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继续向前推进着。
那一次的时空交杂，好似只是大自然一次偶然的错乱，或许是可怜她，便好心落到她的身上。
可它赠予的，却是顾凝心底被燃起的不甘与期求。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电话那边是郭星的问候声，“顾凝，你不会就打算一直呆在家里吧？”
那样也好，顾凝心想。
“喂，你听得见吗？喂……”郭星的声音急了一些。
“在呢。”顾凝提起力气回道，“这样呆着也挺好。”
外面是难得的冬日暖阳，顾凝背靠着客厅的落地窗，微微侧过脸，眼睛被阳台地砖反射的日光刺了一下。
“上次在医院，你说你最近感觉不太对，是怎么了？”郭星问道。
“没什么。”顾凝扯扯嘴角，“你别担心了，我……”
无神的目光划过客厅，落在了沙发的边角。靠背上方，米黄色的毛毯和一小只扁平的黑色枕头被整整齐齐地端正放着。
顾凝停了一下呼吸。
“怎么又不说话了？”
“有人来家里了……我之后再打给你。”顾凝回道，挂了电话。
扶着玻璃缓缓站起来，顾凝的双腿有些麻，但她无暇顾及，走到沙发边上——那个和往常摆法不同的地方。
由于顾凝习惯在沙发边晒着太阳小睡一阵，她的母亲便专门给她备了个枕头和小毯子，放在坐的地方，这样那里便成了顾凝的专属，来的客人也不会坐那个位置。而且顾凝为了拿毯子更方便，向来都是毛毯在枕头上面的。
这是十多年的习惯，是即便顾凝嫁了人，也未曾变过的。
而现在，不仅是顺序，位置也被放错了——若是家里人来慰问动了这里，顾凝不会不注意到，更何况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低着头悲伤。
心中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顾凝环顾家中摆设，慢慢挪动起步子。
一眼可见的物件都如往常般静默不动，但打开衣柜，父亲的几件衬衫上多了褶皱，抽屉变得凌乱，而父亲锁资料的地方，竟还有几根疑似被翘过的划痕。
有人在顾凝不在的时候，来过家里了。
顾凝心中有些惴惴，她不记得家里的密码还告诉过谁，而且平日都是用指纹开锁的，若是亲人们过来，也肯定会告诉顾凝。
回到客厅，顾凝打开电视，调出家门口的监控录像，屏息快进着。
来往的都是亲戚，大多数时候门口是没人的，顾凝飞速看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松了一口气，顾凝觉得自己是神经过度紧张，瘫倒在沙发上。电视上重头开始播放，顾凝望着方方的电视机，双眼又恢复到缥缈无神的状态。
日光逐渐西斜，躲进一团巨大而厚重的云层之中，客厅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顾凝盯着电视机中的画面，心中猛地一跳。
她双手僵硬地紧握遥控器，快退一段。
虽然监控中一直是无人的状态，但在画面边角那楼梯间的窗楞投下的影子，在相同的地方，移动了两次。
监控被人剪辑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