,喝完一杯茶还不解渴,又倒了一杯。
“照你这么喝,估计再好的茶叶都会被你糟蹋。”子莲放下茶杯,手指轻动,棋盘上白子黑子各自分开,子莲又望向一脸黑的江玄,说道:“再来一局?”
“还来?不,不行了。我让神弃来陪你过棋瘾。”江玄差点被呛到,急忙摆手,再下他可能脑细胞都要烧没了。
“不来了?”子莲放下棋子,美眸注视着江玄。被她这么看着,江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面去。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就算得罪敌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那好吧。”子莲将所有笑意都收敛下去,像是要完成某件大事般,美眸中浮现出一种紧张,前后变化让江玄眼角抽了抽,这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是说她从来都是在强颜欢笑?
“你给我说说羽麟的情况。我知道你见过他,他…还好吗?”江玄看见子莲美眸里的紧张愈加强烈,心神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旋即,江玄不敢再去看子莲,低头注视茶杯中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说道:“一切都好,在遗迹中行动不受阻碍,虽然只是个灵魂体,但达到了永生不灭的层度。前提是不走出遗迹。”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或者有什么要求要我去完成?”江玄能够听出子莲话里的颤抖,不由得心疼起来,她其实也很可怜。
江玄张了张嘴,却震撼地发现自己心中的万语千言到了嘴边全都变为了一个“娘”字。
“…娘!”
说出这个字,江玄突然掀开桌面,紧紧地抱住子莲。两年前他以为世界上再没了亲人,直到在遗迹里知晓自己还有个母亲。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啊!
“玄儿。”子莲只感觉鼻尖一酸,哪怕面对圣祭都没有这样的紧张,终于听到江玄对她说出这个字,她只觉得几千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
圣光殿,正翻阅一本羊皮古卷的神弃突然笑了笑,合上书琥珀之瞳望向圣光殿的某个方向:“这小子,终于肯认亲了?那就让我来为你们巩固一下关系。”
说罢,神弃身影一闪,就消失在殿堂内。
水云湖,水云殿
水云殿位于圣光岛最大的湖泊中央,是一座建造在水面上的宫殿。没有桥梁或者通道连接陆地,想登上水云殿,唯有架舟或者使用圣气凌空飞翔。
在半年多前,水云湖只是个普通湖泊,葛谭的到来让这个只具有观赏意义的地方有所改变。水云殿就是葛谭建立的,一座属于他自己的行宫。
水云殿中央,葛谭在这里布置出一个聚气阵法,本意是打算汇集圣光岛上的水元素用以修炼。这下却成为了白芷巩固根基的绝佳场所。
白芷盘坐在大阵中心,大阵上布满了蓝色纹路,源源不断的水元素圣气朝她汇集而去,洛霜剑悬浮在头顶。白芷全身上下不断有圣气纹路浮现,渐渐将全身穴位都弄罩住。
葛谭负手站在大阵外,苍老的面孔下难掩激动之意。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是三个年轻人当中相对最弱的女孩,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血脉!对水元素天生的控制强大无匹,如果就这般放任她成长,将来很有可能无限接近行境。
“这回可是捡了个宝啊,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收为徒弟!”葛谭面露坚毅之色,仿佛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般,在水云殿内翻箱倒柜,将所有好东西都翻出来整理。这都是送给白芷的,为了收个徒弟,葛谭可谓是下定狠心。
白芷还不知道她无意之间就引起了葛谭这位从远古活下来的圣者的关注。
河柳包厢内
神弃给自己沏了壶茶,随意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扫了眼散落的棋局,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这棋子是无辜的,本来我还想找子莲下几局的,现在看来这棋是下不成喽。”
江玄摸了摸鼻子,然后就将棋桌摆正,手掌一引,白子与黑衣各自区分来收归到两个棋盆中:“现在不也一样下吗?不过神弃你会下棋吗?”
听到江玄疑问的声音,神弃额头上顿时挤出几道黑线,琥珀之瞳瞪着江玄,没好气地说道:“再怎么不济也比你强,想当初我可是能和子莲对弈半天的人。”
“原来圣主大人这么厉害啊?那你赢了多少局啊?”江玄眨了眨眼,带有期待地看着神弃,今天他被子莲虐的体无完肤,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但如果神弃也被虐,他就不至于这么难受了。
“这个啊?咳咳,怎么说呢?”神弃这时突然踌躇起来,忙是抿了几口茶。
子莲从容优雅地放下茶杯,淡漠地瞥了眼神弃,开口道:“好歹也是圣主,这点小事都不敢承认?”说着,子莲又对江玄说道:
“神弃从来没赢过我,玄儿,你别听他说起来厉害,其实不如你的。”
江玄这才“恍然大悟”,眨了眨眼看向神弃,说道:“圣主大人,原来我有一方面还是比你强啊。”
“怎么?你们母子这么快就相认了?我本来是打算来帮你们巩固关系,现在看来我才是多余的。”神弃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伤心地说道。神邸般威严的面孔,搭配上一头柔顺的金发,这个样子的神弃不得不说很“美丽”。
“我们母子就不劳你多操心,你还是多想想你和青释的问题吧。青释也挺可怜的。”子莲秀眉轻轻一皱,察觉到神弃体内的异样。那股异样很平淡,根本不会对本体有什么伤害,相当于一种禁忌,只要在规定允许的范围内,就不会有事。
江玄这时候想起昨天在冰湖上圣祭所说的诅咒,他实在看不出神弃是被下过诅咒的样子。随后想到青释柔顺的面容,心里就升起了哀伤,这两人本来是天作之合,就这么几千年来都无法在一起。
听到子莲的话,神弃似乎自嘲地笑了笑:“我操心又有什么用?这个永生的诅咒可不是我们能破解的,万仞域也被毁了,这等同彻底断了我们的后路。这几千年来我和青释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也习惯了,只要心里有对方就行。”
“现在你们看到希望了。以江玄的天赋,晋入行境只是时间问题,你的诅咒除了行境圣修士,无人可破解。”子莲依旧是那副淡漠出尘的模样,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撇过江玄,使得江玄一阵干笑。
“哈哈,所以我当初才不惜与幽冥一战都要带回江玄啊。”神弃在子莲面前似乎敞开了心扉,性格比之前都要开朗了许多。
“对了。”子莲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江玄说道:“找个时间我们去拜一拜你的养父养母吧,他们也照顾了你十多年,养育之恩不应该忘记。”
“本来我和簌儿就打算等遗迹之争过去就去祭拜的,但阿姨出了事,也就耽搁了。”江玄如是说道,想到自己的养父养母,江玄心头就升起一阵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