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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冯益和身边的老者走在回冯府的路上。迎面忽然走来了一个衣着破旧的人,他低着头,冯益和老者都没注意他。冯益突然对老者说:“那个张家的大小姐也挺不错呢。您怎么看?”

老者随和道:“老夫也认为不错。总之只要控制住张家就好了。”

冯益闭上眼睛回想起嬫儿丰满的身材,淫笑道:“这美人儿,知情达理,而且学识也与我不相上下,倒是配我。”

老者问道:“冯大人,你莫不是……”

冯益摇手道:“纳妾倒还般配,玩腻了就晾在一边好了。老爷不就说让我们控制住张家就好了吗?什么嬫儿婉儿都一样,纳妾不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么?等到没用的时候,再把她们休了,哼……”

跟在后面的聿炻彻听到这番对话,心中怒火中烧。他握紧拳头,大步向前,举起手正想一掌劈在冯益的头顶上,手还在空中就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聿炻彻定睛一看,是项韬晦。项韬晦抓住聿炻彻的手腕,聿炻彻虽然自幼习武,但项韬晦的力气极大,令聿炻彻感到一丝疼痛。项韬晦抓着聿炻彻,把他拉进巷子,等那两人走远之后,厉声问聿炻彻道:“你小子要做什么?”

“你没听见那个姓冯的刚才说的话,他居然敢纳婉儿为妾?”聿炻彻瞪着项韬晦的眼睛,回道,“看我怎么打断他的手脚!”话音刚落,聿炻彻又准备冲出去。

项韬晦按住聿炻彻的肩膀,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姓冯的是谁?!”

闻言,聿炻彻刚才那般凶狠荡然无存。他嘴唇颤抖着,攥紧拳头。项韬晦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做事之前,至少先为你兄弟想想,还有你娘。”

聿炻彻嘴角抽搐着,但他只是把手放在项韬晦的手背上,默默地推开项韬晦的手,小声说道:“多谢提醒。”

项韬晦默默地看着聿炻彻的背影,聿炻彻没有回头,慢步离去。他既没回去市场拿他的竹笼,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他一条河的旁边。聿炻彻坐在河边,看着天空飞过的鸟儿,心想:“我若能像你们这般自在地活着,那该多好?”

项韬晦刚才说的那些话,聿炻彻听了之后虽然有些恼火,但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事实。他想道:“如果自己答应了这件事,此去必定凶多吉少……”

聿炻彻看着头上的天空,心里仍然纠结着:“于谦曾经有恩与我,我要是不答应就是不知恩图报,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可若是我遇到什么不测,母亲弟弟不知谁人可替我照顾……”

聿炻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刚才用力攥着的缘故,上面有几道血痕。他又想起今天在张府,用手拭去婉儿的眼泪时的场景,又想道:“我要是去了杭州回不来了,那婉儿不就该和那个姓冯的成亲了么?”想到这里,聿炻彻脑海里就浮现出冯益那副猥琐的嘴脸,心中那把火再度燃起。

“你知道那个姓冯的是什么人么!?”项韬晦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先前那番愤怒削弱不少。

聿炻彻抬眼看着远处的山,紧握双拳,眼神中流动着愤怒与无奈。

城内。

朱骥走入北镇抚司衙门,周围站着的锦衣卫都向他恭敬行礼,异口同声叫道:“见过千户大人。”朱骥一挥手,正眼也不看这些人,直走进衙门里,关上门。

朱骥坐在桌前,桌上堆着杂乱的文书。他现在心烦意乱,那个叫聿炻彻的人不知会不会答应,岳父又吩咐如果他不答应也不要强求。他又想起今天在诏狱里岳父于谦那哀求的语气,虽然心中不服,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听从岳父安排。

朱骥现在就想让几个心腹送璚英离开京城,可是如果这样做,被罢官是小事,性命都会保不住,还可能会被岳父责怪。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高举拳头,用力地一锤桌子,桌上的文书都被震落在地上。

突然,朱骥眼睛往屋内的昏暗处一瞥,淡淡问道:“何人在那?找我何事?”话音未落,一人从昏暗处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项韬晦。项韬晦虽然手无寸铁,但那阴冷至极的面孔,却令人感到背脊一凉。

朱骥笑道:“不动声色便可闯进镇抚司衙门,我道还是哪路高手,原来是‘无常’啊。”

他向朱骥走来,冷漠地问道:“你找我三弟有什么事?”

朱骥淡淡道:“劳烦他送我妻子回杭州一趟。”

“于大人入狱前拜托你的么?”项韬晦以刚才的冷漠语气问道。

朱骥托起茶杯,道:“不,岳父最先是拜托于康。然后于康找上了他。”说罢,举起茶杯,呡了一口茶。项韬晦眼神里闪着如同刀刃般的寒光,他说道:“我三弟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弟和母亲,还请你能放过他。”朱骥没立刻回答,他看着茶杯,缓缓道:“我也没得选,这要看他答不答应。”

“他如果答应,就只有死。”项韬晦说道,“他要是死了,他的母亲和弟弟该怎么办!?”

“那你要我的璚英怎么办!?”朱骥“霍”的一声站起身子,直视项韬晦的眼睛,大声说道,“徐有贞不会放过于家两兄弟,难道他还会放过璚英么!?”

项韬晦和朱骥相视对立,两人眼神中的杀气未减半分。许久,项韬晦缓缓开口问道:“指挥使还是逯杲么?”

朱骥放下了几丝杀气,反问道:“你想干嘛?”

“我先前当差时用的刀,还在不在?”项韬晦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朱骥还是看出了他浑身散发着杀气。

夜。

张婉儿看着今天托人上街替炻彻买的新衣发呆,脑子里想象着炻彻穿上新衣的样子。嬫儿推门而入,把手放在婉儿的肩上,也看着这件新衣,道:“青色的很适合阿秋呢,还有这裘衣这裘衣和他小时候的一件挺像的呢。”嬫儿摸着放在一旁的裘衣,看着婉儿。婉儿满足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就是喜欢看阿秋穿青色的,小时候第一次见他,他就穿着青色的衣服。”

嬫儿笑了笑,道:“是呀,他很喜欢青色。他现在穿着灰色,实在是不像他。”

婉儿抬起头看着嬫儿,问道:“姐姐,阿秋来了么?”嬫儿看向窗外,回道:“我先去看看。”于是推门出去,来到庭院。

嬫儿站在庭院里张望,树没有动静。她纳闷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屋顶,聿炻彻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嬫儿笑了笑,道:“你还是老样子,不是爬上房揭瓦,就是上树掏鸟窝。”

聿炻彻跳下庭中,对嬫儿道:“还是嬫儿姐姐了解我。”

闻言,嬫儿低下头去,轻声道:“你还是去找婉儿吧,别让她等急了。”聿炻彻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道:“好,等下次我在和嬫儿姐姐好好聊聊。”说罢,聿炻彻转身向婉儿的房间小跑过去。嬫儿忽然又想说些什么,但聿炻彻早已离去。婉儿站在原地,一阵失落爬上心头。

聿炻彻推开婉儿的房门,坐在铜镜前的婉儿转过脸来。此时的婉儿将头发绑成了江南女子偏爱的双螺髻,上穿红色衣裳,绣有兰花,下着象牙白的裙子,这一身打扮让她更像是大家闺秀,但正把她这个年纪的可爱彰显得淋漓尽致。她那双灵动如水面起波澜的眼眸看着聿炻彻,聿炻彻心头一整,绯红染上了脸颊。婉儿站了起来,向聿炻彻走来,柔声道:“看来你这次没有骗我。”

聿炻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婉儿,你穿得真好看……”

婉儿嫣然一笑,说道:“你这身衣服已经破成这样了,换一件吧。”说着,走到那件藏青色的新衣前,把它拿下又走到聿炻彻面前,说道:“你试试这件。”

聿炻彻连忙摆手,说道:“不了,这衣服太贵重了。”

婉儿用略带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只是我们家丁穿的新衣服,看在让你陪我出去的份上,才叫你穿上的。免得被人找麻烦。”聿炻彻一惊,心想道:“怎么婉儿知道这件事?”婉儿看着聿炻彻的表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聿炻彻连连摆手,眼睛看向别处,掩饰道:“没,没有什么。”

婉儿催促道:“你还是赶紧穿上吧。”把衣服递到聿炻彻面前。聿炻彻见推辞不掉,也就妥协了。他正准备解开衣带,婉儿抓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来帮你。”说着,婉儿替聿炻彻解开了他的衣带,脱下他破旧不堪的上衣,裸露出他的上身。婉儿看着聿炻彻结实的上半身,脸上泛起了阵阵绯红,她低着头,不再说话。聿炻彻被婉儿靠这么近,感觉胸口处一阵热气传来,那定是婉儿的呼吸。他也有些感觉不好意思,于是把头偏到一边,感受着逐渐发烫的耳朵和脸颊。婉儿突然注意到聿炻彻身上有几处淤青,她大吃了一惊,抬头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聿炻彻连忙抢过衣服,穿在身上,干笑道:“今天捉大虫的时候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婉儿听聿炻彻这么一说,便不再追究,替聿炻彻穿上衣服。

待那件藏青色的新衣穿在聿炻彻身上时,聿炻彻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婉儿和聿炻彻站在铜镜前,端详着铜镜中的聿炻彻:一身青衫让十七岁的聿炻彻显得英俊潇洒,意气风发。婉儿忽然道:“和你先前很像呢。”她又拿起盆里毛巾,拧干水后擦拭着聿炻彻占满尘土的脸。待婉儿擦拭干净后,聿炻彻转头看着镜中自己原本白净的脸,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嬫儿又把那件新裘衣递给聿炻彻,道:“阿秋,这几天越来越冷,你那件破裘衣别穿了,换这一件吧。”聿炻彻接过裘衣,披着身上。他嘴角上扬轻轻一笑,把那件红色的锦裘披在婉儿的身上,拉上婉儿的手,冲出房门,一路跑到庭院。

来到庭院,聿炻彻先松开了婉儿的手,腾空一跃,平稳地站在树干上。聿炻彻转过身,向婉儿伸出手,道:“来,我拉你上来。”婉儿拉住了聿炻彻的手,聿炻彻将她拉了上来。婉儿刚上来时有些站不稳,险些跌落下去。聿炻彻赶忙搂住她的腰,随后又吩咐道:“站好了。”话音刚落,松开搂住婉儿的腰的手,纵身一跃跳出张家庭院,站在靠灯笼照明的巷子里。

聿炻彻抬起头对婉儿说道:“你快跳下来。”

婉儿摇了摇头,道:“我不敢。”

聿炻彻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伸出双臂,说道:“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听聿炻彻这么说,婉儿横心闭眼一跃,聿炻彻连忙上前接住她,婉儿稳当当地趴在聿炻彻的怀里。聿炻彻笑着看着她,说道:“我说了,我会接住你的。”婉儿害羞地搂住聿炻彻的脖子。聿炻彻的身体向下一沉,把婉儿放了下来。婉儿刚站住脚,聿炻彻就拉住她的手,向夜市走去。

聿炻彻拉着张婉儿在人声鼎沸的夜市中穿梭着。道路上方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炒板栗的香味从道路两旁飘过,道路两旁有着各种店铺,酒馆里一群人在豪饮杯中酒,谈天说地。摆着各式各样商品的地铺,婉儿看上了一个用竹子编成的兔子,甚是可爱。不远处还有卖武的大汉裸露着上身,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挑、砍、劈三式使出,围观的人们无不拍掌叫好。一群穿着普通的孩童手里抓着糖葫芦一边嬉戏一边从聿炻彻和张婉儿身边跑过,婉儿见了他们手里的糖葫芦,扯着聿炻彻的衣服,轻声说道:“阿秋,我也想吃糖葫芦。”

聿炻彻宠溺地看着婉儿,微笑道:“好啊。”婉儿高兴地抱住炻彻的手臂,走到卖糖葫芦的铺前。婉儿挑了一根糖葫芦,又拿出几枚铜钱给那贩子。婉儿吃着糖葫芦,拉着聿炻彻继续逛夜市。聿炻彻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已经许久没看见过的景象,眼前忽然闪过了两名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他们正在继续向前加快步伐走着。聿炻彻忽然感觉不对劲,松开了婉儿的手,驻步站在原地,婉儿走到了他的前面。他趁婉儿没有注意自己,立刻向那两个锦衣卫消失的方向追去。

婉儿经过医馆前时,忽然想起今天嬫儿托付自己的事。她回头想看看聿炻彻还在不在,结果发现后面只有人山人海,看不到聿炻彻的身影。婉儿不满地撅起嘴,转过身进入医馆。

聿炻彻悄无声息地跟在锦衣卫身后,那两个锦衣卫似乎没有发现他,继续向前走着。他们两个忽然拐入一个巷子里,聿炻彻正想追上去,在脑海里快速思考一番之后,转过身去,翻身一跃跳上房顶,继续跟着两个锦衣卫。

那两个锦衣卫停了下来,按住刀柄转过身,发现后面空无一人。旁边那一个先问道:“你刚才感觉到有人跟着咱们没有?”另外一个回答道:“我早就有察觉,不过怎么没人?”刚才先说话的那个垂下手臂,道:“还是赶紧去曹家见曹大人吧,免得被怪罪。”说罢,两人又走了起来。

聿炻彻屏住声息,在两人上方悄悄地跟着。到了曹府大门前,两个锦衣卫敲了敲门,聿炻彻怕暴露行踪,连忙继续向前跑去。过了一会儿,门就被一个丫鬟推开。聿炻彻趁两人没有注意后方,腾空一跃,落在了曹家的房屋顶上。聿炻彻稳住脚后,赶忙趴下,微微探出一个头向曹府庭院中张望。

庭院里走出一人,两个锦衣卫向他行礼,道:“卑职见过曹大人。”曹钦一摆手,冷冷地问道:“我叫你们办的事情办得如何?”左边那个锦衣卫道:“于璚英目前还有人保护,不好下手。”另外一个锦衣卫道:“而且,现在也找不到于谦的罪名,若是现在动手,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趴在房顶上的聿炻彻听见“于璚英”这个名字,心头不由得一惊。他又看着曹钦,曹钦摸着下巴,缓缓道:“罪名的事情,我会和家父说,你们不必担心,你们两个只需要看着点,只要于璚英落单,你们便立刻动手。”曹钦顿了顿,又道:“升职的事情,你们也不需要多问。如果事情办成了,升职自然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两个锦衣卫道谢后,又有一个锦衣卫问道:“可是,她那千户丈夫,有点难办……”

曹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漠然道:“你们后面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难道还怕他一个千户么!?”两个锦衣卫赶忙请罪。聿炻彻在屋顶听到这番对话,吓出一身冷汗,在心里想道:“不行,必须要先通知于康。”慌乱之际,聿炻彻不经意踢下一片砖瓦。曹钦和两个锦衣卫抬起头看向聿炻彻的方向,喊道:“什么人?!”聿炻彻连忙跳下房顶,向曹府外的巷子里跑去。曹钦和锦衣卫冲出门,看着聿炻彻跑远的背影,命令道:“赶紧把他给我追回来。我要活的!”两位锦衣卫齐声道:“是!”接着按住刀柄,向聿炻彻消失的方向追去。

聿炻彻一路狂奔,两个锦衣卫在他身后穷追不舍。聿炻彻不敢回头望,怕被锦衣卫见了真容,惹得一身麻烦。聿炻彻跑进一个胡同,锦衣卫跟在他身后进入胡同,但两人站住脚后,又不见聿炻彻的身影。

聿炻彻此时站在一家的房顶上,看着下面不知所措的锦衣卫,感觉有些好笑。其中一个锦衣卫抓住腰间的弓弩,突然抬起头和手臂,对着聿炻彻的眉间就是一箭。聿炻彻连忙把头一偏,箭刃划过他的发鬓,削下几个细发。聿炻彻暗感敌人太强,且自己手无寸铁,无法与其对抗。于是转身再次狂奔,锦衣卫见他又要逃跑,连忙翻上房顶,继续穷追。

那个拿着弓弩的锦衣卫再次上箭,对着聿炻彻又射了一箭。聿炻彻感到一阵寒风吹来,俯下身子,箭擦其背脊而过。另一个锦衣卫看聿炻彻停下来,拔出腰间的刀冲上前,对着聿炻彻的颈部砍下。聿炻彻翻了一个跟斗躲过一刀,刚直起身又用手臂挡住脸,那锦衣卫想见他真容,伸手要去按下他手臂。聿炻彻往后退了一步,对着面前锦衣卫的小腹上挥出一拳。锦衣卫抬起刀背挡下了聿炻彻的拳头,聿炻彻的拳头打在刀背上,顿时感觉疼痛剧烈。

“没想到是个小少爷,衣服倒好看,不过可惜了!”其中一个锦衣卫耻笑道,举着刀准备砍向聿炻彻。

另一个人大喊:“抓活的回去!”刚才那人答应一声,两人把刀刃对着自己,刀背对着聿炻彻挥去。聿炻彻手受了伤,来不及格挡,于是身子一侧,一个锦衣卫的刀背砸空,但另一个锦衣卫的刀背砸在了聿炻彻的背上。聿炻彻连忙后退,那两个锦衣卫又高举着刀向聿炻彻挥来,聿炻彻再也躲不及,那两柄刀的刀背砸在他的胸膛上。聿炻彻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他按着胸口,嗓子里涌出许些血渗出嘴角。他抬手抹去,紧接着翻身一跃,拿弓弩的锦衣卫见他要跑,立刻抬起弓弩对着聿炻彻射出一箭,聿炻彻跳下房顶,在小巷子里快速穿梭。

一个锦衣卫大喊:“小贼看你往哪里跑!”也纵身一跃,跳下巷子继续追聿炻彻。那个拿弓弩的锦衣卫紧跟其后。跑了一阵子,两人发现聿炻彻跟丢了,咒骂一阵子,又往回跑去。此时聿炻彻在破茅屋里坐着,粪便的恶臭扑鼻而来,聿炻彻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干呕了一阵,撕下一条布抱住自己的拳头,推开茅房的门,确定两个锦衣卫走了之后,才往夜市的方向走去。

忽然身后一阵刀风吹来,聿炻彻连忙压下身子,锦衣卫的刀从他身体上方挥过。聿炻彻站起身,没有立即挡住脸,他又抬起手臂挡住真容,但为时已晚。两人不认识聿炻彻,聿炻彻也在心里暗下杀心。他垂下手臂,甩身冲向两人面前。拿刀的锦衣卫抬起刀,挥向聿炻彻。聿炻彻压下身子,又打出一拳打在面前锦衣卫的小腹上。这一拳力道极大,那个锦衣卫连连退后好几步,站稳身子后,小腹又传来一阵剧痛,他捂着小腹跪在地上,不能再起。聿炻彻挥出这一拳,身上的伤突然疼痛起来,他捂着伤口,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

拿弓弩的锦衣卫连忙举起手中的弓弩,聿炻彻抬起手肘将他的弓弩顶向空中,接着伸手去抢他腰间的刀。那锦衣卫知道聿炻彻的意图,连忙收回手臂,护住腰间的刀,可聿炻彻已经抓住了刀柄。两人使尽力道,刀只是在那锦衣卫的腰间微微颤抖。那跪在地上的锦衣卫见状,强忍着疼痛用刀支起身子,调整气息之后,举起刀向聿炻彻砍去。

聿炻彻感到后面有动静,微微偏过头发现那锦衣卫正高举着刀向自己冲过来。聿炻彻正准备挣脱,但手腕却被面前的锦衣卫抓住了,使他无法脱身。眼看那刀就要砍在自己的背上了,聿炻彻狠下杀心,使劲折断面前这锦衣卫的手指,面前这锦衣卫惨叫一声,抓着聿炻彻手腕的手减了几分力道,聿炻彻连忙脱身,身后那锦衣卫已经将刀挥下,收不回劲,刀从聿炻彻身边砍下,在聿炻彻面前的锦衣卫胸前砍出一道伤口,面前那锦衣卫胸前登时鲜血四溅。那尸体坐在地上,头歪到一边,没了气息。

那锦衣卫见自己杀了同伴,充满杀气的眼睛看向聿炻彻,高举着刀准备要砍聿炻彻。聿炻彻连忙拔出那锦衣卫尸体腰间的刀,抬刀格挡,两刀相撞,火星迸射。聿炻彻跪在地上,那锦衣卫的力道越来越大,聿炻彻因为手受了伤,用不上多少力。刀刃逐渐要划破他的肩膀,聿炻彻往旁边一瞥,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锦衣卫的刀推开。那锦衣卫并没有察觉聿炻彻的心思,再次高举着刀砍向聿炻彻。

聿炻彻抓起地上的弓弩,慌乱之中对着那锦衣卫发射一箭。箭刺穿了那锦衣卫的咽喉,那锦衣卫瞬间没了呼吸,他垂下手臂,直接倒在了地上。聿炻彻见两人都已经死去,瘫软坐在地上,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大腿。

他的大腿上中了一箭。

聿炻彻抬起刀,用刀刃削掉箭身,又把刀扔在一边。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箭头,咬紧牙关,紧闭双眼,用力将箭头拔了出来。鲜血不断从大腿上的洞里涌出。聿炻彻又从那两具尸体上撕下一条布条,把伤口抱住。他扶着墙站起身,往夜市方向踉踉跄跄地跑去。

婉儿站在桥上看着花船,她手里拿着从医馆买来的药。她不时向两边看,看看聿炻彻到底回来没有。

聿炻彻跑到夜市中,他身上沾了些血,不宜在人群中走动。他穿进小巷子,扶着墙向医馆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也变少了。婉儿见聿炻彻还没有回来,心想道:“炻彻应该回去了吧?”于是心灰意冷起来,转身走下桥。

聿炻彻踉跄地走到医馆,找不到婉儿的身影。他又往前走,走到桥上时,也没有见到人影。聿炻彻的大腿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鲜血已经透过布条涌了出来。聿炻彻忽然感觉一阵眩晕,他晃了晃头,试图保持清醒。他强行支撑起身体,继续向前方走去。

项韬晦坐在灯前,拔出桌上的雁翎刀。刀身闪着寒光,刻有花纹。项韬晦盯着刀刃,曾经的一切也从记忆深处逐渐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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