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我们小姐资质出众,可不能让妆发落了人后。”碧媛笑的那样甜。她伸手去摸,可是一下子如水波环纹一样慢慢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碧媛不要走,不要。”她梦里喃喃自语。
南荣赋并未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引起她这么大的痛苦,在这等级森严,阶层分明的王朝,习惯现在高位俯视一切的他很难理解她的这种超乎常理的反应。
如他能预见这一切,那当时他会不会另寻他法,而不是为了救她不顾及任何其他。
“殿下,若瑾小姐高温不减,一直梦魇呓语。”赵卫前来禀报。
“太医怎么说。”仍是冷冷的语气中看不到任何起伏。
“太医说,小姐是急火攻心,开了几幅药。”
“照太医吩咐的按时喂药。”
“可,可已经试了两次,小姐不能自行下咽。”
“一群废物。”话未落,人已离开。
“请殿下恕罪。”赵卫跟随太子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为一个女人的事动怒,着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南荣赋来到塌前,看到躺着的人脸色那样苍白,唇色青紫,和往日活力满满,无所畏惧怼他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的心像被什么牵引似的竟感到丝丝疼痛。
若他知道那一夜竟能给她召来这么大的妒恨,他就不该放她再回去那个如战场般的地方。而如今她定恨惨了他,以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谁又能参透他只是想保护她的内心。
那种毒极其残忍,会一分分侵蚀中毒者的大脑
,使其丧失意志,更甚者会对身边的人发起攻击,撕咬,若至他人流血,则会以血液传染此毒,无药可救。这本就是冲着若瑾而来,幸好她侥幸逃脱,这次定不会再放任她至于危险中。南荣赋若有思索之际。
他拿过药,将她的身体斜靠在自己身上,用手轻轻按压她的下颌,药送进去又流出来,她如此抵触,只愿沉睡不愿醒来面对现实,这是多绝望才致此。
“”不管你多恨我,我要你活着。”
他仰头饮了一口,对准她的唇用霸道力道撬开那道防线将药送进去。
天哩哩啦啦下起了细雨,雨滴打在窗上发出崩裂声响,这响声逐渐变得真实起来,樊若瑾拖着仿佛被掏空一样的身体,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细细的珠帘一般的雨线缠落在她的手上。
碧媛,连天空都在为你哀泣。我定要查明原因,不能让你含冤地下。
“你醒了。过来吃点东西。”
“是,殿下。”没有一丝反抗。只有出乎意料的顺从。
但这并不能让南荣赋放心,她这是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包裹起来,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心。
过了几日,樊若瑾的身体恢复了,情绪也好了许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预想的兴师问罪并没有发生,所以他也没有主动去解释一二,恐怕再触痛她的悲伤。
他安排她在东宫一处别苑住下,又安排湘凌前来侍奉。
“湘凌那日发生什么你可有看到。”樊若瑾问道。
“那日,碧媛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恰巧魏公主经过,言语多有不雅,等我从屋里出来后也只看到而后小姐赶到看到那样。
奴婢也觉得甚是蹊跷,碧媛好似变了一个人,期间并未说一句话。
小姐,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看到的那样简单,一定是有人加害小姐你,自上次殿下招您侍寝,奴婢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定是遭人妒恨”。
“看来那个魏公主只是诱饵,真正的幕后主使定藏在暗处,还得加以时日才能找出”。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能在坐以待毙,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她目光坚定起来。
“湘凌,剩下的时光只有我们相互倚靠了,我定要保护好你……”她有些泪光婆娑。
“若瑾前些时日身子虚弱,多得殿下费心照顾,心里甚是感激,今日特亲手做了些家乡的味道,聊表心意。”
南荣赋奇怪的盯着她,看着金色托盘里各式精致的点心,作为五洲的太子,自小替父皇去诸侯各国巡查民情,什么美食,地方特色没见过,这种点心在宸幻国,甚至她的家乡雀翎国却都未见过。
南荣赋碾起一块,朱红的唇微微揉动,没有任何迟疑猜忌吃下,之前他从不碰这些甜食,不过这是她亲手为他做的,味道还很特别,甜中混着鲜香,很是值得回味。
“味道不错,你还有什么本事。”他说着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块送到樊若瑾嘴边,空气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以往她肯定会想办法避开,可这次却欣然甘之若饴,南荣赋甚感欣慰。
伊陌离得知这次并未达成目的,樊若瑾并未中毒,死的仅仅是她的一个奴婢,这个魏公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这一石二鸟的计划本是周密,没想到殿下会半路出现,而她反而因祸得福,住进了东宫。风头竟压过我这东宫正主。真是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