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过,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自那一别,他便再未踏入听雨阁一步,以至于樊若瑾把那次见面视为自己心有所思下虚幻之境的像如心生。这样想反而内心平静下来,再无起伏。
这日,湘凌像往常般推开珊瑚窗框,发现外面飘雪了,地上已是裹了厚厚一层,便是初雪了。
“小姐,快来看,是雪。”
樊若瑾听到她兴奋的招呼声,也会心的笑了,原来对雪的执念从古到今都一样,雪花轻如羽毛般滑落,怕惊扰了这世事。
她来到露台,用手轻轻接住像梨花瓣一般的雪花,嘴轻轻一吹,雪花四处溅落开来,突然来了兴致,拿起一撮碎雪捏成雪球,投向湘凌,只听到哎呀一声,这一幕像灵动的影像点缀在这白茫茫的雪幕上,尽收眼底。塔楼上的人仿佛受到了感染,用手伸出窗外,也感受那丝丝清凉。
“湘凌,这初雪如糖般纯净绵滑,捡些雪来煮些茶可好?”
“好呀,还是小姐主意多。”
“这也是从你们这儿学来的,不知古人这附庸风雅之作是否真如描写的哪般美妙”。她小声嘀咕着。
果然,雪水煮出的热茶香气四溢,欣赏着雪景,饮着这香茶别有一番滋味。樊若瑾身披单衣竟没觉出寒冷。
“殿下来了。”湘凌拽了她的衣角提醒着。
她回头,望向那屏风处,只见来人身披黑色貂绒斗篷,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乌发如缎般垂在两肩。
“罪女给殿下请安。”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敢再怠慢,坏了宫中的规矩。
“谁定了你的罪?”
依旧是冷冷冰冰,倒也与这冰天雪地相应景。
樊若瑾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将话题隐了。
“殿下来了,喝杯茶吧……”她像招呼老朋友一样对他说道。
“你倒有心了。”他看着她已经冻红的鼻头,微笑如月的双眼,愤愤说到。
说着一把拽过她的胳膊走到屏风处,赵卫拿着一身白色貂绒披风站在那里。
南荣赋将披风披到她的身上,亲自将玉带系好。他气她如此不知道照顾自己,莫不是担心多过其他,他断不会随着心性胡来,因那样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刚才并未察觉出冷,但现在却是被温暖包裹,心里仿佛被点亮了。
“赵卫,给若锦小姐添些过冬的衣裳”。依旧是那冷冷不容置疑的声音。
“是。殿下。”
“不……用。”樊若瑾还没说完,只见少年已转身离开。不见踪迹,只留一串脚印证明他来过。
“真是个怪人,好好说话会死吗,一点也不知道尊重别人。”
她这小声的抱怨着。
湘凌兴奋地跑过来,“小姐小姐,殿下还是在乎小姐的。”
这丫头还真是天真,这就在乎了,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哼,这臭脾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她内心翻腾着表面却还是故作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