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子羽在讲武堂上完早课，匆匆赶往后山悬崖旁。
昨天晚上，他有些失眠。既因要赴北地抵御沙匪，为民除害而兴奋，又因他和江婉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苦闷。最后他在床上打坐，运了一夜的功。
今日五更刚过，他便起身，洗漱一番后去了演武堂。晚秋飒爽的风有些凉，但当他盘坐下继续运功时便没什么感觉了。更何况身上穿着江婉清为他织的秋衣。这衣服很厚很暖，足够抵御这逐渐转寒的气象了。
想着，赵子羽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当手接触到衣服上顺滑的绸缎时，心底也升起一丝别样的感觉。那感觉暖暖的，胜过火炉绵锦；甜甜的，胜过甘蔗冰糖。
其实日子就慢慢这样过也挺好，平平凡凡也是真啊。
到了崖边，只见周宇轩在那练剑。有意思的是，他没有使出繁杂的剑招，反反复复只在重复着刺，挑，劈等最基础最简单的动作。
赵子羽仔细一瞧，这动作虽然简单，却流露着些许难明的韵味。他在旁边站下，没有打扰周宇轩，只是静静地观摩着。
而周宇轩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在那一丝不苟地重复着这几招。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又有一个人匆匆赶来。他手里捧着几个蒸笼。莫非是给周兄送饭的弟子？赵子羽心里暗暗想着。
忽然周宇轩收了剑招，直接把剑插在地上，朝着赵子羽的方向说道：“没吃饭呢吧，先一起吃点东西。”
赵子羽点了点头。三人直接席地而坐，那名不认识的弟子，把摞起来的蒸笼，一一铺开。滚烫的热气顿时冒出，扇了扇。赵子羽拿起一个包子塞到嘴里。
他确实有些饿了，狼吞虎咽一番，一笼包子便下了肚。包子有些烫，但有嚼劲，馅里面有点肉，虽不多但恰到好处。可以看出这神剑山庄的厨子手艺不错。
又过了一柱香多的功夫，几笼包子都被吃完。赵子羽随意地揉了揉肚子，站了起来。那名弟子把蒸笼摞起来，放到一边却没有离开。
“这是我的小师弟，方如松。今天我一并教教你们两个。”周宇轩的声音在赵子羽耳边响起。
闻言，赵子羽仔细打量了方如松一眼。可以看出周宇轩这个小师弟，确实很年轻，颇为眉清目秀，脸上稚气未脱。
约莫十六七岁吧，也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哪一步了？赵子羽在心里微微沉吟，丝毫不敢小觑比自己还年轻的方如松。
“赵兄好，在下有礼了。”方如松笑着，礼貌地朝赵子羽行了一礼。赵子羽也回了一礼。
“你们两个先切磋一下吧。”周宇轩退后几步到崖边，背着手说。
“啊？我们不用先运运功，活动活动？不然一会肚子疼啊。”赵子羽疑惑地问到。
周宇轩瞥了一眼赵子羽，淡淡地回答道：“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们时间，任何时候战斗都可能爆发。子羽，亏你还有几年江湖经验，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
赵子羽顿时尴尬地笑了笑，右手挠了挠头。他确实有些许经验，但当初在川蜀剑盟的势力范围内活动，也不需要注意什么。所以他的经验远远比不上周宇轩。
“好了，开始吧！”摆了摆手，周宇轩一声令下。
方如松毫不犹豫，立马拔剑，攻向赵子羽，一出手便是神剑诀第三层的绝招——三华岳斩。
这攻出的三剑势大力沉，互为犄角之势，攻守兼备，如山岳压顶般朝赵子羽逼近。赵子羽眼神一凝，不敢有丝毫懈怠，拔剑使出了他最熟练的一招长虹贯日，运足全身内力，直指方如松攻势的最强处。
不远处盯着二人的周宇轩，不禁点了点头。方如松这一式剑法非常高明，把一个“稳”字发扬到极致。配合他略强于赵子羽的内力，任何虚招和防御都会使赵子羽最终落败。
唯有使出同样最强的一击，硬碰硬拖住方如松之后，再寻破绽才能有一线生机。赵子羽短短时间内能采取最佳的回击方式，可以说天赋不凡。
两人接刃后，赵子羽和方如松僵持了起来，开始疯狂地运起内力。
赵子羽感受着剑刃另一边的方如松那雄厚扎实的内力。不禁暗暗皱眉，这样下去他可不占优势。方如松同样心惊，没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三流门派的弟子，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就这样，两人对峙了十几息的功夫。方如松感受到对面的内力逐渐衰弱。他内力不足，坚持不住了？心中一喜，方如松立马加大了内力的输出。
可忽然间的功力转换，使得战斗经验略微不足的方如松，有一个呼吸乱了节奏。而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差错，被赵子羽马上察觉并抓住。
他猛地使出全身内力，集中一点攻向这式三华岳斩。方如松脸色一变，凝滞的内力没有守住这匆忙的一击。
剑招被破！
赵子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再度进攻，一口气使出十几招剑法攻向方如松。没错刚才的内力不足是故意卖的破绽，引诱方如松犯错，现在必须趁胜追击。
方如松仓皇地退了一步稳住身形，看着攻来的赵子羽，暗骂一声狡猾。不过也不着急，收剑回防，稳稳接住这攻来的十几招。
两人开始有来有回的盘桓起来，看起来势均力敌。
……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过了近千招。方如松满头大汗，任豆大的汗珠流进眼眶，丝毫不敢眨眼，有片刻的松懈。就在刚刚的对决中，他差点因为两次微微的松懈，被赵子羽马狂风骤雨地进攻打败。
另一边赵子羽也气息喘喘，胸口快速地起伏。他内力不如方如松，所以更加疲惫。他提起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调整状态。
稳住，稳住，稳住！他在心里面不停告诫自己。
看着眼前极度难缠的赵子羽，方如松心底掠过一丝烦躁。真棘手！咬了咬牙，强压住这一丝烦躁。
方如松再陷入了赵子羽的剑术泥潭中，难以寸进，打败赵子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