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儿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些复杂。
前世他是普通人，这一世他是慧剑口中所谓的灵质者。尽管所谓早熟的原因并非排斥反应的结果，但这并不影响他自己灵质者的身份。
拍了拍脸颊，流水儿打开房门。楼道是白色的装潢，医院的风格。原本流水儿还以为那间房间只是看起来像医院，因为既然那位队长说了这是某个分部，那不大可能这是一个医院分部。
但是，看楼道的装潢和风格，恐怕这是把这一层完全变为医院了啊。
一幢真正的综合体？
走到尽头，看着一个像是影视剧里高富帅的便衣男子，流水儿询问之前那位方文成队长的办公室在哪儿。心中同时愈发的感受到所谓灵质者不同于寻常人的优势。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这是一间不是很大的办公室。而且是风格还是那种白领用的办公室。没有军徽，没有制服，乱糟糟的一片。
坐在椅子上的方文成从电脑后面伸出脑袋来，问到，“看完了？”
“嗯。”
“有什么看法。”
“有人要杀我。”
方文成哈哈大笑，说道：“早熟是件好事。可是看到你，我突然不这么认为了。太早熟了很让人头痛啊。”
这种涉及整个社会两个群体的问题，流水儿傻缺了才会直接回答。
“那你对那个组织的理念有什么看法？”流水儿反击道。
“争取化解底层人员，除掉高层激进人员。”
“这也是联邦的看法吗？”
“是的。或者说，这是联邦最后的看法，也是灵质部门的指导思想。”
方文成没有一点儿要隐瞒的意思，流水儿想到。那就说明，整个联邦，现在的高层领导，几乎都是灵质者啊。否则，这句话恐怕就要换成，“加大宣传攻势，和谐共存发展”之类的话了。
短短五十年，简直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发展程度。对灵质者反对组织，这一个代表普通人的组织，近乎肆无忌惮的展露出政府的肌肉和力量。
所以，流水儿便紧接着回答道，“我也一样。绝不原谅这些肆无忌惮的杀人狂。”
“很好。”方文成点头，“这里有一份文件，你看一下。因为你的灵质反应非常优秀，而且从小在寺庙长大的日子，也足以使你习惯佛教代表的生活方式。所以，我推荐你进入介城附属中学攻读学业，同时修行你的意识强度和灵质反应能力。当然，即便你不去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安全上你要注意。高飞杀你的决定是受了上级的指挥，所以你也应该已经入了他们的调查范围内。不过，我们已经将你杀了高飞对外转称为方丈杀了高飞----你在对方组织的名单上，也只是离体半米的实力。”
文件上的眉眼处标着“介城附属中学扩招生协议”。
按照方丈的想法，自己这些小孩子将在明年进入介城方德中学读书。当然，虽然名字上是中学，不过估计是全部都有，从幼儿园到初中高中一致配套。白天在学校渡过，夜晚，师兄们会轮流教导我们修行之术。
读哪个学校肯定没问题，何况这个介城中学肯定比方德中学好----这是一个公立稀少，但必为精品的国度。
只是问题在于，这样的攻读肯定之后是有条件的----光是推荐名额就值一大笔钱了。看方文成的意思，这恐怕还是一个专门为灵质者开设的学校，那推荐名额值的怕是很大一笔钱。
捏了捏眉头，流水儿问道，“条件呢。”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呃，”方文成说完就觉的不对，评价一个小孩子是聪明人，那好像显得自己和小孩子智商一个水平一样，“咳，跟聪明的小孩说话也很痛快。”顿了顿，方文成继续讲到：“为了之后的事情---去这个组织做卧底。”
流水儿静静等他把话说完。
“哎，真是没有意思。是指初中部毕业之后。我们查询了慧剑的个人终端，他上报的时候只报了情况，而没有照片。更何况初中部毕业后，你的模样恐怕连现在的方丈都认不出来。到时候你的意识强度起码比现在要翻一倍，也有了自保之力。而且组织的那种药剂喝了之后，对灵质者没有任何副作用。也不会有刺激意识强度增长的作用。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受过那个组织的暗杀，至少有一点儿不会被策反的保证。”
流水儿捂脸苦笑，“你知道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跟他说你要去一个刚准备杀你的组织当卧底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吗？”绕口令般的说完，喘了口大气，接着道：“而且，为什么要选我？一个七年后，甚至十年后才会动用的棋子？那个时候，恐怕你早就不在这个位置，这座城市了吧？”
方文成听流水儿说完，站起身走了几步，低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要低估任何一个灵质者的眼光，耐心，还有布局。你完全可以把他们中的每个人当做普通人中的佼佼者。所以，我只是放了根长线，而至于吊不吊得到鱼”方文成哈哈大笑，“我并不在乎。”
流水儿哑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为了纯粹和蓝色的世界。简称纯蓝。”
···
走出了森严的大楼，流水儿捏了捏怀中的协议。他答应方文成的原因不是为了什么报仇，也不是为了什么成为一名翻云覆雨的卧底---流水儿可以确信，当方文成说出做卧底三个字的时候，存了隐隐诱惑的念头。流水儿知道自己有刀尖上跳舞的怪癖，可是方文成竟然连这种事都可看的出来，他甚至想不通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流水儿答应他，只是为了这份协议本身而已。
毕竟方文成把这份协议给了他，却没要求他只能签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里，流水儿正好走到大厅，就听见一声充满惊喜的细细糯糯的声音：“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