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直接开至江边,眼前依然是老城区、老环境、老房子,落魄困顿。城市的拆迁与变更,发展与扩张似乎忘记了这一角落,燕子瓦、青砖墙、弯曲曲、扁担巷、时而下、时而上、像迷宫、失方向,颇具独特,古色古香。笑兰带着他一直往南走,仿佛在寻找失落的珠宝。牛成看着数百米长的滩坡,大惑不解,“这里有什么好玩,白色泡沫,灰色卵石,不如去广场或者公园看一看风景。”
“这么不解人意,不懂情调,知道带你来故地重游的意思吗?我在寻找那年中秋节买衣料时曾经住过的那家旅社。记得下了机帆船就在这附近上岸,怎么找不到呢?”笑兰四处搜寻的目光很有些急切。
牛成豁然顿悟,心中升起数不清的温柔,“那家旅社在南头,离这里还有几百米远,之后我来过两次,早就拆掉啦。”
笑兰止步,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一溜长条全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灿烂耀眼;堤边走廊绿树成荫,万紫千红;沿江风光带城墙古塔,画廊雕刻,美不胜收。她心里有了些许的失落,“全变了,全变了,原先哪有这看相。那时候还没有发展到有身份证,在城里住多方便。记得我们逛街来晚了,那家旅社才两层楼,没了床位,服务员只收了五块钱,给了两床被子两盘蚊香,我们就在过道里住了一夜,多有意思。”
“太方便了,男女同居好像不怎么管,更没有人查,那晚在桌子上我们也有过地下活动吧?”牛成揽住她,两人重温旧梦。
“是啊,来时我感冒了,脸烧得通红,你忍不住还要发贱,我也只得依了你。”笑兰的引人入胜如涓涓细流将两颗心融合在一起,追思那美妙的一刻。
笑兰在他的摩挲下,两颊潮红一片,“你呀一世穷开心,怎么不懂得操劳,不晓得发愁呢?”
笑兰虽然只读了几年书,对生活不能抒发出诗意的感受,但那颗痴情的心早已被引擎至陶醉。她“啪”的一声,揿开叠折伞,有了蓝白相间的伞遮挡,两人掩耳盗铃地放肆起来,笑兰的舌头已经说不成话,只有鼻子在不停地哼,“我是来润滑的,你润滑吧,润滑吧……”
挂了电话,牛成边走边说:“我要回工地了,你自己多玩一会,顺便给天山、天龙还买点东西。”笑兰紧紧相随,“有什么好玩的,前两个星期他们才来过,衣服鞋子买好了。镇上什么都有,东西买多了以后不方便带回去,跟你一起回工地省点车费。”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码头,拦住一部出租车,同坐后排。笑兰问:“金老板不是跟着何总去香港了吗,怎么就回来啦?”
“他们的事有什么一定之规,想去就去想来就来,玩腻了早点回来喽。”
“才三十岁,人长得这么标致,找个五十岁的老公,她怎么在想?”
“人家是京华的总经理,大老板,几千万的身家,别说她还离过婚,就是二十多岁的纯清少女都削尖脑袋找这样的好差事。你去别墅看一看,换作你也会心动。”
“再豪华再有钱还不就是吃、住、玩那回事,能长阳寿?哪怕我三十几岁,长在农村里,要我挨着大十几岁的男人睡,打破脑壳也不来!”
“你要求蛮高啊,听口气要年轻力壮的后生才合心意?”牛成嘲弄着使劲捏紧她的手。笑兰置之不理,“这世风也越来越不像话了,找对象怎么能只盯着钱呢,做人总得有点志气呀。”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停在了七鹊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