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是说到做到的男人,他说来就一定会来的,我立即穿戴整齐。和衣躺下,十分钟不到,他就到了。宾馆服务员打电话到我房间大约半分钟,我就听到门铃声。我去开了门。
一进门,陈年就紧紧把我抱住。边抱紧我边说“怎么跑到这里来住了。”
“我正要问你呢,你是不是认了个什么干女儿?”
“什么干女儿?”
“别跟我装什么糊涂了,刚才谁打电话给你了?”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你越是爱谁越怕谁,越不敢说话,谁最爱你,你越敢胡说。在陈年面前,我承认自己太过自私且有点咄咄逼人。每次说之前我都告诉自己别逼人太甚,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没有那么清楚的事,别再问下去了,可是话匣子一打开,就总收不住,连我自己有时觉得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味。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别再追问了好不好,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离开我,我就绝对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我向你保证。”于是,陈年举起了他的右手,握紧拳头,像我们入队入党宣誓一样庄严而神圣。
“好了好了,不问了,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开心快乐就行,别的什么都不问好吧?”我柔声说,在陈年面前,我温柔的时候柔情似水,软的时候柔弱无骨,泼辣起来,他也拿我没办法,当然,在他面前,我最持久的抗议是离家出走,这是他最害怕的,也是我常用的伎俩,对付他,我一是眼泪,二是耍赖,再不然就是离家出走。这三条用在刘海一身上不管用,他至多适用第一条,用在徐甘饴身上只适用第三条,而陈年,这三条无论我顺用倒用,他都照单全收,这反而滋长了我对他的依赖,与在他面前过度的任性。
我们正要离开宾馆,雀雀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她浓妆艳抹,一扭一扭的扭到陈年身边:“干爹,你这是要去哪里嘛,怎么就不带女儿去呢?”边说边用力抱住陈年的手臂,也不管不顾大厅里有那么多保安与服务人员还有入住的客人,当然更不顾及陈年身边的我。
陈年用力一甩“谁是你干爹了,你有没有搞错?我陈年什么时候认了你这个干女儿来了,真是恬不知耻。”说完,陈年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轻声对我说“美惠,我们走,别理她。”
“陈年,你不得好死,什么美惠美惠,你当初睡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不也说只爱我一个女人吗?”我的头“嗡”的一声不知如何思维了,这句话我是多么熟悉啊,刚刚五分钟之前也对我说过,我会不会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像雀雀一样遭遇这样的境遇?是呀,我记得从家里跑出来找陈年时,他正与雀雀说说笑笑的从楼上下来,不像陌生人,只像一对情侣。而这,不正是我现在与陈年的样子吗?
“别理她,她是疯子,我们走。”
我被陈年拉进车里,他一路开车,我在车里一言不发。雀雀那愤怒仇恨略带无助的眼神,在我头脑里抹不走,挥不去。
车行至桥边,陈年的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再看了看我,按下挂断键。我估摸着是雀雀打来的,没问,他也没说。我从侧视镜里看到一台车,正是前天下午雀雀接我的那辆奥迪A8。便对陈年说“后面有台车跟着我们。”
陈年拐了几个弯,看到一条小巷及时打了转,甩掉了那台车。刚一庆幸,那台白色的奥迪A8又出现了。陈年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阵细汗。
“陈年,你别想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雀雀在后面大声叫喊着。再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车祸的了,我用手攥紧陈年的右手,汗汗的,他安慰我,别怕,其实,这个时候,谁跟谁,谁又比谁更需要安慰呢,我,还是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