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检查石龙的状况后得出一个结论,石龙体内的基因变异是由于异世界一种叫双河蜥的两栖爬行动物的基因融入体内造成的,这种蜥蜴生活在淡水海水交界的两河流域,跟这个世界不同的是,它们水下呼吸不是靠鳃,而是靠皮肤,它也属于碳基类生物,脊椎爬行动物,跟这个世界的生物相似度很高,如果跟人的基因结合变异,成功率不会太低,至少比起神树基因的结合成功率高了好几个数量级。
阿尔法还给张青峰科普了一个基本知识,变异成功后的形态不定,同样是蜥蜴和人基因结合,石龙表现是皮肤呼吸力气增大,换一个人有可能体现其它性状,比如长出一条尾巴。因为在自由变异过程中,基因相互结合与对抗的平衡点是很随机的,除非是在高科技条件下人为引导才有可能得出指向性的性状表现。
对于这种高科技,张青峰和石龙都听得云里雾里,在石龙庆幸自己没长出尾巴的时候,张青峰从阿尔法的话里提取到另外一条重要信息,石龙的变异基因来自异世界!据阿尔法提供的信息,这个世界上,唯一个万有基因库,是百万年前普罗米修斯带来的,被复兴社抢走了。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肯定制造石家村惨案的就是复兴社无疑;第二,复兴社已经在尝试使用万有基因库,石家村的例子也许不是唯一。
还有,对于复兴社,张青峰沉下心来理智分析,得出一个前后相反的结论,最初跟复兴社打交道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嗜杀成性的恶徒,这一点,在深渊里还有第一次追捕自己都看得出来。但是后来,他们制造石家村惨案,屠杀藏獒团伙,都说明他们已经成为了一群毫无人性的疯子。他又不自觉地想到了谢雨虹,虽然痛恨她的背叛,但他始终不能把她想象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太可怕了,无法接受。复兴社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到了山下,两人就下了车,张青峰不敢堂而皇之地回家,他只能带着石龙走山里小路悄悄回去。一天没休息,两人在家门附近的山林里呼呼大睡,等到晚上,才偷偷摸摸进了院子里。
大黑狗汪汪地叫了几声,见到是张青峰,热情地摇着尾巴迎上来。陈桂芬从屋里出来,见到儿子回来,高兴得热泪盈眶,三人进了家门,母子两人说了半晌暖心话才平复了心情。
张青峰问起母亲知道的情况,原来,当天张青峰跳江逃走后,警察来了,复兴社的人就走了,没有再来骚扰过她。后来科考队的人一个一个都去世了,国家表彰他们做出的贡献,给他们都追认烈士,张青峰也是被感染的人,被复兴啥追杀失踪了,上面基本也认为他死了,但没有明确下结论,对外说是失踪。
“妈,那有人问起我身份的事情吗?”
“有,是那个高志超亲自来问的,我如实跟他说了,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别的,就说会继续调查就走了。他留了个电话,说有任何进展都跟他打电话。这几年政府对我还不错,科考队的人评了烈士之后,我也每个月收到一部分抚恤金。他们都说你失踪,很可能死了,我就是不信,我儿命硬,要长命百岁,不会短命。”
从母亲的描述,张青峰知道,国家没有拿自己当叛徒,身份说不清楚也没有乱扣帽子,自己最担心的事没发生,以后还能够堂堂正正做人,顿时心里放松了很多。
两人在家里待了两天,石龙也感受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居然拜了陈桂芬当干妈,陈桂芬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张青峰留给母亲是十万块钱,带着石龙要出门了,复兴社现在是丧心病狂了,自己不能在家待久了,把这帮疯子引到家里去。辞别母亲,两人向重庆赶去,张青峰想去看看以前的朋友们,还有,既然国家没把自己当叛徒,那么自己干脆去找高志超联系,先恢复身份再说。
高志超接到张青峰的电话,人简直蒙了,立刻派人送他去了国安局。
“这几年你去了哪里?”高志超问。
“当年被复兴社追杀,我跳江里,顺江而下,沿着山进了神农架,待了四年。”张青峰回答道。
“我们主要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一是你是怎么没被感染杀死,二是你的身份问题。”高志超也不拐弯抹角。
“我确实被感染了,可能是发生了变异,我的脑子经常出现幻觉,以前我跟你们讲过,现在我都习惯了。至于我的身份,我确实不知道,按照我妈的描述,我高中以前的记忆是假的,我目前可以相信的是我高中之后的记忆。以前的记忆很清晰,但是我不能相信。”
“嗯,关于你所说的变异,我们会安排你去检查。关于你的过去,我们专门安排人去调查过,你以前读过的小学,是有一个叫张青峰的,照片跟你有一点点像,父母早逝了是个孤儿,他的同学老师对他的印象都不深,是个边缘化的人。至于你读的初中,所有同学老师都没见过你,也就是说,你没有去初中读书,直接从高中开始的。至于高中以后,到大学毕业,确实有真实证据证明是你本人。”高志超说。
“这么说,我的记忆确实有问题,我自己清晰地记得我小学初中跟同学老师一起上课的情形,可惜这些记忆都是假的。”张青峰很疑惑。
“这个问题现在得不出结论,我们也会继续调查,如果有进展我们相互通知。”
“我还有问题需要问,如果允许,请你告知。”张青峰说。高志超点头表示同意。
“当时复兴社误导科考队,抢走遗迹,后来袭击我,他们是哪里来的情报?”
高志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确实是保密的,但是你是当事人,在了解真相的权限之内。谢雨虹是复兴社的卧底,是她透露了一切。”
“刚开始连科考队都不知道遗迹的真实位置,谢雨虹也不可能知道,复兴社怎么会先手一步找到?”
“据军方调查结果,你们第一次下去之后,复兴社就派人下去了,他们靠先进的装甲下到可断崖底部发现了遗迹。”
“这么推论也有疑问,第二次下去是我最先提议的,谢雨虹当时很支持我,是她主动联系你的,如果他们知道了遗迹的事情,那么她应该阻止我,不让科考队得知真相,为什么还要帮助我,然后让科考队下去发现他们抢走遗迹?这不合理。”张青峰说出自己长期以来的一个疑问。
高志超皱起了眉头,他显然也不知道答案:“你想说什么?”
“最近,我知道了一些有关复兴社的事情,可能与此有关。”
高志超的眼睛亮了起来……
张青峰把石家村和藏獒的事情说了一遍,把他认为是复兴社导演这一切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两件事情我都知道,可是怎么证明是复兴社干的,是他们干的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高志超显然对这两件事很了解。
“跟我的脑子幻像有关,我看到了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了。那是外星球基因样本,百万年前,那个外星人来地球就是为了散播基因,但是可能是飞船失事了,基因库被埋在山里。现在复兴社把基因库挖了出来,石家村的事,还有科考队的事,说明这种基因感染对人类是致命的,也许,复兴社用石家村的村民做试验,他们在酝酿一个大阴谋。”
“继续说。”高志超表情凝重。
“还有就是有关复兴社的,我感觉复兴社前后表现很不一致,第一次遇到他们,他们有先进的武器装甲,夜莺说他们可以杀光我们,却没有这么做,我们一个人都没死,当时分析是他们可能害怕惹怒中国政府。但是后来,他们制造了石家村惨案,灭绝人性,完全是一百八十度转变。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青峰被带到了严立清的办公室,再次见到这位共和国中将。严立清笑一笑,对他说,你真是个福将,大难不死,回来就给我送这么大一份礼物。
根据张青峰对于遗迹内容的描述,一下子就把看似散碎的各种事件联系起来,这样理解,几乎可以确认,科考队石家村都和基因变异有关,复兴社搞风搞雨就是要研究外星生物科技,有天大的阴谋,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虽然不能确认张青峰所说幻象的真实性,但是确实为严立清的特别小组提供了一条清晰的调查思路。
严立清非常相信张青峰所说的情形,因为接下来严立清所说的话几乎一一证明了张青峰看到的东西。原来,近两年全世界都在发生类似于石家村的事件,中国只有一个石家村,很多战乱国家更是发生了不计其数的人间悲剧,就两年时间总共已经有几十万人死于这种类似的疾病。医学界到目前还没有研制出解药。目前,全世界把这些惨案归结为环境被破坏,衍生出了新的人类疾病。如果张青峰的推论正确,那么,复兴社的所作所为就太可怕了,他们将成为世界公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