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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承诺

现在正值雨季,塘里水位也正是最深的时候,没走几步水位便埋没到了腰间。

远处躲在一颗树后面的李青有些错愕,这丫头也到这里来洗澡?他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偷看。不过此刻天色黑成一片,他也看不清楚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李青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注意到雀儿的身影没入水中快一分钟了还未上来。

开始他还对小丫头的水性啧啧称奇,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不好!”李青猛的冲了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搁在雀儿下水的地方一头扎进了水里。

一分钟后,李青吃力的把已经昏迷的雀儿拖到了岸上。

李青脸色阴沉,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节奏的做心肺复舒和人工呼吸。虽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终于,在一声轻咳之后,雀儿恢复了呼吸。李青长呼了一口气,几近有点虚脱。最主要的是来自心理上的压力,雀儿要是救不回来,能让他自责一辈子。

自己真是傻啊,还以为雀儿在洗澡,这个时代的女孩怎么会到外面去洗澡呢?

雀儿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身边少年的面容,是少爷。

“雀儿,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竟然要自尽?”李青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温柔,而是有些严厉。

在他看来动不动就轻生的人是可耻的,你是一死一了百了了。家人要多伤心?

“少爷……咳咳……”小丫头刚一出声又咳了起来,还是呛了不少水的。

李青连忙把雀儿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拍打着雀儿的后背。

雀儿吐尽了腹中的水,身子有些虚弱,轻轻依在李青身上,这才缓缓开口,“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没死成,小丫头心中一时间百味陈杂。

“你快别问我了,说说你自己吧,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李青实在想不通什么事情能让雀儿自尽,心里又是怜惜又是生气。

惨白的月光下,雀儿的表情更显凄艳,“文轩少爷要收雀儿做妾,雀儿心中不愿,唯有一死。”

李青眉头微皱,对李文轩的印象又坏了一分。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李文轩丑陋的面容,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李青现在把雀儿当妹妹来看待,当然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不过李青深知有钱就是爷的道理,看来到哪里都一样,自己那些小东西恐怕要早些提上日程了。

不过对小丫头的自尽他还是很生气,碰巧今天是到这里了,如果自己没来呢?那后果,李青简直有点不敢想象。

“你若不愿,就让你爹爹推了便是,何苦竟然要自尽?”

“没用的,对这件事情,我爹爹是很欢喜的,怎么可能会推掉?”

李青一阵头大,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实在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总之你现在先放弃轻生的年头,明天我去你家和柳叔谈一谈。”李青对雀儿说道。

雀儿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了,“少爷……你愿意要雀儿吗?”

小丫头说完这句话,脸上羞得通红,不过还是很期待的看着李青。

李青愣了一会,脸上显得有些尴尬,“雀儿,你……我……”

竟是说不出一句话,小丫头生的娇俏可人,要说不喜欢,那是有点自欺欺人了。只是李青现在的心理年龄比这幅身体大了七八岁,此刻面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那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雀儿看着李青的反应,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其实她也只不过是问一下,就算少爷愿意要自己,那又如何呢?爹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是愿意的,而且我娘也特别喜欢你。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李青憋了半天,才有了这一句完整的话。

既来之,则安之。改变不了的话那就去适应好了。

雀儿眼神慢慢亮了起来,她憧憬着和李青相敬如宾的场景,一时间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李青犹豫了一下牵住了雀儿的小手,只感觉入手一片滑腻柔软。心跳一时间也是有些突突的。

说起来有些丢人,李青除了有一段暗恋史之外也是一位标准的情场初哥。

雀儿就更不用说了,小手第一次被男人拉住,一时间又是羞怯又是甜蜜的,身子都有些发软了。关键这个少爷还有点不老实,她感觉到李青在轻轻捏她的手,心下更是大羞。

二人在月光下牵手而行,没什么话。彼此却都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远处就是雀儿的家,李青终于停住了脚步。他捧着雀儿柔软的脸蛋在雀儿额头上面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轻慢温柔,随后温声说道,“回去吧,别想太多,等我消息。”

“嗯。”小丫头被吻了一下,满脸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目送雀儿进了家门,李青才快步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李青便敲响了柳宗仁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想来应该就是雀儿的母亲柳氏了。

“我找柳叔有点事情要谈。”李青微微躬身道。来这里这么久,对这个时代的礼节也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柳氏看到李青也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她显得有些寡言,也不多说什么,迎李青进了门。

待来到正堂,见柳宗仁正拨着一个算盘,不知道再算些什么,见李青来,也只是很随意的瞥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算盘上面。口中嗡声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上次被柳宗仁撞到了李青和雀儿在一块,对于李青,他没什么好客气的。

雀儿看到李青进门就躲到了厢房里面,此刻隔着帘子偷听爹爹和少爷讲话,心下很是慌乱。

“小侄前来是为了雀儿的事情。”

柳宗仁眉头一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当下便放下了手中的算盘,很郑重的看着李青道,“那就请你免开尊口了,我家雀儿已经许了人了。”

“我知道,可是我那二哥李文轩?”李青依旧面色不改的说道,“我觉得此事非常不妥,柳叔你在李家这多年,也算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李文轩什么品性你难道还不清楚?你觉得雀儿嫁过去之后能开心吗?”

柳宗仁眉头微皱,李青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李文轩的品性他当然清楚。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认为雀儿进李家比其他小门小户要强上百倍,这是福分!

眼前的李青虽然也是李家的少爷,却是一个没分得半毛家产的光杆少爷,远远无法和占了李家大半家产的李文轩相提并论。

柳宗仁忍不住开口讽刺,“那也强过跟了某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好吧,尤其是有些人还是个病秧子,犯了病卧床不起难道要我女儿去做那些针线活养活他?若是再病重些……难道要我女儿守寡?”

李青听的心里大怒,尤其柳宗仁讽刺他要别人做针线活养活。表面上却只是眉头微皱。

“柳叔,我知道你在说我,不过没关系。你看我现在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李青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温饱在我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问题。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我和雀儿是彼此喜欢的!你若真的是为雀儿考虑,难道不应该重视一下雀儿的意愿吗?”

柳宗仁听到这里有些怒了,“小子,你莫要坏了我家雀儿的名声。你现在速速离去,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文轩在他心里占了先入为主的地位,是个不可多得金龟婿。此刻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更不用说李青只是说的好听了,他从李青身上,看不到一丝潜力。

厢房帘子后面的雀儿这一刻实在忍不住了,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双眼泛红的看着柳宗仁道,“爹爹,雀儿是真心喜欢青少爷的,还望爹爹成全。”她说着跪倒在地。

柳宗仁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他气的微微颤抖,指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青连忙上前一步,把雀儿扶了起来。他本来也没想过能一次说服柳宗仁,却没想到柳宗仁迂腐到如此成度。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唯有证明自己。

“告辞!”李青一拱手就转过了身。

“少爷,你不要雀儿了吗?”雀儿的声音有些凄凉。

李青微微一停顿,转身温声道,“放心,我过段时间会带着纹银百两来提亲。”

百两纹银,在普通人家里面可谓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就是李家这样的大家纳妾也绝然拿不出这么多彩礼,三五十两也就顶天了。

百两纹银,能买多少东西?200亩良田。柳宗仁在李家呆了这么多当管家赚的钱才不过买下了百亩田地。在他看来,李青这个牛吹的可是突破天际了。

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李青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女儿也就无话可说了。

出了柳家,李青便回了家里,收拾好那几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发明,通通揣进怀里,随后和娘亲打了个招呼,表示要去城里一趟,找些生计,可能要一段日子不回来。

李杨氏很担心,可是看着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能一天天的窝在家里啊。否则难免要被人说没出息了。这样一来,就更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了。

她翻出荷包,数了百钱给儿子。一直把李青送到了村口。

李青欣然的享受着娘亲的怜爱,心中早已暗暗发下誓言。

自古以来,母以子为荣。娘,孩儿定当不让您失望。

对于这些产品的开发,李青本来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现在被提前赶上了日程,倒是让李青显得有些慌乱。

本金的话,李家就不用考虑了,肯定不会给的。李青想到了一个人,唐怜儿。

好在这些东西原材料也不是特别贵,她应该能拿的出来。

而且李青是想拉她入股,能赚钱的话,想来怜儿姑娘是不会拒绝的。

一个小时后,李青出现在了醉仙楼的门口。他被老鸨堵住了,不让进去,因为他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李青此刻才算是体会到了创业的艰辛。

他决定就在门口等,好在没等了多久便等到了唐怜儿提着一个花篮从外面回来。原来她一早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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