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银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雪耻大恨,唐魁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也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平生不做缺德事,世上哪有切齿人。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心狠手辣,不但不怪罪反过来更加敬畏,懦夫遇上个霸道的女人或许少受外人欺负哩!事后几天他不安地问她:“你害了别人不怕他整你?”舒银花低声斥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个孱头就是太窝囊,太没骨气了,人家才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怕什么?姨表在水产局里,我就是要得理不饶人,就是要出这口恶气,就是要他们知道我舒银花不是好惹的!倘若坐牢一辈子跟他结死,我斗不过他害他儿子,害不到他儿子整死他孙子,大不了赔一条命!”
家庭不和外人欺,夫妻吵架扯破衣。唐魁看着这个歹毒的女人,心想这辈子也休得安宁,组长那么厉害都输掉了,自己的嘴巴和鬼点子更斗不过,哪里制得服这妖魔?过了些日子名堂又出来了,舒银花提出搬家,唐魁尽管有些不乐意,但唐庄住不下去了,声名狼藉,四面树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难受。一代冤家三世仇,两权相害取其轻,与其痛苦不堪,度日如年,不如换个环境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父母不在了,舒银花的话成为圣旨,唐魁心里还在打鼓,也只好顺了她的意思,挥刀斩断自己的后路。
人搬穷火搬熄,碗里少饭刮蒸箅,黄牛耕田欠了力,婆娘当家冇饭吃。本来七万块钱建成的楼房,按材料工价上涨的行情,应该卖到更好的价钱,唐魁遵照舒银花的指示,六万元抛了出去,然后拖儿携女逃荒似的来到百洲子渔场,接手了二十亩渔池。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水天相连,数十户渔民星罗棋布,遥遥相望。唐魁暗自庆幸,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老婆纵使有沉鱼落雁,闭花羞月之美,在这个地旷人稀,原始部落般的地方谁来骚扰?他那颗饱受挫折的心终于平和下来。
俗话说眼睛一黑有三舛,坏运气仿佛结伴而来,层出不穷,安家鱼池的第二个月,唐魁四岁多的儿子突然失踪了。打架都是祸,死人就有鬼,明明将他关在屋里睡午觉,两口子帮着岳父下了一车肥料,回来再不见人的影子。
“唐青!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