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慈坐在寝屋内,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吱哑――”
门被人推开,红衣男子走了进来,又反手把门锁上。
“大哥,你来了?”殷慈看着一脸疲惫的殷夙,笑道:“怎么?照顾你家病美人累着了?要不,换个试试?”
“你闭嘴。”殷夙声音冰冷,很凶的样子。
“能把我大哥累到连儒雅随和的人设都装不下去……啧啧啧,看来照顾人很费劲,照顾美人更费劲啊。”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行行行,我闭嘴。”殷慈一摊手,说道。
“闭嘴前我再问一句,今天,梁陨秋找你,说什么了?”殷慈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好奇的问道。
“啧……”殷夙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揉着眉心。
“太傅大人想把他孙女嫁给我……”
“真的?”殷慈差点没忍住,心里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梁陨秋那个老不死的,选谁不行,非选了自己的大哥!他不知道自己大哥是断袖吗?
不过也是,假如他们真的夺了帝位,他自己倒是没有登帝的打算,最后成为凉月帝国帝君的,肯定是殷夙。
看来梁陨秋那个老狐狸已经按耐不住了……
殷慈嘴角一扬。
“那今天大哥可真够忙的,两头做人,也就在我面前能摆出一幅累成狗的样子。”殷慈调笑道。
殷夙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
“对了,听说梁陨秋被太后撤职了,大哥要不以后就别和这个老头来往了,省得落人口实。”
“我自有安排。”殷夙闭着眼,回应道。
其实,殷夙白天前往梁陨秋的府邸,也带着自己的打算――殷夙希望梁陨秋能不要联络朝臣,让他们向太后施压,而是安安心心做殷夙的谋臣,一来,降低太后的防备,二来,梁陨秋知道朝中什么样的人对女帝忠心什么样的不忠心,当殷夙在前朝牵绊住太后的时候,梁陨秋便可暗暗拜访那些不满女帝即位的臣子,拉拢为自己人。这些事情,可比梁陨秋一个空而无权的职位重要多了。
这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然而,梁陨秋却告诉殷夙,若是要自己答应,便需要娶自己的孙女梁如溪,若是之后殷夙登帝,梁如溪就要成为皇后。
“真是好算盘啊……”殷夙有些头痛的说道。
“大哥,我倒是不明白,我们准备了两年,从来没有把朝里的官员们算进去――他们可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殚精竭虑的笼络那群不中用的东西?我虽然没看到,可你是看到了,早晨虔诚殿那群白痴,轻易的就被金蜀带了舆论节奏……要他们干什么!”
“不怪他们,只能说金蜀那张嘴开过光,他说什么别人就能信什么。”殷夙想到早晨群臣“讨伐”白琛的情景,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用不着讨好那群蠢货,可是,我听梁太傅说,太后手里有一个东西,有这个东西,就算我们再努力,也对大业无济于事。”
“什么东西?”
“天龙印。”
“什么?”殷慈一愣。“天龙印?父皇不早就当着群臣的面把它毁了吗?”
“并没有。”殷夙一翘腿,平静的说道:“梁太傅说,父皇当年并没有毁掉天龙印,当着所有人面毁掉的那个,是赝品。真正的天龙印,被父皇锁在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宫里。而知道天龙印尚在的,还有几位驻守在外,掌握兵权的几位绝对忠心的重臣。”
说道这里,殷夙若有所思,继续说道:“我在想,若是我们贸然执行计划,一旦没有赶尽杀绝,太后的势力必会借着天龙印反扑。若是她们带着凉月帝国一千五百万大军来讨伐我们,我们怕是坐守兰城也无力回天。”
“所以大哥你想干什么?拉拢朝臣,然后打听地宫的消息?”
“总会有零星线索的,我不相信当年父皇建造地宫那么大的工程会没人知道。况且,若是朝中人心所向,我们能和平起义,岂不是更好,怎么说殷月是我们的小妹,我还不想伤害她。”
“听听这是我大哥说的话吗?”
“把嘴给我闭上!”
殷夙拿起一个苹果砸向了殷慈,殷慈反手接住,然后直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还挺甜!”
“苹果再堵不住你的嘴,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炖汤。”殷夙冷声说道。
“噗。”殷慈想笑,但想了想,忍住了。
一会,殷慈拿起了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到了殷夙眼前。
纸上赫然写着:和梁的事给他说吗?
“等九缕身体好起来,我会和他商量的……”殷夙低声说道。
“说的和你不娶梁如溪就能娶他似的。”殷慈没忍住,嘲笑道。
殷夙拍案而起,抽出了佩剑。
“哎,哥,大哥,我错了大哥!!!”
――
凉修的马车飞快的行驶着,很快到达兰城天堑。天堑,是兰城特有的防御优势。兰城的入口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城墙之外,则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这也是凉月帝国第一位帝王选择这里定都的原因,极度安全,若不是百万大军攻城,根本攻不下来。
天堑之前,一个侍卫下了马车,高声叫门,出示了太后的御令后,巨大而沉重的吊桥被放了下来,一行人顺利进城。
此时,已经是早上了,按理说,是早市的商人们准备的时间。
可是,凉修却感觉,这早市,好像不如以前热闹。
兰城的早市,会有很多来自外地的商人摆摊。这些人往往会在前一天晚上闭城前来到临时租赁的货摊位点,等到第二天东西卖的差不多了就回家。
为什么是临时租赁位点?别问,问就是地价太高买不起。
其次,还有一个原因,则是这些商人一般都来自兰城周边的小城市,快马加鞭来到兰城,最多也就一个时辰。与其花钱买一个天价商铺,倒不如每日早起一个时辰,能省一大笔钱。
所以,往常的这个时候,早市上应该早就车水马龙了,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少,几乎没什么人呢?
然而,凉修没有顾得上管这么多。
一夜的行驶,她一刻也没有休息。前半夜赶路,后半夜逃命,还经历了生离死别……
凉修已经精疲力竭了。
子休仍趴在凉修的腿上,睡着正熟。
或许,自己也该休息一下了……凉修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