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的眼睛。”龙小艾恢复自然神态，不容辩驳的说道。
龙小茉发觉了姐姐的异样，顺从的半蹲，憨厚满脸。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龙眼对人眼。
龙小艾气的不说话，龙小茉更是不敢说。
良久，龙小艾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叹口气：“小茉，你有什么要说吗？”
“有，没有，有…吧…”龙小茉支支吾吾。
“到底有没有？”龙小艾甩甩衣袖，继而看见龙小茉乱摆的龙尾，“尾巴别乱摆！”
龙小茉的尾巴停止了在地上的摆动，陡然咧开大嘴，吐着舌头道：“姐姐眼睛好大只，真是好看。”
“你的眼睛更大只，我怎么看你那么丑！”龙小艾回道，眼神依然阴冷。
自知理亏，龙小茉一怔，收回龙舌。
“姐姐…我是不是不应该说馋嘴的话？我修为的太慢姐姐一定着急了吧？”
龙小艾依然是盘腿正襟危坐，闭合眼皮，也不回答。
“姐姐，是不是我说错了？”
龙小艾还是阴冷着眼神，一动不动。
就这样，僵持着，“敌”不动，己不动。
终于，龙小茉忍不住了，眉毛一挑，尝试着伸长龙头，探查姐姐的异样。
直至自己的鼻翼已经和姐姐的额头贴的很近，姐姐还是稳如泰山，姐姐不会是睡着了吧，龙小茉心想。
她故作不小心的用肉须拂过姐姐的肩颈，姐姐不动；又故作忍不住的打了一口喷嚏，姐姐还是不动；然后，她把龙头停留在姐姐的头顶上方，张大嘴巴恶作剧…
不巧，一长串龙涎滴落下来。
不好！龙小茉赶紧闭上嘴巴缩回龙头盯着自己的“失误”。
只见那一滩龙涎，粘着姐姐的一侧头皮，像鼻涕一样胶粘，慢慢滑落至姐姐的脸颊，现在正在向姐姐的脖颈前进。
“吸溜。”
龙小茉伸长舌头，一个卷舌舔掉了那一滩“失误”。
“姐姐最近太累了吧…盘坐也能睡着呢…”
说完，她小心后退一步，好让姐姐继续休息。
突然，她一个激灵昂起头。
“姐姐，姐姐，你不会是死了吧？”
一边激动的叫着，一边弓身蹿到了姐姐身旁，用前爪搂着姐姐的臂膀一阵轻微的摇晃。
毕竟，她见识过其它生命的死亡，反正就是一动不动的样子。
而此刻的龙小艾，早已屏住呼吸多时，她也是在无奈之时的灵机一动，想出装死不动的办法，好探探小茉接下来的举动。
正当龙小艾心想着“还不赖”时，却见龙小茉退后一步，松开了自己。
这是闹什么妖？龙小艾心想。
龙小茉轻瞄了两眼姐姐的身体，长叹一声，小声道：“好可惜，姐姐还没教会我飞腾之术呢，吐火我也没学好啊，元神修练更是刚刚入门，我可怎么办！”
说着，甚至说出了哭腔，直惹的龙小艾心里如小猫抓挠：看来小茉妹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缺漏。
“不过也好，没那些本领，无非是吃不到烤香的飞鸟…利用本能，鱼虾裹腹，一样管饱！哼哼。”
说完话，龙小茉径自懒散的往石球堆上一趴，四肢大开，大声的打着哈欠，好像在把这段时间受到的苦累都吐出来一般，眼睛却轻轻一转，向姐姐的方向偷瞄。
姐姐并无动静，真像死了一样。
蹑爪下了石球走到姐姐身后，自语道：“趁着夜色当空，给姐姐找个安寝的地方吧。”
说着就要用前爪搂住姐姐，谁料…
龙小艾一个麻利的过肩摔，一个麻利的翻身上马…
龙小茉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啊”一声仰摔在地，龙小艾已经骑在了她的颈部向下的位置，并且双手牢牢钳制着龙小茉的一双前爪。
这突如其来的迅不可挡，龙小茉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姐姐，原来…”
“盼着我死是不是，好趁着夜黑风高，把姐姐我安顿了是吗？”
“哈哈哈…”
“还笑…”
龙小艾故意坐蹲两下，直蹲的龙小茉闷哼两声。
“说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安顿姐姐？”
“哈哈哈…哼哼…”
“其实，我刚才只是假寐，并未酣睡，刚没有死，想不到吧？”龙小艾得意起来。
“其实，我刚才只是试探，虽然姐姐屏息凝神，可是当我把龙爪搭在姐姐肩头时，真切的感受到了姐姐强有力的心跳，既然姐姐平时机敏非常，无缘无故怎么可能酣睡？加之无气息有心跳，一定是装死无疑。”龙小茉啰啰的说完。
“哼，小聪明，卖弄！”
“嘿嘿，姐姐的聪明先我一步，我也措不及防才出此下策啊…”
龙小茉一脸无辜。
看来自己的试探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小聪明而已，这个妹妹比以前难胡弄了，龙小艾心里经纬一番，有点小小的失落。
龙小茉看到姐姐眼神犯木犯难，不再多话，静静等待。
随后，龙小艾从小茉身上起来，粗略整理裙摆，突然她扭过头对着龙小茉，这个突然的扭头把正在起身的龙小茉吓的一哆嗦，以为姐姐又要训斥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聪明了，那姐姐我就不客气了，要不然就对不起你聪慧的龙头了。容我想想…‘千日飞腾’，然后再是‘十年幻化’！继续随性而为可不妥了，应该给你制定明确的目标才行，日近百天，妹妹你仍不知自觉自性，姐姐我没有时间等你的遥遥无期。你这妹妹，我容忍得了你的馋嘴顽劣，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懒散堕落，还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龙小茉缩缩脖子，听到中途又缩缩脖子，姐姐这么正经八百，轻举妄动显然不妥。
“姐姐说的是，其实…”
龙小艾投来凌冽双眸。
龙小茉微低下颌，言语多了几分诚恳认真：“其实，我也不想让姐姐对我失望，我也想自己争气的，我有时也挺讨厌自己呢！”
“缺调教。”龙小艾应声回道。
龙小茉小动作的盘好龙身，欠欠脖颈，两只龙眼专注的看向姐姐的双眸，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姐姐说的是，在这里待久了，自己的脾性也像这石窟一般呆萌顽劣，似这湖水一般波澜不惊。”
“不是呆萌，呆滞、呆头呆脑，这才恰如其分，你都呆出花儿了你知道吗？！你本可以是一条飞天神龙，要那么萌做甚？好当杂耍艺人的玩物？哼…”龙小艾面色铁青。
“姐姐说的是…”龙小茉脸颊堆起两坨哭笑难辨的“笑”。
“说的是，听便是。哭丧脸是不服气？”龙小艾步步紧逼。
“妹妹不敢，姐姐勿怪。”龙小茉说完，不敢再吭声，比起姐妹初识时龙小艾怕失去这条寻来不易的青龙，现在的龙小茉更害怕失去这个严慈多趣的姐姐。
有些尴尬。
龙小茉的前爪不自觉在石台上轻轻划拉，不巧摸到一截不足尺的石棒，无意的抓在了爪中。
这一切被龙小艾一落的看在眼里。
“爪子拿的什么东西？”龙小艾沉声问。
“呶。”龙小茉恍然抬头，伸出前爪摊开，一脸莫名，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噢…刚说你哭丧脸，你就捡起个哭丧棒。盼着姐姐抓紧死掉你好抓紧哭丧吗？”言辞虽然不客气，但是龙小艾的语气却很客气，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还有点梨花带雨的哭腔。
这话还真让龙小茉始料不及，一边摇头说着没有没有，一边抬爪向后上方狠劲一甩扔掉了石棒。
石棒在空中不断翻滚，几十个圆周转过，“嘭”一声磕在了洞壁上，石棒断作两截，其中的一截又调皮的翻转回来，划着优美无咎的圆周。
“嘭！”
不偏不倚，调皮捣蛋的石棒砸在了龙小艾的额头，正中红心。
因为适才言语过激，所以姐妹俩都有些尴尬，在那种严肃尴尬之下，姐妹俩都是心无旁骛，自然都没有留意到石棒的翻转跳跃。
“嗷！”
听到龙小艾轻吼一声，低头的龙小茉这才发觉不对，听见石棒落地的清脆声，龙小茉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姐姐你怎么了，我看看！”龙小茉慌忙上前两步，伸出前爪就要剥开龙小艾捂着的双手。
双手剥开，额心一片暗红。
四目相对，龙眼满是心疼。
“姐姐你疼不疼？”
“姐姐你说句话？”
“姐姐你别吓我…”
龙小茉双爪扶着姐姐的双肩，大睁眼慌神的问。
龙小艾再也不能保持先前一直严肃的表情，如果那样她觉得自己看起来会很可笑，所以…
“疼…”
龙小艾半发嗲半哭腔的道，直听的龙小茉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怜香惜玉是美德，是本能，尤其是天仙美人的哭腔发嗲，是个人都难以招架，别管你是男是女，别管你是人是龙。
“姐姐心疼…”
与姐姐说心疼几乎同时，龙小茉的长舌头已经舔在了姐姐额头的暗红处。
“吸溜。”
“你在干什么，小茉？”
“龙舌能消肿祛痛，姐姐你不知？”
“吸溜。”
“我是心疼，额头不疼。”
“怎么可能，石棒撞的是姐姐额头。”
龙小艾长舒一口气，真无语。
“姐姐额头真的不疼。”龙小艾半带祈求的解释道。
龙小茉停下舌舔，定睛一看，那团暗红已经有些淤青发肿：“还不疼，都肿了，姐姐一定是被棒子撞晕头了。”
龙小艾再次感到无语。
伸出右手高举高推，照着龙小茉的大额头，一把推开了。
抹抹脸上黏糊糊的龙涎，改为语重心长：“区区一根棒子，能奈我何，我头不疼，姐姐是心疼，疼你不够自觉自性啊。是你一直的懒散堕落撞的姐姐心疼，懂吗？”
龙小茉被推回后，茫然不知所措，听姐姐这么一说，回口道：“妹妹不懂姐姐良苦用心，妹妹知错了，以后，以后我痛改前非…姐姐，我再舔你两下吧，龙涎能消肿祛痛…你看，现在肿的更厉害了。”
说着就要凑龙头过来舔舐，龙小艾举起双手阻挡：“妹妹你心疼姐姐不假，可是也别这么一根筋啊。”
透过指缝，见龙小茉半张着嘴巴等待，似乎并不甘心，或者说是意犹未尽，龙小艾索性伸出手掌舔了舔，然后在自己额头拍了拍：“这下行了吧，姐姐也是龙，一样能消肿祛痛。”
龙小茉这才合上嘴巴，龙小艾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
“那么你告诉我，好端端的石洞，哪里来的石棒，并且如此圆直？”
“我昨晚睡不着，磨出来的。”
“怎么会，一点响动都没有。”
“说出来姐姐勿怪。因为我压在身下，打鼾一声磨一下。”
在龙小艾要求下，龙小茉展示了这个杂耍。
龙小艾要求道：“以后，不许你在盘修时再做私事…其他时候也不准…明日开始千日飞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