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闹,直给黎迦言闹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也没气。
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此刻只想回家舒舒服服的冲个澡,然后沉沉的睡一觉。
马飞的车开过来,黎迦言懒得再推辞,的士开不进小区,走到他们住的那幢还有些距离,双腿酸痛的早已不是自己的。
进了别墅,大脑混沌,专注在自己世界的她,并没注意到汤子同的情绪,甚至乎已不自觉的将陆慎之这个插曲抛之脑后。
上午休息的时候,晓亦惊慌的把新闻递到她眼前,乍乍乎乎的嘴里一个劲的嚷嚷怎么办,完蛋了等。
倒是黎迦言,很是淡定的粗粗看了两眼,并未放心上,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回了晓亦一句:“我跟他不熟。”
她想,与其有那些闲心关心那些绯闻谣言,不如多画几幅画,多对着镜子练习演技,她现在就想快点熬过这两个月,然后正式进组。
那部公益电影10月上旬开机,预计拍摄2个月,加上后期,想赶在明年暑假上映。
来这边除了磨练演技外,最主要的是体验底层的龙套生活,她知道老师的目的是磨练她吃苦耐劳的性子。
电影拍摄前,她还得提前半个月去拍摄地,体验和适应当地的生活。
汤子同这回跑到这边来办公,一是,一想到接下来有近三个月时间见不到她,就难过不已。
二是实在不放心。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之前的六年都熬过来了,现在的三个月却觉得如三个世纪。
这次复合后,他好像跟从前的自己换了一样,不可自控的变得粘人,像毛头小子一样,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她。
没成想,他这刚离开,黎迦言就跟人闹上了新闻,那人还是陆慎之,这让他如何不气。
更可气的是,黎迦言在这件事上,连句实话都没有。
明明见了陆慎之,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他,让他在新闻上看到不说,事后他主动问起还不承认。
越想越气,气的一进门又钻到书房。
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无法集中精神,以至于什么工作都没做成。
眼睛更是不由自主的,不时看一眼门。
一心等着黎迦言主动来哄他。
心想着,只要她跟自己认错,再说几句软话,他就原谅她。
然而,事与愿违,等了一晚上,书房门也没被推开过。
等他回到主卧,看到床上正睡的香甜的某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就他自己在这唱独角戏,气了一天被。
巴巴的搭上飞机赶来,等着人家哄他,跟他道歉,结果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在生气,不仅如此,还心大的呼呼大睡。
这是不把他当一回事,还是完全不把这次事情放心上?
他轻步走过去,好几次都想把她从床上捞起,跟她狠狠的吵一架。
可看着她婴儿一般恬静的睡颜,心又莫名软下来。
无奈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关了床头灯。
出了主卧,跑去客房睡了一夜。
一觉睡醒,气还没消。
待他跑完步回来,黎迦言也练完了功。
到了餐厅,他仍板着脸,也不主动跟她说话,任谁都能看出他还在生气。
结果黎迦言这废柴倒好,完全无知无觉,跟个没事人一样。
该干嘛干嘛。
她越是这样,汤子同越是气。
到最后餐桌上,她的筷子伸向哪里,他就伸向哪里。
她喝牛奶,他就抢过她的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她的全吃了。
她吃面包就抢她的面包,她吃水果抢水果。
池腾跟晓亦见气氛不妙,不约而同的找了个借口,提前下桌。
“你怎么了?桌上这么多,干嘛抢我的?”
黎迦言望着眼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马上就三十的人了,怎么好像还没脱离幼儿园?
“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呗,干嘛这么怪里怪气。”
“我怪里怪气?”汤子同扔下叉子,气的口不择言:“陆慎之什么人,我跟你说没说,
我走之前有没有让你离他远点,你听了吗?
还跟他闹上新闻,这就算了,我事后问你有没有什么跟我说的,你说没有。
是我对你太纵容了是吧,我是你男人,有事你不跟我说,你想干啥?”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黎迦言鲜少见他如此生气,心里虽不舒服,仍好声解释:“你可以问晓亦,我没搭理他。
但是腿长在他身上,我也管不到。”
“你没理,呵,”汤子同再压制不住心中因嫉妒而燃起的熊熊妒火:“那照片上,视频上,他是在跟鬼说话,跟鬼笑吗?”
“你.....”黎迦言再忍不住,牙齿发颤,被他气的眼泪将掉不掉,拉开椅子站起身,扔下一句:“我懒得跟你说,爱信不信。”
说完跑上楼换了衣服,不一会儿拎了自己的小行李箱气乎乎的走下楼来。
正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汤子同见她这离家出走之势,一时间烈火被当头浇熄,心中满是后悔,后悔自己刚刚不该那么凶她,不该不听她解释而一味的发泄心中的乱火,这样的自己好似一个不成熟的毛头小伙,这令他烦闷讨厌。
虽如此,这股烈火好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心里明明已经软下来,出口的话却仍没调转方向。
“嘛呢,说你几句就要走,出息了是吧。”
边说边走向前去拉黎迦言的手腕,被黎迦言转身避开。
她提着箱子,仍倔强的要往外走。
“行了,说你几句还来劲了是吧?我是不该骂你,但你也没做对什么。”
黎迦言来了气,一股邪火不受控制的蹿起:
“这么一点小事,你就上纲上线,我是对不起你了?还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
你要这样说我?”
“一点小事?”汤子同抓抓头发,满脸颓丧:“你想过我的心情没有?
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上新闻,我都快疯了。
你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
人家会说我汤子同头上绿的能养羊了。
你倒好,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问你有没有话跟我说,你说没有,我给过你机会。”
“机会?”黎迦言含泪望着他,用尽所有力气,道出心中委屈:
“你不信我。
你该相信我的,该相信我的。”
说着她再忍不住,一手死死握成拳,一手用力掐住行李箱把手,好似将要嵌进去一般。
她的心脏快要爆裂,眼泪像珠子一般不受控制的断了线。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颗颗下掉连成线。
“我没不信你,”汤子同见她如此,语气随之软了下来,说着掰开她的手指,拿过她的行李箱放到一旁,好声道:“但是你不该对我说谎,再者,你这一生气就离家出走的毛病真得改改。”
“我说谎?呵呵……是我太蠢,”黎迦言说着用尽力气将手机摔到地上。
刹那间,新买的苹果11的屏幕裂的似蜘蛛网一般,屏也黑了下去。
汤子同在她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那张脸,他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黎迦言像是火山爆发,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像是瀑布般向他倾泻而出:
“以为我们之间在这样的事上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我以为你是世上最懂我,最了解我的人;
我以为我们之间很多事不需要多说你就明白;
这么多的我以为,原来都只是我以为。”
说罢,她哭笑着,赌气的把那摔在地上的手机当成汤子同,狠狠的踩了几脚。
“好了,我错了。”汤子同伸手试图抱住她,却被她推开:“你有火冲我发,手机又没惹你。”
说罢看着她气嘟嘟的小脸,莫名觉得可爱,不由自主笑了出声:“我只是受不了你不理我,你早这样冲我发火,冲我吼,不就啥事都没有。”
黎迦言像看二傻子似的看着他:“你喜欢被虐,我还没有虐人的爱好。
你真该去惠康医院(精神病医院)好好看看。”
说罢孑然一身,甩手风一般的跑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