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萱走在路上,心里的思绪不停。
楚源的事,楚氏的事,靳言的事,前世的种种,今生的繁杂,太多太多的事情缠绕在一起,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自己太弱小,没办法保护弟弟,重生的身份尴尬,也护不住楚氏。靳言的目的不明,曾阳的事情她也总是没法了断。
每次下定决心要做了断,却总是被心里的声音干扰。优柔寡断、拖拖拉拉,她烦透了这样的自己。
汪萱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树,树枝上的积雪扑头盖脸的落下,落进她的脖子里,冷的她一激灵。
“呵……”汪萱被自己气笑了。
她坐在树下,抬起头,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看着灰蒙蒙的天,脑袋暂时放空,什么都不想,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直到天全黑,天上零零散散的出现几颗星星,汪萱才低下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天照样黑,星星照样亮,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她站直身体,活动活动胳膊腿,拍拍脸,长舒一口气。
回到家门口,汪萱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丧才进的家门。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杨春花问道。
“学生会开会。”
“你加入学生会了啊。”杨春花有些惊喜。
“嗯。”汪萱点了点头,“姜黎和周佳然都说我画画好,让我去。”
很巧合,以前的汪萱也很会画画,所以在这点上不会露馅。
“好,真好。”杨春花很开心。
“先吃饭吧。”汪彦东把饭菜摆好,说道。
“饿了吧,今天妈妈亲自下厨,给你烧的鸭腿,一定多吃点!”
“你妈可是难得下一会厨啊!”
“怎么?嫌我不做饭了?”
“我哪儿敢啊……”
看着杨春花和汪彦东一边拌嘴,一边给自己夹菜,汪萱心里一暖。
看也不是全都是坏事,至少有热腾腾的饭和一直有人等她回去的家。
(靳家)
“老板。”大壮将自己最近调查的内容递给靳言,站在一边。
靳言翻看着,翻到其中一张照片时,手指一顿,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这是什么。”
大壮看了一眼,道:“这是刚拍的,照片里的是曾家二少爷。”
“然后呢?”
然后?大壮有些凌乱,什么然后,然后什么?就是两个人拥抱了在一起,还能有什么然后?
“曾家二少爷很喜欢汪萱。”大壮硬着头皮说道。
“这些人!”靳言指了指周围围观群众中那几个拿着手机拍的人。
“呃……”大壮眨眨眼,意思是这些人有问题?看热闹也有问题吗?
“照片想办法弄回来,拦住相关新闻。”靳言无奈,觉得自己这个保镖加助理有点傻。
“为什么?!”大壮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冷汗淋淋的咽了咽口水。
“嗯?”靳言坐直身体,挑眉看向一头冷汗的大壮。
“我马上去!”大壮说完话立马转身,离开老板的低气压范围。
靳言双手抵着下巴,他只是是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女孩应该不想自己这样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引起关注。
而自己,下意识的想要帮她。至于说为什么……他也想知道。
靳言拿出手串,在手里磨撮着。
大壮出门,掏出小手绢擦擦汗,叹气自己实在太难了。
“大壮?你站在这儿干嘛?”楚源咬着苹果,问道。
“楚少爷。”大壮微微鞠躬。
楚源看向大壮手里的平板电脑,顺手拿过来,“这是什么。”
“是老板最近让我调查的内容。”大壮小心翼翼的把平板往回拿,却被楚源不耐烦的推开。
大壮心里苦,自己又不能动粗,弄伤了楚家小少爷,自己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自己一个雇佣兵出身,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的大男人,被一个小男孩弄的手足无措。
“咦?这个女的好眼熟啊。”楚源看着汪萱的照片,仔细回忆。
“哦~这不是逮到我抽烟,还教育了我一顿的那女的嘛!靳言哥调查她干嘛,就因为跟我说过几句话?他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大壮扣手手,“其实也不是……”
“草木皆兵,嘿嘿,大壮,我中文是不是进步特别快!成语都会用了!”
大壮回想楚家小少爷刚回国的中文,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他诚恳的点了点头。
受到鼓励肯定的楚源,笑嘻嘻的继续啃着苹果。
“抽烟?”靳言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楚源。
本来还在得意的楚源浑身一僵,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远了。
不过几秒,楚源迅速调整心态,又挂上了最灿烂甜美的笑容,转身看向靳言,“靳言哥,你怎么来了?”
大壮扶额,楚少爷啊,这里是靳家,你问这个问题合适吗……
“呃……不是,我是说,那个……”楚源看靳言越走越近,自己越来越没底气,“哥,你听我解释。”
靳言走到楚源身边,低头看了看平板,凤眸微眯,“什么时候见过。”
“啊?”楚源看了看平板,反应过来,“就是住院的第一天,我也不认识她,她上来就说我,搞得跟我长辈一样。”
靳言皱眉,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感觉,好像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捕捉。
“她也没什么好调查的吧,一个高中生,能干什么啊。”楚源嘟囔着。
“去训练室,综合格斗术一个小时。”
楚源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拽着靳言的衣角:“今天已经练了散打了……”
“两个小时。”
“我马上去!”楚源立刻松开衣角,飞一般的跑去训练室。
靳言看向楚源跑去的方向,手里的佛珠缓缓攒着,“派人盯着汪萱,仔细调查,每天报告。”
“是。”
大壮心里很认同楚少爷的话,汪萱那点事,早就调查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老板我还是揪着这小姑娘不放。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才是老板呢……
大壮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悄然退下。
靳言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无言的将手里的佛珠从左手甩到右手,又从右手甩到左手,来回倒腾。
每次汪萱的出现,总和楚涵有关。又有太多的巧合,像一颗一颗的珠子,中间只是少了一跟线。
找到这根线,就能把所有事情串起来。只有把所有的事串起来,才能看清全貌。也许那样,很多事,就可以解释的通。
而靳言确信,这根线在汪萱身上。
对汪萱莫名的宽容,莫名的保护,莫名的觉得她像楚涵,这些都让靳言引以为傲的自持变得愈加可笑。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轻易会动心的人,尤其那是楚涵,是他从年少时期开始的痴恋,唯一让他可以放下自尊、放下原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