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秋风一吹,落叶飘荡,即使心里再有不甘,在走出校园的那一刻,周渔的心里都是慢慢的开始趋于平静,孔铭并没有骑自行车,只是牵着自行车与周渔并肩走在校道上,因为身高的原因,低头,看到了她的俏皮的小眼睫毛一动一动的。
实中还是那个老样子,孔铭并没有太多的兴致说跟周渔一样看的津津有味儿的,只是走在她旁边,看她的小脑袋瞅着运动场上在奔跑的人瞅的特别入迷,远处是几个正在跑步的男生,实中一到傍晚,就有特别多的老师跟同学在操场上跑步,周渔是不运动的人,所以往这边走的机会大概是一个月有那么一两趟吧?
嗯,可能是吧,你瞅瞅运动的小哥哥们多好看。白鹿不就喜欢这种运动型靓仔嘛。
眼睛忽然就被一双修长的手给捂住,周渔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弄的有点儿的懵逼,孔大爷这是整啥呢?猜猜我是谁?
“你干嘛?”
“非礼勿视。”
“怎么就非礼了,这不挺。。。。嗯,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呀?”
孔铭很淡定,松开捂住周渔眼睛的手,拉着她快步的往校门口走去,这里不宜久留。“你可能是最近近视眼加重了,我回头跟吴阿姨说说,该给你整一副眼镜了。”
秋天是慢慢来的,晚霞也是极美的,只有这一刻走在校道上,或是跟孔铭一起走在路上,周渔才能看到宁静的躺在晚霞中的小巷子,因为她平时容易走着走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所以她很少去走这些巷子,只有孔铭在的时候,他总会带着她,骑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看到了很多人间的烟火味儿。
有时候大都市的繁华只会让人的内心感到不现实,被孔铭带了十几次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小巷子里才是每个人人生百态的起点。
唔,好吃的都藏在那些角落里,酒香不怕巷子深,只有那些老住户会轻车熟路的去光顾,老板跟顾客,也不是把顾客当上帝,而更多的是老朋友了,吃出来的感情,周渔觉得,那也是割舍不断的,人是味蕾动物,一日三餐,少不得要经常你来我往的。
去买了一次糕点,周渔就喜欢上了,所以当孔铭又把她带进去后,周渔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坐在后座上,拉了拉孔铭的衣服,说:“我们是去老饼记嘛?”
人总有些东西是吃不腻的,比如周渔对那些中式糕点是永远吃不腻的,越吃越喜欢,特别是清凉膏,让她就想到了童年的味道。
回忆是有味道的,所以在寻找那些熟悉的气味的时候,一连串的记忆就一下子浮出水面。
“能不能有点追求,今天带你去吃点好的。”孔铭在前面,自行车又绕进了一个巷子里,老远的,扑面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饭香,百家饭,百家味儿,嘴巴叼的人,一口就能吃出这是哪家人之手。
周渔特别期待,等孔铭在一家饺子铺停下的时候,周渔就被香味给覆盖住了整个味蕾,她想,果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吃的东西是需要慢慢挖掘的,不是外面的生活快节奏所能比拟的。
“好香呀,一屋子牛肉的味道。”周渔辩识了一下气息,笑着打趣道:“你不会带我进了牛魔王的老家了吧。”
“那你估计会被铁扇公主一芭蕉扇给扇到火焰山去了。”
“哦,顺便吃一下吐鲁番的葡萄。哈哈哈哈哈哈”
孔铭拉着周渔的手往里头走,那个老板看到孔铭,马上熟稔的跟他打招呼,周渔觉得,其实孔铭才是吃货吧?
“老板,我们要一份牛肉馅的饺子和两碗牛肉丸子汤。”孔铭看都不看菜单一眼,一进去就开始点单。
老板站在厨房的窗口处,听孔铭点完单,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菜单,拿了两副碗筷给孔铭。
周渔一进来就发现桌子上没有一次性筷子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其其它它的一些别的,只是干干净净的,桌面上摆着一盒子抽纸,桌子是那种长桌,可以坐六个人了。
“好周到哦,但是为什么不放在外面呀,这样我们自取自拿多方便呀。”
周渔跟着孔铭坐在靠大门口的一个位置上,两个人面对面的,周渔看到孔铭很仔细的把碗筷和勺子摆好。
真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儿。
“一次性的浪费,那种可以回收用的又不能这么摆着,不卫生,而且损坏率也高,太多东西放外面,其实也感觉挺乱的。”
难怪周渔一进来就感觉敞亮,没有那种小店铺的陈旧感。
巷子里的这些吃的,店铺里很少人,外带的很多,留下来的寥寥无几,都是街坊邻居,吃饭也还是一家人吃比较香。饺子上来的时候,周渔看到很大的一盘,量很足,性价比算是比较高的,牛肉丸子一人一碗刚刚好,咬一口,还很Q弹。
孔铭看周渔迫不及待的就开吃,也给自己勺了一个,吃相比周渔不知道好上多少了。但是有些人吃东西总能带起别人的食欲,周渔就是那种,孔铭觉得看她吃东西就感觉贼香。
所以没事儿就喜欢带周渔出来吃东西。
“不敢点太多,怕你回家吃不下饭。”
周渔差点儿就被自己噎死,这还不够多嘛?孔铭莫不是以为她的食量很大吧?
结果,当然不是,周渔一碗丸子下肚,几个饺子进口就饱了,倒是孔铭貌似胃口不错的样子,一口气全吃完了,周渔惊呆了,孔铭看她那样,倒是笑了起来,抽了纸巾擦了擦嘴,说:“今天你李阿姨要留在医院,不回家。”
周渔才想起来,孔奶奶住院了,“孔奶奶还好吧?”
孔爷爷在Z市,两个老人家互相照顾比较吃力,最近孔奶奶身体不大好,所以就被孔爸孔妈接到N市来了。
“嗯,不算太差,我们走吧。”
孔铭语气平淡,周渔觉得的不算太差也应该不是很好,跟在他的后面出了门儿,夜色说暗就暗,此时巷子里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开了灯,坐在后座上,周渔还能听到一些家里头传出来的谈话声,还有朗朗大笑的声音。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这一刻周渔觉得时间就是这么静下来了,只有车轮子扎过枯枝落叶的声音。
周渔坐在后座上,问孔铭,“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嘛?”
孔铭的回答很干脆,“当儿科医生。”
“为什么?”当医生周渔觉得,很正常,但孔大爷当儿科医生。。。。。不敢想象。
“因为喜欢啊,不喜欢干嘛要当。”
嗯,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多好,乐在其中的感觉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孔铭反问周渔,“你以后想做什么?”
周渔在后座上反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一亩花田,简单就好。”
生活很浪漫,但这是周渔心里深处最想要的。
“嗯,挺好。”
孔铭把周渔放在医专门口,保卫大叔笑呵呵的跟周渔打招呼,周渔笑着答应,医专这会儿都是一些要去晚自习的新生,路上倒是挺热闹的,
教室宿舍跟学生宿舍都在一个方向,到了楼下,看到家里面的灯亮着,应该是周妈已经做完饭再等她了,揉了揉肚子,嗯,感觉还是有点儿饱。
开门,周妈坐在沙发上看书,一瞧见周渔回来,叫了她一下,周渔走过去,静候发落。
“怎么这么晚?”周妈看着书,头都没抬一下。
“跟孔铭一块儿回来的,今天值日。”
周妈没再说啥,放下书,站起身,说:“洗手吃饭吧。”
周渔乖乖的跟上去,去厨房洗了个手,擦干了手,然后帮周妈拿好碗筷,饭菜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妈妈,今天我遇到爸爸了。”
周妈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的一筷子进嘴里。
“嗯。”
“妈妈,你后悔离婚嘛?”周渔想到周重阳身边的那个女人,黯然失色。
周妈一直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些家常话一样,给周渔夹了一筷子的鱼肉到周渔的碗里,说:“我不后悔离婚,但我后悔结婚。”
周渔抬起头看着周妈,周妈只是微笑了一下,让她快点儿吃完饭洗个澡去,明天周末,周妈说要带她去买自行车。
“妈妈,我不想学。”
“不行”
“妈妈,孔铭不是每天都带我一块儿的。”
“不行,不能老让孔铭带你。”
周渔郁闷,收拾了碗筷,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
今天没看到月亮,白天阴沉了一整天,周渔感觉明天会下雨,你看,连老天都不想让她学会骑自行车。
小薄荷被搬回房间,大金菊周妈不让她进屋,本来想给它送人了,然后听周渔说是别人送的,才给它放在阳台,并且勒令周渔以后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周渔很乖巧的答应了,大金菊又结了个花苞,生命力一直很旺盛,但是小薄荷不行,房间比较暖和,周渔就把它放在老位置。
好像每天都看着它入睡,渐渐的都快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