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巨型的发光体此时收敛了自己的光芒，缩小了自己的体型，成了两只实实在在的狐狸。一只通体雪白，细看棕色的瞳孔围着一圈火红色；另一只全身火红，棕色的瞳孔却被一圈雪白围绕。除了要细看才能发现的特殊眼睛，它们身后跟着的无数尾巴则是与普通狐狸最大的区别。
现在它们缩小了体型和收敛了外放的力量，荒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白、赤两只就在荒山上闲逛，当然活泼好动的赤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好好走路，上蹿下跳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看见不少动物都在吃野果子，赤也有样学样地见到一株长着果子的植物，就直接一口啃上去。
“啊！好痛啊！”
赤用它选定的清脆女生发出了叫声，听起来还蛮有女生撒娇的感觉。然后又好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道：“噢噢，这种感觉就是痛觉哦，还蛮有趣的。”
旁边的白则是一副淡定地用一根尾巴摘下了一串绿色的果子，从容地避开了那些刺，最后送到自己的嘴里。满眼都是对赤的粗鲁行为的嫌弃，还有自己高贵优雅气质的炫耀。
就是这优雅和高贵也就维持了一秒吧，随着那果子被白咬开，又苦又涩的味道在白的口中散开。逼得白不得不用几根尾巴遮住自己，才不至于自己吐果子的窘态被赤看见。
吐完果子后，白还用旁边的泥土把自己吐出来的果子埋了起来。一旁的赤已经笑得花枝乱颤。
白为了掩饰自己的囧态，本来刻板稳重的男低音里更夹着一丝不悦开口道：“这个果子不能吃。”
赤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说道：“我还不知道味道是什么样的呢，你形容一下嘛，是怎么样的？”
白一扫语气里的不悦，淡然地说道：“想知道？你自己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赤耻笑地看着白说道：“你不要以为用尾巴遮住我就不知道你刚刚把果子吐了，还用泥土给埋了。要是好吃你能吐出来吗？肯定很难吃，你快告诉我有多难吃！”
白的作弄又一次以失败告终，只得老老实实地描述了刚刚尝到的味道：“又苦又涩。”
赤才想起来自己的五感才刚刚开启，单靠描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对应的是什么样的味道。
然后赤就学着白的优雅，用自己的尾巴避开枝丫上的刺，摘了一颗同样绿色的果子塞到嘴里。果然舌头传来了苦涩的滋味，然后赤直接把果子吐了出来。
“呸呸呸，原来这就是又苦又涩的味道。”
白在旁边打趣道：“能不能吐得优雅一点啊！叫你尝的时候，你还很机灵的。怎么转过头就去尝了？”
完全忽视了白的打趣，赤倒是认真了起来：“因为好奇！我们两个……哼哼，我们噬神族，虽然以人类的精神力为食，对于人情世故、七情六欲、生老病死的都了如指掌。可是我们才刚刚获得实体从而获得了五感，好不容易能够亲身去试试那些人类的感受，就算是难吃到吐，我不是也应该尝尝吗？”
白又一次被赤的道理折服，突然觉得刚刚自己那副窘态也不那么难堪了，对于噬神族的两位成员来说，现在世间万物都是新鲜的事物，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去尝鲜。
赤提议道：“我明明就看见有好几种动物都吃了这果子，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吗？白，要不我在这里等等看，观察一下那些动物是怎么吃这果子的？”
白点了点头，两人便在这树的附近坐下来休息。
百无聊赖的赤突然想起来了昨天白说精气之元的孤独怕了，于是又接上去了这个话题：“小白，为什么我一点关于精气之元的记忆都没有呢？”
白想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精气之元想让我跟你多些话题交流，这样我们都不会觉得孤独寂寞。”
赤：“所以我想你给我讲讲精气之元的记忆，孤独、寂寞是怎么样的感受啊？”
白：“我先跟你讲讲精气之元的形成吧。精气之元是因为在世间的人类精神力的量变导致了质变，虽然我现在说这句话很是轻巧，但是这个积累的过程是很漫长的。人类的起源是在几百万年以前，所以精气之元的积累也许就是从几百万年就开始了的。这个积累过程，精气之元是没有神识的。”
一旁的赤非常认真的听讲，白非常满意。
赤：“没有神识是什么意思？”
白：“现在我们吸食人类的精神力，可以获得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精神力里面包含的信息。但是在精气之元形成之前，这些精神力就只能以力量形态被吸食，还不能解读出里面包含的信息。我们可以理解说人话，读懂文字，甚至有人类的情绪和感觉，都是因为我们有神识。”
赤：“那到底是先有了精气之元，还是先有神识呢？”
白：“笨蛋！当然是先有了精气之元啊！就是因为两千多年前精气之元的形成，它吸收的精神力也发生了质变从而形成了神识。人类的精神力被吸收后就不仅仅是单纯的能量来源，有了神识的精气之元还能从这些精神力里了解到人类的进化和发展，还有你刚刚提到的人情世故、七情六欲。等我们拥有实体，才可以无障碍地把从前神识里的信息和我们亲身经历的感受连接在一起。”
赤：“这么说我们......噬神族是由精气之元、神识和实体构成的了。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噬神族族人的实体消失了，精气之元和神识又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会怎么样呢？”
白：“我不知道，大概会死吧。我知道人类是由精、气、神构成的，只要任何一样衰竭、分离或者破败都会导致死亡，我想我们也是一样的吧。”
赤：“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比人类强吗？我不认为这样就会死，精气之元既然是我们族的起源，只要精气之元不灭，那我们就应该不会死。”
白还在期待赤能说出什么令它信服的道理，毕竟它总是能说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观点。不过刚出生就开始思考生死难题，感觉有点太激进了，白还在想着，却发现赤在一旁赌起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