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外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影响到书墨堂的游览队伍,松林青与书墨堂的一行人此时已经站在了医毒堂的门外。
医毒堂从外表看起来十分破旧,大门只剩下了一半,门口的石狮子的脑袋也掉了下来,破烂的房顶一半是青瓦一半是茅草,和着稀泥起着略微遮风挡雨的功能。这样一所破烂的地方,竟然处于志远城最繁华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在路过此处时,都是绕行,这导致医毒堂前后都是拥挤的人流,门前却是一片真空。
“这个破烂的地方就是医毒堂吗?”
松林青心中疑惑,看向大门上的牌匾……没有牌匾。
剑儒注意到松林青的眼神,开口解释道:“这处住宅其实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它医毒堂,是因为这里的主人叫做医毒圣手,我们借用主人的名字为住宅命名。”
松林青听后点了点头,又一观医毒堂,这里的安静与周围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突然,一阵杀猪叫从医毒堂中传来,随后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从医毒堂中夺路而出,他看到持剑的剑儒,慌忙跑到剑儒身边,哭喊到:“仙长!仙长救救我啊!”
松林青正疑惑,刚想有所行动,但看到剑儒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便按捺住自己。
突然,一个小童从医毒堂中追了出来,小童蓬头垢面,身穿的衣服花花绿绿,如同一个乞丐一样。三叶像个能吃起饭的乞丐,还算体面,而这小童像个饿了两三天的乞丐,应该属于最贫困的乞丐。
那小童一见之前出来的中年人,立刻向他走来。中年人看见小童,立刻哀嚎起来:“仙长救我啊!这伙人强迫我吃了七步断肠散啊。”
松林青脸色一变,这七步断肠散的名字他也听过,人一旦中了七步断肠散,七步之内必定毒发身亡。
那小童听了中午男子的话,摇了摇头,低叹一声,说:“你啊,你是个病人,病人自然要吃药啊。”
中年人大喊:“你给我吃的是药?那明明是毒!”
小童接着摇了摇头,说:“庸医眼中是毒,但在神医眼里是药。你来我们医馆的时候可是被人抬着进来的,你已经三年无法走路,但来我们医馆的第一天,你就可以狂奔出医馆了。你说,我们给的你吃的是药还是毒?是帮你还是害你呢?”
中年人一听,看了眼自己的腿,尝试性走了下,随后满眼不可置信,说:“这……我竟然能走路了?”
小童点了点头,说:“赶紧回去吧,你的药还没吃完呢。”
不等中年人反应,小童一个跨步来到中年人身边,一抓他的肩膀,竟然像提只小鸡一样提起中年人,几个闪步就已经回到了医毒堂中。
一众人见识了此情此景,不少来自附近门派的孩子纷纷打了退堂鼓,来着志远城的孩子更是向后退了几步,从小他们的父母便告诉自己,若是自己不听话便要被丢到医毒堂,被里面的大妖怪吃掉。
御儒干咳两声,说:“那我们开始参观医毒堂吧。”
说罢,他率先走了几步,转头却发现只有三叶一个孩子跟上了自己。队伍里的竹无心看到三叶出列,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竹无心走到三叶旁边,说:“三叶的勇气真是令人佩服啊。”
三叶听着竹无心真诚的语眼,敬佩的眼神,挠了挠头,说:“唉,你别怕,这里不就是个乞丐窝吗?别怕,乞丐窝我进的多了,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注意自己的钱财就好了。”
……
御儒好说歹说,终于在剑儒和松林青的帮助下将孩子们都送入了医毒堂。医毒堂的院子里有一条用青石砖铺成大路,一些红色和绿色的液体洒落在石板上,旁边的土地也有些或红或绿的颜色。
众人小心翼翼避开有颜色的液体,终于来到内门前。众人推开了内门,总是是进入了医毒堂。医毒堂内,一个个人蓬头垢面,身穿大红大绿,或老或小,或男或女。
御儒说:“开始参观吧。”说罢,他便首先退出了医毒堂。毕竟在御儒看来,医毒堂的一群疯子还是少招惹为妙,反正医毒圣手定下了医毒堂里不会死人的规矩,自己也不必为孩子们都安全担心。
孩子们一看御儒都走了,一些心思灵活的孩子,装模作样看了几眼屋子,纷纷退出了医毒堂,一个孩子还说:“哈,我参观完了。”
其他人纷纷效仿,一个接一个退出了医毒堂。而医毒堂的人也对孩子们的表现不感兴趣,各自专注自己的事情。
松林青看了一眼,发现只剩四五个孩子了。他将视线放在医毒堂中,细细大量了起来。在一楼的最中间,两个人对着桌子而坐。松林青走上前,发现两人竟然是双胞胎。之前因为离的远,又因为医毒堂的所有人都穿得一样,所以松林青并没人认出。而且这两个人的长相实在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人瞎了左眼,一人瞎了右眼。
那两人对坐,其间气氛非常凝重。左边的人先开口,说:“毒,当以见效快,致命迅速为优,能在瞬间毒杀人的毒为至毒,十息之内致命的为中毒,一天之内索命的为劣毒,其余的为酒水。”
右边的人针锋相对,说:“毒,当以隐蔽性强为优,直到死亡也不知自己中毒为至毒,临死前发觉自己中毒为中毒,来得及找寻医生为劣毒,其余毒为干粮。”
左边的人摇了摇头,说:“毒,乃杀人工具。杀人,就是要快、准、狠,不给人留一丝喘息机会。中毒即刻死亡,这才是无解之毒。”
右边的人表示反对,说:“毒,乃暗杀工具。暗杀,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中毒之人不知自己为何而死,又和谈寻找凶手?毒无法被发现,又何谈医治?这才是无解之毒。”
松林青听到这话,心中一跳,自己身上中的毒不正是无法被发现之毒吗?如此看来,这医毒堂内果然是有高手,就是不知道那医毒圣手能不能发现自己体内的毒了。
左边的人说:“罢了,榆木脑袋。还是老规矩,我面前这杯酒杯我下了剧毒,入口一息间使人身亡。”
右边的人说:“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面前这杯酒,被我下了剧毒,无人可寻得毒之痕迹,饮者三日后无声无息死亡。”
左边的人说:“别废话,开始吧。”
说罢,两人交换身边的毒酒,一仰头,各自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