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鸣塌拉着浑身的白毛,气的直打嗝。黑卿慢悠悠的从水里钻出,沁了水的黑色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胡一鸣看到惊呆了几秒,心里悱恻道:眼前这个妖物看起来厉害的很,如果自己这时候挑衅搞不好会被反杀,想想转头就要走。这时慕小白从天界灰头土脸的下来,骑着他师父的筋斗云一个跟头翻在黑卿身旁。因为自己走时曾夸下海口结果什么也没办成,顾自己也不好意思先搭茬,就顺手捞起旁边的胡一鸣撸了撸毛。胡一鸣刚想抗议,一个身穿湖青色衣衫的仙君猛的飞奔而来。
“出大事了,那个老君堕天了!”
慕小白一激动狠狠得揪了一下九尾狐的白毛,胡一鸣不敢吭声只好小声地吱吱两下表示抗议。眼前的仙君正是散道仙人的门徒青岚。散道仙人人如其名,原本是在人间修行的凡人,他本是皇家子弟,一日偶然间读了一篇佛经突然觉得人间诸事万般不值得,遂当起了一个闲散的和尚一边游历大江南北一边苦读佛书解救众生。在华山游历攀至绝顶的时候,散道仙人望着眼前云海缥缈的脚下,一时有了羽化而登仙的想法,在一只脚迈出去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将散道仙人吹回了悬崖石阶旁。散道仙人笑了下,“多谢,若有缘一定重谢!”后来散道仙人得道成仙,上天庭时收了一个菩萨介绍给他的弟子,说是跟他有一面之缘,散道仙人想起那万山青翠的模样顾给他的弟子起名青岚。青岚也同他师父一般性格甚是洒脱,顾与后来修成人形的灵珠子交好。此次刚听闻慕小白大闹老君的仙府就赶紧从华佗山往天庭回,结果正好赶上了另一场热闹。
“慕小白,你不知道,斗战胜佛一听说你受委屈了,立马回天庭找那个老君算账去了,你不过砸了点瓶瓶罐罐,斗战胜佛那是连他书架都拆了,还揪着老君的头发一路拎到天帝面前。当时就让天君给个说法,给四大天王吓坏了,合计又要来一轮大闹天宫!”。慕小白激动的一把一把的薅着胡一鸣的毛,“我师父不亏是我师父啊,就是这么霸道!”“那是,你说你跟着你师父有没有学到他半点气势!”黑卿越听越觉得离谱赶紧化为人形挡在两位激动的仙君中间,“二位先别这么激动,我怎么听着事情因我而起而又闹得不可收拾了呢。”青岚转过头,“黑蛇君好久不见,你先别打岔我还没说完。”
慕小白也激动推了一下黑卿“你也当不成神仙了,别打扰我俩靠边!”“天君只好让老君说出如何取了黑蛇精的神位,还暂留位置给在人间历劫的仙童。此事不只他一个神仙,司命、地府都脱不了干系,老君一时汗颜竟无法言语,突然就自毁神丹从绝临顶跳下堕天了。”
慕小白薅着胡一鸣的手转为揉弄,“哎,老君也是,年纪大脾气也大,堕什么天啊,诶,那他那个位置不是空下来么,黑卿你可以继续当什么神仙了啊,这样我们三大巨头以后见面就不用这么鬼鬼祟祟了。”青岚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嗯?鬼鬼祟祟?我们几个?有么?”黑卿苦笑了下,“现下的情形我还怎么敢上天庭,大约我真是无缘。”说罢满腹心事的从慕小白手里接过胡一鸣继续薅毛,边薅还边说“哎,你们看,薅狐狸毛还挺解压的。”
“这九尾狐是黑卿你妖族的好友么?”,黑卿边薅边说“不是”。慕小白疑惑了一下,“九尾狐应该也是神族吧。”
黑卿默默的放下胡一鸣,“说!你说!你是青丘九尾狐一族的狐狸吗?”胡一鸣瑟瑟发抖,我是说还是不说啊。慕小白拍拍黑卿,“你语气太生硬了,对待狐族应该温柔一些。你说!你不说!就拔了你的九尾换酒钱!”青岚插嘴道,“诶,今年冬天极冷,我知道人间有个铺子狐狸毛能卖好多钱。”
胡一鸣只好变回人形,只见一个肤色苍白一双吊眼面容略微清淡的少年在地上团成一团。胡一鸣眼中含泪楚楚可怜,慕小白跟青岚交换了一个眼色,黑卿则随口评论了下,“在我认识的九尾狐族里算不上绝色。”胡一鸣更生气了,萍水相逢根本不认识的妖怪神仙上来就薅自己的毛,还说什么毁丹堕天之类可怕的事情,一听自己就打不过,好气好气。
胡一鸣修为尚浅但他练就了自己一个独门密学,憋足了劲放了一股巨臭的屁。青岚跟慕小白遭受到了灭顶的窒息感激动的都翻白眼了,黑卿赶紧扶住他俩。胡一鸣趁机一溜烟仰着尾巴逃走了。慕小白气的浑身直哆嗦,“没想到让个狐狸摆一道,下回见着他一定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陆名权在所里辛辛苦苦的工作着,自从自己神智觉醒就倍感珍惜现在身为凡人的时刻,眼下的情形看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招上天,那时候自己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吃小肥羊、小肥牛,喝百香果养乐多了。在下属送来的案卷里看到一个比较奇特的案例,陆名权想着自己抽空赶紧与慕小白汇合一下将自己的任务分担一部分给他。
这个案件说的是一个地下乐队,开始受众较少如今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且多为年轻人。每一晚参加地下演唱会的会员都要交上一笔不菲的费用。一个初中生因为交会费的事跟家里人闹翻了,扬言父母不懂他的追求要跳楼,被家长举报怀疑是专门针对青少年的诈骗团体。警察多次突击乐队并审查会计账本发现事实有所出入,乐队门票钱只有三十到五十块钱左右。所谓的高额上交费用是指有些歌迷自发组成的VIP歌迷会交的钱,但是警察却在后续走访中发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些追星的孩子们大多患有贫血症。
蜈蚣精是这个乐队的鼓手,猪鼻蛇精是主唱,剩下的贝斯跟吉他手是他俩上大学城每晚在路边驻唱的人群里划拉的。地下乐队的老板是个搞房地产的,他年轻时候刚赶上祖国开放西方一些摇滚乐进驻年轻人的世界,不过那时候大家比较务实,努力学习在城里找个国企,老板的音乐梦搁浅了却从未消失。所以老板组建了一个地下乐队,免费的厂子就是得交水电费,机器插排自备。午夜来临,各个老板或应酬或坐着豪车回家时,老板就会穿上一条破旧有洞的牛仔裤,黑色带须须皮质背心跟一群小自己两轮的孩子在台下呐喊。别的孩子可能抒发的是学业或人际关系上的烦恼,老板则梦想着可以上台来一首。
蜈蚣精跟猪鼻蛇精因为一个误会跟老板有了交情,现在一起住在老板安排的一个公寓里。公寓是个复式三层小楼,一楼有面柜子放满了最近他买的鞋。是的,蜈蚣精的一项兴趣买鞋。
一天,猪鼻蛇精回家看到在黑暗的客厅里,蜈蚣精不打灯,裂开嘴伸出无数双手温柔的抚摸着一双鞋。猪鼻蛇精“啪”一声打开灯,“该打灯打灯,最近老板总问我咱俩电费一个月就二十来块钱,一天竟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